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到了一个军长面前,靳成器又有点害怕,这盗墓之事究竟做不做得?心里想着,又忍不住嘀咕出来:“难道军长……也缺钱吗?”
孙殿英脸‘色’一变,双目喷出怒火,口气一下子很严厉,“我要盗墓,不只是为了钱财,还要……报我家的世仇?”
“世仇,什么世仇?”靳成器好奇。
孙殿英对马森林一挥手:“开车,我们带小靳去看看。”
一辆军用汽车向着马兰峪方向驶去。
开车的是马森林。后排并肩坐着靳成器和孙殿英。
靳成器长这么大,以前从没坐过汽车,而坐在一个军长身边,更是连梦都不敢梦到。幸好无论是马副官还是孙军长都不穿军装,看起来平易近人,减轻了靳成器内心的惶恐不安。
汽车一路飞驶。马森林专心开车,孙殿英则闭眼打盹。靳成器得于专心欣赏窗外的风景。公路的两边都是连绵的青山,虽然并不危岩耸峙,或者是尖峰‘插’云,却呈现出层峦叠嶂,翠峰起伏的美妙图景。不高不低的山时而宛若青牛倦伏,时而又好比快马奔腾,山形变幻,却又那么真实,在蓝天白云下,格外优雅动人。
靳成器虽不是遵化人,但他早就领略过遵化的山川之美,真可谓山青水秀,天高地清。也许正因为如此,这里也就洒下了一盘皇家‘玉’珠,四海扬名,那就是清朝皇陵。从汽车行驶的方向上,靳成器猜出十有**往清东陵而去。
果然,当汽车停在一处山脚下,那座熟悉的金星山赫然就在眼前。孙殿英下了车,指了指山顶,微笑地说了一句:“走,咱们上山观风景去。”说着带头上山。
靳成器走在孙殿英后面,马森林最后一个。沿着蜿蜒小径迤逦而上,不久就登上了金星山的顶峰。顿时,山谷间一幅恢宏的皇家陵园图,展现在视野中。
“怎么样,很惊人吧?”孙殿英一手叉腰,一手朝山谷下挥舞。看起来很有指点山河的气魄。
靳成器连忙点点头。如此胜景,实在尉为壮观。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是陵园,一般人蓦然见着,还以为是浩大山庄呢。但见群山环抱的山谷平地间,矗立着一座座亭台‘门’楼。放眼望去,绿树掩映,牌楼散布,雄壮的大殿在阳光下涂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楼台亭阁和大殿间有迂回的路径,也有宽阔的广场,白石铺就,在绿荫下显出一片豪华和高洁。那里还有多孔的拱桥,大殿前的巨大石雕,以及耸立的华表柱。而这样的陵园并非一处,是众多单独或合葬的皇陵散布在这一片区域,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清东陵。站在高处俯瞰,确实被这皇家的浩繁建筑所震撼,不亚于一座繁华的都市。
“小靳啊,你看了,有什么感想吗?”孙殿英和蔼地问道。
靳成器赶紧竖起大拇指:“真是太好看了,了不起呀。”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没有。”
“这么说,还是第一次见识?”
“哎哎……对。”
“那么你现在到了这里,觉得这个地方除了好看,还会想到什么?”孙殿英含笑地望着他。
靳成器脑子里一闪,马上明白孙军长所指是什么。他不假思索:“我想到……宝贝……”
“哈哈哈……”孙殿英和马森林相视,两人都发出一阵爽朗大笑。
孙殿英频频点头,“好小子,你果然聪明。我看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现在就带你到下面去,让你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弄’到那些宝贝吧。”
三个人顺着山坡下去,乘车抵达了定东陵。然后下车步行,置身于陵园中。这里安葬的是慈禧太后。
一座雄伟的隆恩殿呈现面前。孙殿英停住脚步,眼睛里‘露’出仇恨的光。他摆摆手说:“我们先不进去了。小靳啊,我们站在这里,你也明白,真正的宝贝就在我们脚下。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回答: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弄’到这些宝贝?”
马森林郑重地对靳成器说:“成器,我们军长为了找到一个上等的做墓师,可谓是‘花’了心血,现在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一定不要辜负我们军长的厚望。现在就看你的了。”
靳成器目视大殿,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然后转过身,小心地说:“孙军长,马副官,我确实从我爹那里学了做墓技艺,也听我爹讲解过一些盗墓的技巧。只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官家的墓,更没有盗过墓。其实从我爷爷那辈起就一直只做平民家的小墓,当然也不会使用盗墓技术。我愿意跟着马副官来,就是想试试,我们靳家的祖传技艺,到底有没有用。我先把话说在前面,我可以为军长出力,想办法找找墓‘门’墓道,不过我真的不敢保证一定成功。我要是失败了,请求军长饶过我,别要我的命。好吗?”
