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杀伐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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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声炸起。

    连续射出的子弹打在门上墙上,留下一排深深的弹孔。

    尘烟碎屑满天乱飞。

    叶三爷一口气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

    可是没有一颗能打到周阳的。

    当最后一颗子弹射出来的时候,周阳却主动凑到了枪口前,一伸手就捏住了那最后一颗子弹,然后在叶三爷惊恐的目光中,扭转子弹,松开手指。

    子弹嗖一下便射进了叶三爷的大腿根。

    叶三爷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下意识伸手去捂中弹的伤口,却见鲜血如同喷泉般哗哗涌出来,眨眼工夫把整条裤子染得通红。

    “你的大动脉被打断了。”周阳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侧卧在地上的叶三爷,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希望你们家养的那些奴才来得能足够快,不然的话,你堂堂叶三爷只能落得个流干血而死。嗯,这种死法,可配不上你叶三爷的身份。”

    “这是误会。周阳,我们无怨无仇……”叶三爷拼命按着伤口,却也没忘记挽回局面,兀自希望能说服周阳。

    “现在有人!”周阳淡淡地说,“本来,我是希望可以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来处理跟叶辉和你们叶家的冲突的,比如你们叶家更适应的经济上政治上的角力。我希望这场斗争可以局限在人间正常的范围之内,你知道的,我家里有四口人嘛,我有爸妈有姐姐,我希望他们可以幸福无忧地生活,而不必卷进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

    周阳说得是真心话。

    所以他才会安排鲁承敬和李雪尹去拿远东公司的主据交给那位大人物,努力把这件事情导向人间正常范围内的斗争。

    只是叶三爷不该太过杀伐果断,说什么要让周家一家人齐齐整整上路,而叶辉叶良更不应该觊觎周盈。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周阳千辛万苦穿越天门重生而回,一大原因就是为了改变家人的命运,尤其是周盈本不应该的悲惨未来。

    为此,他不惜诛除丘家,杀灭飞车党,由此而导致了武城杀仇敌,边境诛邪神,乌兰巴托捣毁法星火公司,直至策动俄罗斯政变。

    这一系列天翻地覆的大变,归根究底,最初都要溯源到北方边境小城东阳一个下岗工人家庭中的一个目前来看还是很普通的女孩儿的命运的改变。

    为了改变周盈的命运,周阳不惜天翻地覆。

    叶家在国内算是庞然大物不假,可是与达索克、俄罗斯比起来,却只能说是蝼蚁一般。

    当听到叶良用那般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决定周盈另一个可能的悲惨未来时,周阳的怒火就已经突破了天际。

    于是他立刻改变了原本的计划。

    既然想用对待蝼蚁的态度来对付无辜的周盈,那么便都像蝼蚁一般死去吧!

    而周阳从来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人。

    将要为之付出代价的,不仅要有叶良、叶辉、叶三爷,还要有整个叶家!

    “叶三爷,你要死了。”周阳看着叶三爷,这位名震东南的地下三省总督,在他眼中与蝼蚁没有任何区别,“在你死之前,我要告诉你将来会发生什么!你死掉之后,运东公司走私案会暴出,整个叶家在东南一带的布局将会因此被一扫而空,即将主政的那位会拿叶家做为儆猴的那只鸡来杀掉,你那位在京城任职的大哥会因此而丢掉职位,由此而牵联到你们叶家所有的势力。叶家,将会因此而败落,你们叶家的直系子弟会如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终日,你们这一辈做过的孽全都会报应到他们的身上,他们一个两个都不会有任何好结局!可惜你看不到了,你这一支也看不到了……”

    叶三爷因为恐惧而瞪大了眼睛,他甚至于忘记了腿上那致命伤口带来的疼痛。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周阳语气里的认真。

