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休得胡言乱语!此造屋之法乃吾师傅所授,有甚稀奇!汝等带队什长须每日半夜起身查探,务必于睡前灭火!否则易使人窒息而亡!切记切记!”
然后又对杨凤说:“今吾‘兴汉寨’新人骤增,出身好恶掺杂不齐,整编之时需打散混编,务必使吾兴汉军如先前之万众一心,如臂指使!兄长亦可立‘执法队’、‘监察官’等,如察之有兄弟结盟,同乡结党之嫌,须施以雷霆手段,轻者驱离本寨,重者杀鸡儆猴,亦再所不惜!”又向众人扫了一圈。
众人都抱拳道:“谨尊主公(寨主)之令!”
“今吾召众兄弟至此,乃为商讨对敌斩将之法!”然后把心中所想得说了一遍。底下众人一听,议论纷纷,赞同的、反对的都有。
许褚听了,大手咚得一拍胸膛,虎生虎气地说:“有俺老许在,这活儿尽管交给俺!”
王旭白了一眼道:“汝乃万人敌乎?前几战之敌不过乃小股弱兵,战力比官军正兵亦不如,惶论精锐之师也!仲康虽力大无穷,且武技稍有小成,然战阵搏杀之历极少,今后须多多与众兄弟切磋武技!尤以骑战为重!戒骄戒躁!”
黄龙问道:“此法手段欠光明!有投机讨巧之嫌?况且对阵斗将,以多胜少,胜之不武!吾黄巾兄弟皆豪爽磊落,虽死亦往之豪杰!此对战之法恐有损吾军声威!”
“黄龙兄弟之言差矣!战阵之道,非市井坊间好勇逞凶之事!至古以来,成王败寇,著史立传皆为胜者所书耳!征伐之间,手段叠出,只关胜负,无关上乘、下作之说!此例古而有此,比比兼是。”
“上古炎、黄二帝如不合兵,岂能斩杀魔神蚩尤?春秋之宋王公自恃堂堂正义之师,对战之时静待来犯之敌从容渡河列阵,方与之接战,则兵败身死,灰飞烟灭矣。吾汉家高祖军中可有独斗楚霸王之猛士乎?亦不是联络众王,采张良四面楚歌之计,逼死项羽,此乃堂正之法乎?”
众人消化刚才所说,面露思考之色。王旭又接着说:“吾黄巾大军至起事之初,即分散各地,单打独斗。若‘大贤良师’兵合一处之方略成行,岂会如现今此般被汉军精锐各个击破?吾之兄弟皆敢战悍勇之辈,然若论单打独打,何人可敌斩胡狗如砍瓜切菜之公孙中郎将?若临战阵之前逞一时之快,主将陨落,军心大乱!岂非自取灭亡之道也?”
稍顿了一会儿,王旭肃颜昂立,一字一顿道:“即日起,吾军每临战事,只言胜负,其余不论!此乃吾军战阵铁律!不与苟同者自可离去!”
黄龙猛然单膝跪地,双拳一抱:“听主公之言,惊醒梦中人!某麾下猛将程远志即临阵斗将,被那公孙瓒手下黑脸莽汉一合刺死,致吾幽州数万黄巾兄弟死于非命,可恨!可恨!”说着以拳砸腿,咚咚作响。
见王旭作势欲扶,又道:“寨主一番高论,某顿悟矣!今拜寨主为吾之主公,日后刀山火海,纵死不悔!有违此誓天收之!”
身后众人相互对视,都一齐下拜:“主公!吾刀山火海,纵死无悔!有违此誓天收之!”
王旭哈哈大笑:“众兄弟清起,今后吾等生死相依!汝不负吾,吾必不负卿!”相视又是一阵儿猛笑。
“众将听令!汝等尽快选拔副手,武艺不必队中最强,然需沉稳忠义之辈,待汝等军务脱身之后,吾与众兄弟亲研‘战阵横行’之术!”
“喏!”众人轰然应道,各自退出。
平汉贼头贼脑的又探进来说:“二哥,汝所建之木屋真不赖,俺让陈老儿为二哥准备一间大屋,二哥现搬咋样?”
“胡闹!”拿起旁边一块物什飞了过去,“吾之所言八弟当耳旁风矣?众弟兄冻无居所,吾岂能先用?待众战兵皆有之,吾再建屋!滚蛋!”
平汉讪讪一笑,灰溜溜地跑啦,回头狠狠瞪了许褚一眼。许褚以手遮脸,状如驼鸟。
第二天一大早,晨跑后叫来牛飞虎问道:“飞虎啊,近月山外情形如何?”
牛飞虎详细介绍了一下山外各县情况,王旭点点头道:“大哥咋日找汝之事,汝可知晓?”牛飞虎郑重点头。
王旭叮嘱道:“此事关重大,万勿当心,切不可与众山头正面冲突,只需探明大致情形即可!今日起斥候队由张白骑带队,汝于辅兵之中挑选可用之人,求教大哥操练临敌配合之法,待数日后再可成行!”牛飞虎应诺。
“今日有件重要之事交于汝办!此事吾左思右想,汝最适宜!”
“二哥但请吩咐!”
