第132章 难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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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还未深,远在会稽的东山竹楼,有个美丽的女孩正皱着眉头在书案前写字。

    她在纸上写了几句,觉得不妥,随即划去,不知为何,有些心烦意乱。

    “姐姐,你睡了吗?我来给你送夜宵了!”

    这是谢玄的声音,此刻乖巧得如同小猫一样。

    他没法不装孙子,自从姐姐谢道韫知道他打了赵川的后脑勺,对方生死未卜之后,几乎就没跟他说过话。

    “进来吧,我的气已经消了。”谢道韫淡淡的说道,放下手中的毛笔。

    今天收到了丁胜的书信,说赵川安然无恙,而且很大度,没有追究这件事的意思,谢道韫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一边是自家男人,一边是自家亲弟弟,这两头有哪一边出事,她都很难做人。

    “弟弟,你这次知道错了吧,丁叔的那封信你看了么?”

    谢道韫的语气还是有点冷淡。

    当然看了,看得我现在比吃黄莲还苦!

    谢玄心里流泪都流成河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丁胜的书信很明白的写了,赵川确实是在给王孟姜治病,他们王家众口一词,全都是这个说法,就算赵川骗术再高明,他能骗得过人家一家人么?

    谢玄虽然看不惯赵川平日里那种走到哪里都会把女人目光吸引过去的做派,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次错的完全是他,对方的道理可是站得很稳的。

    最关键的是,丁胜在信中说王孟姜现在开始对婚事很抗拒,责任完全在自己。

    “阿姐,弟弟我知道错了。”谢玄很诚恳的给谢道韫认错。

    他那高大挺拔的身材此时看着甚至有点佝偻。

    “这话你不该跟我说,应该跟赵川去说,明日我们就启程回建康,然后你当面向他道歉,不许含糊。”

    谢道韫的态度很坚决,跟她平日里的作风一致,嫉恶如仇。

    好吧,虽然谢玄不乐意,但他也是光明磊落的人,这种情况下道歉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而是“知耻近乎勇”!

    “道韫,你哪里也不许去,更不许去找赵川,跟我乖乖的在东山养身体。”

    谢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房间里,一口否决了谢道韫的提议。

    “叔父,这是为了什么啊?我的心学还有很多地方不懂呢,要去询问他一番呢。”

    找赵川问心学是假,在对方怀抱里撒娇才是真,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赵川给她吟诗了,这次去一定要弄几首好的出来。

    “现在的建康,有些不太平,你回去只会把谢家也陷进去。

    有谢玄去就行了。

    对了谢玄,王家的婚事,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自己去解决。”

    谢安不客气的指着谢玄说道。

    他当然很生气,这婚事可谓是他的神来之笔,结果被这个鲁莽的小子破坏了。

    真是拎不清的魂淡家伙啊。

    谢安恨不得把谢玄吊打一顿才好。

    谢道韫感觉很疑惑,但她知道叔父谢安不会开玩笑,只好把心中的疑惑压下来。

    谢安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把谢玄拎走就不管谢道韫了。

    这位容貌不俗,秀外慧中的女孩,眉头全都皱成一团,担心赵川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一向都镇定自若的叔父,此时居然带着一点紧张,可见建康出的事情,不会是小事。

    但她似乎也做不了什么,有时候等待池子里的浑浊全部沉到底部就行,越是搅动往往越是会坏事,此时或许真的就像是叔父谢安说的,不便于轻举妄动。

    在陆纳的那间隐秘小屋内,床上两个年轻男女纠缠在一起。

    男的帅气,女的漂亮,他们一丝不挂的紧紧抱在一起看上去很唯美。

    赵川和郗道茂忘情的吻着,两人在一起恨不得要燃烧起来。

    床单上已经有一朵美丽的红花,这也不是他们今夜的第一次。

    两人都没有意识,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动作,郗道茂那快乐中夹杂着兴奋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激情的碰撞,灵魂的飞跃,郗道茂终于得到了男人的辛勤耕耘。