    这不是威胁,而是准备付诸实施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必然完全实现。

    远东公司走私是他一手布置的,正因为他太清楚这个炸弹一旦爆出来会对叶家有着怎么样的打击,所以才会在远东公司最辉煌的时候放弃巨大的利益选择主动进行切割。

    在本来的历史上,他的这次切割最终被证实是一次极为英明果断的决策。

    正是因为这次切割,叶家的势力躲过因远东案而导致的东南政局大洗牌,反而从中渔利越发壮大。

    可是,现在这个未来不会再有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叶顾爷浑没发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因为极度缺血而干哑得没了人声,他只顾扯着支离破碎的声音说话,“就为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冲突,有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吗?我们叶家可不是东阳丘家那种小土豪,与我们做对,你可要想好了,叶家不仅仅是叶家,而是整个东南沿海所有利益既得者的代表,你这是在与半个国家做对……”

    “我之前就是因为想得太多了,才给了你们威胁我家人的机会啊……”周阳叹息道,“早在事情一发生,我应该先杀叶辉,再来杀掉你叶三爷,一了百了,天下太平。可现在,会有更多的人因为我之前的犹豫而死,而他们本不应该死掉的!”

    “你怎么能用这种轻淡的语气说话?我们叶家不是蝼蚁,我们叶家……”

    “是啊,你们叶家不是蝼蚁,我们周家是嘛,蝼蚁一般的小人物,随随便便也就踩死了,连多看一眼都不值当的嘛……”

    周阳转身向门口走去,叹息道:“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从来必可轻。奈何望欲平……”

    叶三爷不由得浑身颤抖,即是因为失血过多,也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唱着这首民谣的东汉小民们最终掀起了滔天怒火藏送了刘家两汉四百余年的江山。

    你视我如蝼蚁,我便视你为蝼蚁。

    既然是蝼蚁,那便顺脚踩死罢了。

    这不是报复,而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叶三爷由是恐惧。

    他可是说过要周家一家四口齐齐整整上路的!

    难道周阳也要如此还施彼身吗?

    “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无辜的……”叶三爷对着周阳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喊,希望可以祈求对方的宽恕。

    可是周阳始终没有回头,更别提宽敞恕了。

    房门轰的一声粉碎。

    一个手中提着柄桃木剑的高大道人士破门而入,未及站稳,便大喝一声,“无量天尊,叶三爷莫慌,贫道来……哎呦,啊……”

    一句话没说完,高大道人就一个狗抢屎直接脸朝下扑到了地上。

    “阿弥陀佛,叶三爷莫慌,贫僧来也!”

    导致高大道人狗抢屎的,是个胖大和尚,披着一身紫光颤颤的袈裟,右手托钵,左手持杖,往门口一站,人没进来肚子先进来了,然后人就进不来了,原因无它,这门相对胖和尚的体形来说,委实是太小了些。

    胖和尚索性往前一窜,便听轰的一声,将门框连带半堵墙都给撞得粉碎,就这么硬闯了进来。

    “秃驴,你不要太过份!”高大道人从地上跳起来,却是撞到了鼻子,一时鼻血长流,他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结果蹭得满脸都是血道,看起来好不骇人。

    “阿弥陀佛,道友莫要犯嗔,还是先看叶三爷……元婴?”

    和尚的高人形象只维持到看见周阳为止,然后就一点高人范儿都没有地失声叫了出来。

    高大道人见和尚失态,也顾不得跟他计较了,忙一转身,看到虚悬在空中的周阳,不由也是怪叫一声,“元婴!”

    “两位大师救命啊!”叶三爷虚弱无力地喊着,把希望寄托在这两位常年供奉的法师高人身上。

    就算周阳再厉害,难道还能一打二不成?这两位可是有真本事的,威震东南,横扫无敌,可是他叶三爷花了好大代价才请过来的!

    “什么元婴?”胖和尚蓦得正气凛然地大喝,“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哎呀,我的眼睛业障重啊,想是最近修行不够,贫僧这便回寺中闭关修行他三百年再说!”

