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战方止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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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煞吾也!”骂了半天,觉得口干舌燥的王旭,喝了一口水,又接着听杨凤叙说战况。

    杨凤笑着继续说:“二弟勿忧!辈已破敌!至辰时,吾军大获全胜!”

    “哈哈哈……”王旭与众人酣畅淋漓地大笑起来。

    王旭笑了一阵,表情一僵,严肃地扫向众人。杨凤等人正开怀大笑当中,瞅见王旭表情,都讪讪地停了下来,有的人甚至还保持着,嘴巴大张的滑稽样子。

    只听王旭缓缓问道:“吾兴汉军弟兄伤亡如何?可曾伤筋动骨?”

    杨凤也语气低沉:“今日一战,除随仲康之人小有损伤外,其余可忽略不计!”语气一转:“然斩杀鲜卑狗近千,至辰时,已俘敌三千余众,缴获战马五千余匹,粮草无算,此外,尚有牛羊若干!”

    王旭点点头,一挥手示意大家下去休息。

    午时,陈到、平汉、张白骑等人,才蹒跚赶回。一众骑军虽然满身疲惫,但却依然按捺不住脸上的兴奋之色。

    平汉一见王旭,立刻来了精神:马也不下啦,又摆出那副双手叉腰,鼻孔问天,大张盆嘴,全身乱颤的模样,领的身后一部分二愣骑军,也有样学样,仰天大笑。让王旭看了一阵儿恶寒。

    陈到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甩身上沾满鲜血的衣甲,笑着规规矩矩地抱拳道:“主公!吾等已归来,敌仅逃遁千余!”

    王旭一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出来,本来微笑着的脸,瞬间变黑。皱眉扫了一眼,他们身后低头行走的一大群鲜卑俘虏,鼻里一哼:“吾回去找汝算账!”

    转身下令:所有鲜卑首级全部用来筑京观。俘虏全部编为苦力营,划成三队,分别至御奴关、御胡关、后勤部从事重体力活儿。伤者如不影响劳作也编入苦力营,其领兵者、部族小头领全部留下,当然,这些人在众俘虏走后,也全变成了关下“京观”堆上的一颗颗头颅。

    大战结束,王旭率众返回兴汉城后,又接连下了两道命令:

    第一,建兴汉军英烈碑、英烈祠。供人瞻仰怀念。

    第二,所有战死、残疾的兴汉军家眷,由兴汉军奉养终身,老弱病残妇孺不得强制劳作。

    三日后,兴汉军战后总结讨论会召开,所有什长以上全部参加。会上众人纷纷发言,热烈讨论。总结出兴汉军不足之处很多,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兵力不足。在守关战中,战死者基本上都是因为长时间作战,疲劳过度,反应下降所致,死伤严重的时候,都是发生在战斗的后半段。

    第二个方面:装备较差。主要防守力量的弓兵营,往往在连续的战斗中臂力耗尽,以致无法开弓。如果能大量装备大汉精锐军常备的制式弩,提前装好箭支或有人从旁协助,可大大延长作战时间,提高战斗力。

    第三个方面:骑兵太少。与游牧民族战斗,如果缺少战马,那战斗力将大打折扣。如今只是凭险防守城关,要是遇上野战,则必定损失惨重。

    王旭又补充了一点:兴汉军不缺冲锋陷阵的热血勇士,但能够统领全局,独当一面的帅才,却少之又少。故王旭提议:各战兵营挑选头脑灵活,并有一定文墨和实战经验者,重点培养,作为各统领的后备军官,也可以成立个“小谋士团”什么的,平时探讨战术、战法,战时查遗补缺。

    会后,王旭破天荒地头一次从造酒坊里,拿出不少雁门小烧,分给众营,以示奖励。并特许战兵、辅兵轮休五日。

    兴汉军这次可算是大伤元气了。作为主要战力的战兵部,死伤致残一百二十二人,占到全部十分之一。而其他参战人员,如后备军、后勤青壮等,也死伤了将近两百多人。

    这和来犯的鲜卑军比起来,看似人数并不多,但就这样的损失,对于本来就走精兵路线的兴汉军来说,绝对是伤筋动骨了。这些人,王旭可都是未来准备当军官使用的。

    尤其是弓兵营,挑选培养起来,要比其他战兵更要困难些,前期的都是山区猎户出身。王旭以为弓箭手属于远程火力,所以在兵甲的装备上,向其它兵种倾斜,结果没料到,在守关战中吃了大亏,伤亡达到整个弓箭营的将近半数以上。好在狩猎队主要躲在藏兵洞里,不需要精准射击,所以伤亡不大,可以补充一部分。