    体内沉积的那些药物,让她更加兴奋,身体随着对方起舞,根本停不下来。

    她的身体,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舒服过,放纵过。

    只有床边那诡异的熏香,似乎暗示着此刻两人其实都是身不由己

    可能是过了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总之香炉里的香料早已燃尽了。

    赵川悠悠醒来,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怀里的女孩那柔软细嫩的触感和身体“劳累过度”的空虚感,就是最好的证明。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古人诚不我欺啊。”

    一声叹息,赵川感觉又变成了嫩嫩的小鸡,一下子被陆纳算计了。

    “赵大当家,**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扰你了。事后记得灭口,这是对你的忠告。她活不过三天的。”

    桌上有陆纳的一封信,什么都没说,但赵川知道对方已经掌握了自己的一个大把柄。

    衣柜里有崭新的衣服,他麻利的给郗道茂穿好,对方依旧是没有醒来,看来陆纳所言不虚。

    床上那朵小红花,似乎证明自己才是污了王献之女人的罪魁祸首,但赵川已经来不及去思考这些了。

    事不宜迟,尽快闪人!一定不能承认或者被陆纳以外的人发现自己把郗道茂睡了,而且还夺走了对方的贞操,不然自己大概要逃难离开江左了。

    昨天是啥滋味来着?

    把郗道茂背在背上,赵川心里慢慢回味着,昨天昏迷以后好像做了个春梦,梦里他对谢道韫百般引诱,终于把害羞的妹子推倒,压在身下温存了一番。

    现实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跟郗道茂做那种事情呢?

    都是无意识,郗道茂为什么会配合自己呢?

    他看到了床上像是被大象践踏过一样,自然能想象到战况的“激烈”。

    不行,这个锅一定要甩干净!

    “你,你是谁。”

    背上传来一个慵懒虚弱的声音。

    很清脆很好听,似乎还带着一丝释然。

    “你不认识我的,现在送你回乌衣巷的王家。”

    赵川沉声说道。

    “不要,不要去那里。我现在这样,已经没有脸去见家里人了。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自生自灭吧。”

    这话说得还算连贯,赵川心想躲一躲也好,现在两人刚刚在床上折腾了一夜,王羲之那样的明眼人只怕看一眼就知道。

    “嗯,好吧。”

    赵川朝着秦淮河边的大船方向走,郗道茂却在拨弄他的头发,摸他的脸。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总要知道恩人的名字吧。”

    郗道茂把自己的头靠趴在赵川的肩膀上,幽幽的问道。

    赵川心里发苦,只怕这小妞知道自己坏了她的清白,投河自尽都有可能。

    “我叫赵川。”

    “你就是赵川啊,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你呢,之前我还很讨厌你来着。”

    郗道茂感觉世事无常,自己几天前还嘲笑那些女孩和少妇,对赵川这种长得好看的男人去追捧,很低俗。

    没想到自己现在已经在这个人背上。

    只怕救人的时候,身子都被看光了吧。

    她记得自己在密室的时候是没有穿衣服的,而且身上还有不知名的铭文,而现在铭文已经消失了,至少手上的没有了。

    那是谁帮自己穿的衣服?

    估计就是背着自己的这位了。

    “是姑妈让你来救我的吗?”

    想来想去,郗道茂觉得对方救自己大概就这一个原因了。

    不是郗璇拜托,赵川这种外人又怎么会甘冒奇险来救人呢。

    “不是,我偶然间知道了司马晞和天师道的人串通一气,只是没想到那个祭品是你。”

    赵川叹了口气,这些事真是说来话长,本来他可以把自己摘出来,最后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有选择性的说了一遍。

    当然,按照九真一假的传统,坏了郗道茂清白的人,就是天师道的人,反正他们都是坏人不是么?