    “这都是幻觉,吓不倒我!”高大道人一振桃木剑,威风凛凛地说,“哪来的什么元婴?我看这里平安无事,大概是叶三爷试枪走火才出的声,没必要自己吓自己,不如回去补个回笼觉?

    ”

    “好主意!”胖和尚对高大道人的主意大加赞赏,“不如同去,我辈出家人当来去如意顺心而行,我看也不必通知叶三爷了。”

    近在咫尺的叶三爷,“……”

    胖和尚和高大道人一转身就拿出来时的气势争先恐后地往回跑。

    “两位没有看错,请回来说话吧。”

    周阳开口招呼。

    胖和尚和高大道人就是一哆嗦,虽然不想说什么话,可敢不敢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跑了,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元婴行动瞬息千里,shā rén如斩草,可不是他们两个能对付得了的。

    于是两位出家高人哭丧着脸转过头,齐齐冲着周阳行礼,“这位前辈,晚辈这边有礼了!”

    “我不是你们的前辈,只不过在元婴修炼方面有些心得罢了。”周阳甚是客气地道,“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贫僧玄静。”

    “贫道照真子。”

    周阳一听,不由道:“原来是五夷山九枝寺主持和凤儿岭老君观观主,二位堪称东南法师半壁,想不到居然都在这边见到了,真是失敬,失敬!”

    胖和尚和高大道人本想着不报自家出身,以免给师门引来不测之祸,哪知道自家可能是太红了,只报了个法号就被人给认了出来,一时间如丧考妣

    高大道人慌忙道:“贫道平时没什么真本事,只坑蒙拐骗来对付钱花花,当不得什么东南法师半壁这种寻美誉,还请前辈不要笑话。”

    胖和尚也不甘示弱,“贫僧那个,吃肉喝酒就行,要说打架斗法,那是绝对不行的,说什么东南法师半壁,可不是怕要被同行笑掉大牙。”

    周阳笑了笑,道:“玄静方丈的金刚降魔法和照真子观主的潮生剑法,都号称法战力第一,威震东南,坐望日韩,二位就不要谦虚了。我自己介绍一下,我叫周阳,今天是特意来寻叶三爷叙叙旧,哪知道叶三爷一时激动,失枪走火,打中了他的大腿大动脉,这不,眼看着是要没气儿了,两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著名法师,今天这一场可全靠两位给我做证了。”

    高大道人登时神情一凛,道:“这哪儿用什么作证,今天这事儿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是叶三爷找我们两个来说话,话到半途,便突然自称不想活了,还掏出shǒu qiāng就乱射,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他自己,直接打在大动脉上,这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自杀了。你说是不是啊,玄静主持?”

    说着捅了捅还在发呆的胖和尚玄静。

    玄静如梦初醒,连声道:“是,是,没错,没错,今天这里只有我们三个,结果喝酒没喝开心,他就掏枪给自己来了一枪。周前辈能知道这件事情,想是有千里观照的大神通了。”

    “还请两位护好叶三爷的尸体,蓦要被破坏,省得以后说不清楚。”

    周阳说完,大笑着仰头从破门走了出去。

    门外远处可见隐隐人影晃动。

    玄静和照真子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同时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一语不发地左右走到叶三爷身旁,盯盯瞅着他。。

    叶三爷怒而回视,这事他占着理呢,这两位高人每年一百多万的供奉费难道是白花的,用钱砸也能砸出个入试通道来:“你们两个想干什么?你们两个没骨头的软弱蛋,给我滚多远有多远,三爷我用不着你们侍候了!”

    照真子默不作声,呆管盯着叶三爷,倒是胖和尚玄静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但道:“叶三爷,你别折腾了,没听刚才的周前辈说吗?你已经举枪自杀是个死人了,死人就别乱动,老老实实躺着,你尽管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都会保你这尸体的完整,这可是周前辈交待给我们的任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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