“什么,要你的命?怎么会呢?”孙殿英笑起来,“你是我们请来的技师,是专‘门’来帮助我们的,如此诚心诚意,无论成败,我都不会怪罪你的。”
说到这,孙殿英又怒视着隆恩殿,喘着粗气说:“其实,这里面埋着的,是我孙家的仇家。当年我孙家被清帝给抄了满‘门’,只有我祖父一人逃了出来。我本来想用炸‘药’,将这些陵墓都他娘的炸个‘精’光,只要炸开墓‘门’,就能进去,什么机关暗道全不在话下。可这样一来,外界就会对我孙殿英大加谴责,言词鞭挞,会骂我过于粗暴,毁坏史物。我老孙还不限于当个小军长,以后要拓展宏图大志,难免会授人话柄,所以权衡再三,还是采取文取的办法,不伤及设施了。目前我军大战刚息,弹缺粮乏,血拼后的将士们急需军饷慰劳,可是我的上司们不给我,作为一军之长,只好出此下策,从坟墓里取些银两用用,也算让死人的东西给活人救救急吧。”
孙殿英的话也是够坦率的。马森林听了后,更严肃地教育靳成器:“你都听见了吧,我们军长要取这墓内的一些东西,不是为了饱‘私’囊,而是为了给全军提供一些必要的给养。我军将士不惜牺牲生命,血战三月赶走了马福田这个为害百姓的土匪,本当向民众索取一些供给,但当地百姓被马匪压榨多年,家家财穷,我们军长也是体恤下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这纯属大义之举。成器啊,即使你不是遵化人,也在为减轻遵化百姓的负担出力啊。你有真本领就使出来吧,让你靳家的祖传技艺一展身手。”
靳成器被说得热血沸腾,一‘挺’‘胸’膛慨然答道:“请军长和副官放心,我一定用心,把我所有的本领都使出来,好好干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孙殿英高兴地拍拍靳成器的肩。“这样吧,你先作个表面的勘察,再制订一个详细计划。”
接下来靳成器就对墓坟的外表进行勘察。经过一番转悠后,他对孙殿英和马森林说,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六
两天后的夜里,乘着夜深人静,孙殿英派了两个班的心腹人马,亲自带队,配合靳成器动手挖墓。
震惊天下的东陵盗宝拉开了帷幕。
对靳成器来说,这是一场凶险与机遇并存的考验,成败殊难预料。
墓‘门’被准确地找到。接下来的一切,完全由靳成器支配,他指着墓‘门’,介绍此‘门’重达三千斤,而且并非只此一扇,里面还有两块‘门’石紧紧抵住,就算你用炸‘药’炸开外面一扇,仍进不去。如果再炸第二道‘门’,整条墓道就会崩塌下来,封住所有通道。靳成器如数家珍,侃侃而谈,急得孙殿英催问:“小靳,那现在怎么办?”
“军长莫急,我自有办法。请军长和大家都闭上眼睛。”靳成器解释,墓‘门’一旦启开一条缝,就会有一道闪光从里逸出,谁要是睁着眼睛,必被强光所刺瞎。吓得孙殿英和军士们都捂着眼睛。果然耳边听得咯吱吱一阵声响,是石‘门’沉重转动的声音。随即面前一亮,虽然大家‘蒙’着眼睛,还是能感觉到这道光的强度,简直胜如闪电,甚至能感受到皮肤有烧灼般的炙痛。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叫。只听靳成器说:“没事了,‘门’已经开了。”
孙殿英连忙睁开眼睛,一下子张大嘴巴。坚实的墓‘门’‘洞’开——不,不是打开,而是消失了,面前只剩下黑乎乎的墓‘洞’,犹如一张魔怪的巨嘴张开着。
“小靳,这石‘门’呢?哪里去了?”
“呵呵,军长,一共三道‘门’,全陷进下面去了。”
“怎么会这样?”
“军长忘了,这就是机关啊。”靳成器又介绍,墓‘门’的机关按钮就在‘门’身上,但你如果按错了一点点,墓‘门’就不会缩进地下,而是往上吊,这样一旦有人进出,三道‘门’就像大锤一样轮流砸下,将人砸成‘肉’饼。
在场的马副官听了,讨好地对孙殿英说:“军长,幸亏找到了小靳啊,要不然咱们哪知道这样凶险呢。”
“嗯嗯,没错,小靳的确有本事。”
望着黑幽幽的墓‘洞’,孙殿英还是有一点担忧的,从里面吹出来阵阵‘阴’风,真如来自黑暗的地狱,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小靳,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马副官提醒:“如果这样就能进去,这墓内机关也太简单了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