    赵川无耻的想到。

    “谢谢你,听说你会作诗?你现在作一首我就相信你是赵川。”

    郗道茂似乎放下了什么,语气也开始变得有点顽皮起来。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

    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是诗么?”

    “不是,这是词,可以唱的,不过我不会唱。”

    “嗯。你的思维好快,简直是脱口而出啊。你和她们嘴里的那个人不一样。”

    郗道茂拨弄着赵川的头发,玩得很起劲。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比她们说的勇敢得多。

    我闻到血腥味了,你和天师道的那些人打斗受伤了吗?”

    赵川不好意思说自己身上的伤都是拜她所赐,只好含糊的点点头。

    “虽然你很努力,但我终究是要死的,无非晚几天罢了,唉。”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

    赵川有点好奇为什么郗道茂也认为她自己活不了几天了。

    “我吃了怪药,发作的时候,如果没有解药,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都扣下来。你救我出虎口,已经值得我感激一辈子,别再浪费时间了。”

    郗道茂似乎已经很坦然了。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的变化。

    两人一边扯闲话,一边小心的避开巡夜的兵丁,不久就到达了赵川他们一行人所在的大船。

    “赵大当家,这是?”

    徐成看见赵川背着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身上似乎还受了伤,有点疑惑不解。

    要知道此刻按后世时间,都已经是转钟了,也就是说早已过了亥时。

    “不要声张。”很多话不方便说,赵川随意的应答了一句。然后背着郗道茂上了船。

    徐成看着赵川的背影,感觉似乎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在船舷入口处守卫着。

    何法倪非常乖巧的安排了一间干净的船舱,然后悄然退下。

    房间里就只剩下赵川和郗道茂两人。

    他们这才真正开始端详起对方的样貌来。

    “跟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靠在床头,郗道茂眼神有点闪烁,好像有一些不好意思,不过提出来的要求很正常,这对赵川来说很容易。

    “我跟你讲一个西厢记吧。”

    “嗯。”

    “有一天,崔相国死了,夫人郑氏携小女崔莺莺,送丈夫灵柩回河北安平安葬,途中因故受阻,暂住河中府普救寺。这崔莺莺年芳十九岁,针织女红,诗词书算,无所不能”

    西厢记的梗概并没有什么奇特,赵川娓娓道来,故事慢慢的变得紧凑和精彩起来。

    赵川讲得入神,却没有发现郗道茂双眼迷离的看着他的侧脸,时不时的低下头。

    西厢记其实瑕疵颇多,比如此时没有科举,说张生去科举不是胡说八道么?

    不过郗道茂本身就不是为了听故事而让赵川去讲的,自然也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她不动声色的握住赵川的手,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你是怎么想出这些故事的呢?”

    朦胧的灯火之下,两人侧过头四目相对,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

    郗道茂大胆的把自己的嘴贴上赵川的嘴,手也勾住对方的脖子。

    从浅尝辄止到难舍难分,郗道茂第一次感觉原来接吻的滋味是这样美妙。

    短暂的亲吻过后,是狂风暴雨般的深吻。

    情不自禁的,赵川的唇已经在郗道茂光滑细长的脖子上游走起来,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

    “来,来吧,别拒绝我。”

    赵川长得帅,文采好,而且心善,还救了自己。

    马上就要离开人世,和这样的男人春风一度,应该也没有遗憾了吧。

    带着决绝的心情,郗道茂引导着赵川的手,在自己身体那妙曼的曲线上旅行。

    心情很放松,很快乐。她此刻就是一个女人,享受女人的一切。

    不全是**,还有一种安心和释然。

    在这个特殊的夜晚,郗道茂如同美丽的昙花一样,绽放出美丽的光芒。

    男人的味道,真的很美妙,不需要药物就能品尝到。只是要遇到合适的男人。

    赵川很不错,可惜的是,时间不多了。

    抵死缠绵之后,郗道茂在赵川的怀里,满怀遗憾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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