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严百川训斥一声，威严尽显。即使隔着电子屏幕，严格也急忙低下头，以表顺从的态度。
见儿子态度还算不错，严百川神色稍霁，然后语重心长劝慰道。
“严格，你和同龄人相比，已经足够出色。但是咱们不同于凡人，能力更强，风险也更大，一旦行差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这些年下来，莫名其妙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的还少吗？那周阳绝不是一般人，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会选择和他翻脸。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认为，那种手笔，是一个凡人能够使出来的吗？”
严格当然知道，老爸所指的是哪件事情，不由得回想起娱乐城中那诡异的一幕，心下悚然。
虽然没有正式的消息公之于众，但各种小道谣言，已经传遍楚江市，就连严格自己，都听到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有说那里风水不好，闹鬼的；有说当时出现了米国大片中x战警那样的变种人，能够操纵人类的心理和思想。
传的最有鼻子有眼的，当属一个看起来十分科学的解释，说这是一种很难得的精神现象，包括杜总在内的这些个人，出现了很罕见的精神病症候群，也就是具有传染性的群体精神疾病。搞得严格十分蛋疼。
对于这些近乎痴人说梦的猜想，严格当然不屑一顾。他百分百肯定，那是周阳动的手脚。这效果很像是迷惑心智的幻术，只不过神奇的是，当时现场竟然无法察觉到丝毫的灵气波动。这对修仙者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连以幻术邪法出名，千幻宗的大长老，估计都无法做到这种地步。
和这相似的，唯有传说中即将飞升，修为已臻化境乃至于返璞归真的大修为大能人，才能做到的。
可是开玩笑，目前已经近千年没有过飞升修士了，到如今道统衰微，灵气稀薄的修仙末世，当然更近乎天方夜谭。
“这周阳确实有点意思……”
严格一时间没有说话，自顾自想着。
屏幕这头的严百川长叹一声，语调突然平缓。
“其实，咱们都知道的。这周阳，和六百年前的那位极其相像，都是一身看不穿的修为，都是莫名其妙仿佛源源不竭的宝物。”
严格闻言，面色陡变，许久才又是嫉妒，又是憧憬：“没错，沈万三沈天尊经天纬地之才，从古至今还没人能够望其项背。”
“你知道就好，传说中那可是个敢诛杀仙人，豢养仙界神兽，将仙界至宝当夜壶用的猛人。陨落在他手中的高阶修士不计其数，因为他而造就的修仙界盛世也前无古人。着实厉害！”
一向老成持重，最重视自身威严的严百川，这次话出奇地多，尤其对这位传说中的沈天尊丝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感叹道。
也许对于他们这种与天争命的修仙者，如果说飞升仙界，长生不老是最高理想的话，那这位沈天尊的所作所为，就是彻底打破了他们的想象力，突破了理想。
只是严格颇不以为然，嘴上不说，心里暗想，那周阳算什么东西，就算再厉害，配得上和传说中的沈天尊相提并论？开玩笑嘛。他能有沈万三一半的水准，也不至于在这里让自己算计。
可严百川和他的想法明显不同。
“那，咱们就因为这么个缥缈的可能性，不跟他计较了？”严格发问。
“怎么可能！”
严百川抖擞精神，尽显枭雄本色。
“并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我有的是办法试探他。如果发现这小子确实是招摇撞骗……哼哼，不但他手中的资源，身上的秘密要归我所有，我还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这一切，我都自有安排，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持耐心。养气制怒，这四个字将决定你到底是英雄还是枭雄。”
严格终于放下心来。这才是自己老爸啊，脸厚心黑，一言不合就灭人全家的。甚至严格认为，这些年来要不是史家碍手碍脚，带头一个劲搞内耗，现在老爸的势力，都有可能跟紫元阁掰掰手腕了。
“对了。”
临结束前，严百川还不忘特意叮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兄弟私下的那些伎俩。我警告你，对你弟弟好一点，他想做什么，就支持，他有不懂事儿的地方，宽容过去就好。拿出点心胸来！”
“是，我都记住了。”
严格诚惶诚恐地接受教训。
等严百川的模样从屏幕上彻底消失，又保持相同的姿势足足呆了半分钟，严格冷不丁俊脸扭曲拧到一起，“啪”地一声脆响，竟然硬生生将手中的设备彻底捏碎。
随后气冲冲地摔烂在地上。
身为一个有修为的修士，鲜少见过这样原始充满暴力的发泄方式。
严格焦躁地起身，来回走了几圈，心中却是充盈的怨恨。
凭什么，凭什么同样的身份，老爹总是对自己不假辞色，而对严瑾那个败家子宠溺有加？瞅遍他浑身上下，能找出哪怕一处，和自己相提并论的地方吗？
不是自己夸口，就是十个严瑾绑在一起，都比不上自己的一根小拇指头。现在随着年纪的增长，严百川的这种偏心偏爱展露地愈加明显。
严格自己做出了太多太多的傲然成绩，可到现在，连个继承人的名分都捞不到。楚天盟中的各派系，已然开始蠢蠢欲动。真搞不懂老爹脑子里想的什么。
一天不把整个严家装在口袋里，严格就没有一秒钟的轻松。
如果说之前严瑾表现地不思进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严格还勉强能压制心中对他的厌恶。现在严瑾也不知道哪根筋开窍了，竟然破天荒地想要做事业，还一口气买下一家娱乐公司。
严格越想，胸中一腔恨意越是无处发泄。偌大严家，眼看就要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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