王旭把寻访田丰之事一说,并正色交代:“田丰田元皓大才,如能归附吾‘兴汉寨’,则吾军如虎添翼矣!飞虎切莫大意,务必办妥!”
“飞虎明了!定不负二哥所托!”
“如田元皓不允,飞虎亦不必太过强求,需以礼相待,探明住所后,即刻返回,吾当亲往拜访!”
说完又让田畴找了两个自幼与田丰相熟族人同往。牛飞虎携带不少财物,以备不时之需,并且调一队有家室在“兴汉寨”的辅兵,扮作行脚商人随同前往矩鹿任县。
安顿走牛飞虎后,王旭也来到校场,随军训练。
此时的“兴汉寨”战兵扩编不少,都选拔自精壮之人。王旭相信:经过一段时间丰衣足食、高强度训练后,战力必定大增,再加上都是死里求活之人,纵然遇上现在汉廷精锐也可以一战。
正式战兵现已二百四十多人。上一战勇猛之士脱颖而出,纷纷擢升伍长、什长,受过轻伤的更显彪悍之气。
弓兵人数最多,分为四队,每队十人,设带队什长一名,人手一把一石硬木弯弓,什长为三石长弓,都腰配短刀。
刀兵最少,仅不到两队,因刀盾配合,训练动作较多,且臂盾稀少,装备不足。王旭吸收上次战斗枪兵空缺,刀兵补上后因兵器短而伤亡惨重,所以令陈融在优先补充盾兵需要的大盾后,为刀兵制作一批用来贴身防护的臂盾,精练刀盾配合之术,以减少伤亡,训练不精宁可不上阵。
其它各兵种二到三队不等,都扩编不止一倍。
选拔标准也完善不少。在确保忠诚的情况下,骑兵选马术精湛者,盾兵选力大者,刀兵选敏捷者,弓兵选臂长且视野宽广者,枪兵选憨直身壮者,斥候兵为综合素质最全面者。有几次战斗下来的缴获,每个战兵的装备也算完善。
王旭望着这一群在杨凤、杜远带领下,挥汗如雨,口号震天的士卒,也是心潮澎湃,豪气冲天。趁训练间隙,王旭又吩咐陈融,指挥人在山中伐木烧炭,制作无烟木炭,以供将士取暖。
午后,田畴来报:将士阵亡之墓已初步建成,请王旭前往指示。
王旭率众下葬战死兄弟,沉痛祭奠之后,亲自立碑曰:兴汉将士永生之地。并立新规:新选战兵须先来此地祭奠宣誓,方可进入战兵,且每月初一,定为公祭日,所有都伯以上每月除外出任务外,必亲临祭奠,无故缺席者重罚。
用晚饭时想起这段时间,光顾战兵、营寨之内,疏忽了外围防护,当即带许褚、杨凤、杜远三人前往隘口。
刘余、吕山二人倒也用心,一人一处,几乎吃住在隘口之上。见王旭等人深夜查探,也是欢喜雀跃。
王旭夸赞二人勤勉之后,让杨凤从辅兵中抽调人手,增加两隘口守备人员,不求身手了得,只求腿长善跑者,能在发现敌情后,及时回报详情。又让牛大明日专门组建一支外围辎重队,供应所需物资,如有疏漏,提头来见。
刘余、吕山二人闻听感激涕零,纷纷跪谢主公。王旭又嘱咐二人在山上除轮转放哨之外,也要自行按排操练。二人应诺后,王旭等人又赶往旧营。
王奇扑上去一把抱住王旭,连声问道:“二哥,大哥,三哥你们咋来此?”牛洪也是喜出望外。
王旭连拍王奇:“哥哥们知汝等孤单辛苦,来看一看!”又嘱咐王奇建造取暖木屋,在林边放哨的弟兄,需备齐厚衣绵氅等御寒之物。并告戒二人:此处乃吾兴汉寨之耳目,切记不可大意!
返回营地已入亥时,见营地不时有一队巡逻兵经过并查问,暗哨也不断喝问。王旭满意地对杨凤说:“大哥费心矣!”
杨凤翻眼道:“此等大事岂可大意!吾黄巾受此疏忽之害多矣!尔个泼皮每尝抱怨己之辛苦,汝兄何尝不是每日殚精竭虑,惟恐有所纰漏!哼!”说完一扬头,鼻孔朝天回洞休息去了。
二日后,牛飞虎从矩鹿赶回,一见面就跪地泣道:“主公责罚,飞虎有负所托……”。
王旭扶起牛飞虎,不以为然地笑道:“无妨,无妨!飞虎勿恼,此亦在吾意料之内,凡大才必具异于常人之处,岂可因汝三言两语,即随汝前来?”顿了顿,看着一脸风尘仆仆的牛飞虎,问道:“此行路途可算顺利否?”
牛飞虎躬身应答:“还算顺利。只是路上官匪盘剥,至任县财物已去大半。主公为田先生所备之礼,叫那臭脾气文士扔于屋外,闭门不见,吾只得留些许财物给予随行田姓族人,等了一日后,心怕主公等急,遂返回矣。”
“路上闻听汉廷官军主力已调往凉州,边章、韩遂携西羌叛乱,幽、冀、并各州皆抽调精锐前往,返程倒未遇官军责难!”
“好!飞虎下去休息!”牛飞虎施礼退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