    物资消耗的也挺严重,数月积累的箭支几乎消耗一空,兵器也残缺不少,用来治伤的医酒不够,只好拿药酒来凑合。故此,王旭通知后勤部,将医酒列为战略储备物资,先不对外交易,等兴汉军储存到一定基数后,在考虑对外开放销售。

    好的一面也很多。这一大战可谓是战果辉煌。据战后清点,这次战斗共斩获:鲜卑首级四千余颗,全部列于关下,用来做“京观”堆;俘虏鲜卑兵,前后共计近五千,都充入苦力营,用于加固关墙、深掘壕沟、伐木采石等重体力活儿,让替换出来的后备军,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中去,快速增加兴汉军战兵数量。

    此外还解救了汉人百姓一千二百多人,都是被鲜卑人掳掠到其部落的青壮,只要稍加休养并严苛训练后,就可以补充兴汉军兵力,而且必定是勇猛敢战,因为他们对胡虏都有切齿之痛。

    此战最大的收获,莫过于这数千匹膘肥体壮的战马。实在是让王旭大喜过望,连教训陈到,以报那挨闷棍之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立即找来廖化、平汉等人,把这些战马除了给军司马以上的统领,每人配备两匹之后,剩下的全部交付骑军,争取早日扩大骑兵营。又思索着怎么建个自己的养马场。

    收拢的弓箭、马刀倒是不少,但不是汉军淘汰下来的,就是自己粗制滥造的,也就狩猎队凑合能用。

    安排完战后之事,王旭将自己关在屋内,吩咐陈到不准打扰,连续数日,也不见出门。陈到每次送饭进去之时,只看见王旭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发呆,冥思苦想,有时候还喃喃自语。

    外面的众人一开始是奇怪,后来慢慢变成了担心。就在第六天,杨凤、许褚等人都忍不住要闯进去的时候,门突然打开,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王旭,出现在围坐于屋外的众人面前。

    不等杨凤开口询问,就一挥手道:“吾先去整理一番,汝带众人至会议室,稍待片刻!”

    不到一刻钟,王旭精神抖擞地来到会议室,一扫众人,缓缓地说道:“自吾兴汉建寨伊始,吾众兄弟皆于战乱不断之中苟活至今,然诸事繁杂,吾亦从未静心思虑。只遇事论事,小节末微之处思虑不周,谋划大局亦遗缺甚多。”

    “以致此役之初,明知敌势甚大,吾亦束手无策、顾虑重重,众弟兄伤亡惨重。若非盛怒之下,置之死地而后生,则恐吾兴汉城危矣!吾有负众兄弟所托,深觉愧疚,难以安然面对战死兄弟之遗孀也!”说完对众人躬身施礼,表示歉意。

    众人听着眼圈涨红,纷纷跪拜于地,杨凤哽咽道:“主公岂可生如此之念?吾兄弟皆起于草莽,乃主公搭救相护至今,若非吾等拖累,以主公惊艳绝绝之才,入朝拜三公亦大材小用矣!”

    “吾等愚钝,皆赳赳武夫,恨不能为主分忧,只为战阵之上,勇猛杀敌,虽死无悔矣!”

    “主公待吾等如手足,若非主公殚精竭虑,万事皆妥善周全,则吾兴汉军焉存至今?”

    “如今吾兴汉军兵强马壮,根基稳固。而自古壮士皆马革裹尸,岂闻百战不殁者乎?”

    “主公切勿自责,汝身关乎众兴汉弟兄生死存亡之重,不可轻废矣!吾等皆愿为主公马前之卒,劈荆斩浪,万死不辞也!”

    众人都激动地大吼:“愿为主公劈荆斩浪,万死不辞!”

    王旭扶起众人,一脸坚定地说:“众兄弟深情厚意,生死相随!元昊铭感五内,必当带领吾兄弟闯一处安居乐业,后辈无忧之盛世!”

    说完用力一挥右拳,带着众人高呼:“万众一心!兴汉万胜!”

    大家正在欢呼之际,刚站起的陈到“噗通”一声又跪下,从来都惜字如金的陈到,此时仰头大声说:“主公!吾汝南陈到,先前意众兄弟皆黄巾出身、山匪混迹,乃心有所鄙。今见吾兴汉兄弟不畏生死、勇杀胡虏!亦感主公心怀仁厚、雄才伟志!到心悦诚服!望主公勿计前嫌,留于马前!”

    王旭呵呵一笑,趋前扶起陈到言:“叔至无需明志!吾早视叔至为兄弟,否则岂敢长留于身侧?此后当开阔胸襟,多与众兄弟亲近一二!”说完脸一沉道:“尔于后袭击于吾之事,吾亦未曾找汝算账!”

    众人开怀大笑,陈到也是挠头支吾:“吾亦恐主公稍有闪失,故出此下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