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一天过去以后,第二个夜晚,西雄一的汽船漂上一个无名小岛。他上了岛,将汽船收拢,藏到岛上的一个山‘洞’中。然后换上一身潜水服,脖子上挂着盒式定向仪,跳进海里,继续向东泅游。
终于,西雄一在涌上‘潮’头时,远远地望见了海面上那些军舰发出的灯光。恰好他也望见了附近的三个耸立的礁石黑影。他靠近其中的一块礁,爬了上去。
这里风高‘浪’急,一般的船难于停靠,这正是西雄一确立的最佳观察点。西雄一的腰上捆着一个折叠式望远镜,他把望远镜拉长,对着那些军舰作起远程观察来。
果然他看到了一个令人恐怖的东西,正放在一艘运输舰的甲板上,一场特殊的作业正在进行当中。
望远镜是有摄影功能的,很快就拍下了几十幅照片。西雄一‘激’动地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成功了。
西雄一在那里呆了四个小时,直到看见那个恐怖的东西被吊车吊起来沉进海里,他才下海回游,找到无名岛上的汽船。
回程的时间就少多了,因为出了禁航区后,西雄一就将汽船的引擎发动,汽船以飞快的速度驶回了海岸。
六
上岸以后,西雄一望着自己的小木屋,心里一阵歉疚。他出海几天才回来,美代怎么样了?其实当时他给她喝的‘迷’‘药’,‘药’‘性’只是十分钟,马上会失效,她不会受到意外伤害吧?虽然两人离了婚,毕竟曾是夫妻,西雄一这么做实在不得已。
来到木屋‘门’前,西雄一喊了一声:“美代,你在里面吧。我回来了。”伸手推开了木‘门’。然而迎接他的,是三个人和三把乌黑的手枪。
左边是谷口宏,中间是美代,右边,正是竹下卫。西雄一看到,他的儿子介秀,正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缩成一团。
西雄一心中暗暗叫苦,是自己太疏忽了。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见机行事了。他朝着美代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是什么欢迎仪式呀?”这时谷口宏先开口了:“西雄一先生,我们‘花’了那么多‘精’力,动用了那么多方式想阻止你,你还是没有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做了你不该做的事。”
西雄一故作糊涂:“我做了什么?”
“你就别装了。这次去海上,你一定看到你希望看到的东西,一颗原子弹,对吗?”
西雄一摇着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去海上是打鱼的。”
“哈哈,你还要撒谎。让我来揭穿你吧。西雄一先生,你虽然只是一介普通渔夫,但跟滨田渔业公司较劲,公开反对他们捕杀鲸鱼。半年前奥曼斯来后,把你发展成国际鲸鱼保护组织的秘密成员,为他搜集海上情报。有一次你在追踪滨田渔业捕鲸船时,被捕鲸船的高压水枪打翻了船,你下水漂流到了尖石礁,正好看到几艘舰船在那一带施工。这一地区是不准任何船只进入的,只因为你像树叶一样漂流,没有被雷达发现。你怀疑那个地方在进行军事设施建设。当你脱险以后,又曾多次秘密接近过这一区域,这才发现那里是在挖掘以前传说中沉没的大虮国。这次你潜入了一艘挖掘工作船,当时正好潜水员从下面挖上来一个铁盒子放在舱中,你趁人不注意就把铁盒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颗宝珠,然后你拿走宝珠,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工作船。
其实你的行动,还是被我们掌握了。为了使你能主动‘交’回宝珠,我们设置了一些圈套,先是让竹下卫绑架了你的儿子,这个计划最初是以滨田公司名义的,让你以为是滨田记恨你,要赶走你。但看你不为所动,就让竹下卫带着介秀脱开滨田公司,变成‘私’人行为,目的是引‘诱’你一心寻找儿子,没有‘精’力再顾及海上。但你居然置儿子被绑架于不顾,继续关注海上的情况。我们也动员了胡井夫妻,杜撰了一桩血案,但也没有吓退你。最后我们只好将奥曼斯给杀了,甚至炸掉了你的捕鱼船。这样你肯定受到触动,主动‘交’还那颗宝珠了吧。”
谷口宏说到这里,西雄一吼起来:“原来那三个杀手,不是滨田派去的,是你的同伙?”谷口宏点点头,“你还记得当时有个杀手喊了一句,你把警佐打伤了吗?我曾对你说他们是滨田的杀手,其实,他们确实是昭奇警察局的警员,是配合我行动的。只是计划里没有我开枪一幕,是我不小心走了火,所以他们临场发慌,才差点暴‘露’了真实身份。”
可怜的奥曼斯,竟是给本国的警察打死的。西雄一顿时泪流满面。他喊道:“那为什么你不直接把我打死呢,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周章。”谷口宏指了指美代:“这你得感谢你的前妻,她可不是普通人啊,如果我们敢把你杀了,我们的政/府在M国人面前吃不了兜着走。”
美代有这么厉害?西雄一不相信地望着美代。此时美代喘了一口气,平静地说:“西雄一,谷口说得没错,我已经加入了M国籍,而且嫁给了M国中央情报局驻本国的指挥官。是我恳求了指挥官,指挥官又通过本国使馆要求本国警方必须确保你的安全。那个奥曼斯只是黑兰人,如果是M国人就没人敢杀他。现在你明白了吧,你做的这些蠢事,都是毫无意义的。”美代说着伸出手,“把你拿到的东西‘交’给我吧。”
西雄一的额上淌下汗,这颗宝珠弥足珍贵,决不能‘交’给他们。这时谷口宏直接走上前,就要抢夺西雄一背上的包。西雄一猛地往下一蹲,一个扫趟‘腿’将谷口扫倒。这时竹下卫的枪响了,子弹击中了西雄一的左臂。西雄一躲向旁边的铁炉子后。虽然美代在尖叫别开枪,但谷口宏和竹下卫发疯似地向炉子开火。
谷口宏和竹下卫两面包抄,向炉子后的西雄一‘逼’近。西雄一将要毙命于他们的枪口下。
就在此时,通地一声,从窗里跳进来一个黑脸汉,举起手枪,砰砰两枪,分别击中了谷口宏和竹下卫。两人当即倒下。西雄一一眼认出,来的正是胡井。
胡井打死了谷口宏和竹下卫,又要朝着美代开枪。西雄一不顾一切地跳出去,将美代扑倒在地。
美代手中的枪甩了出去,落在‘门’口,从‘门’外又走进一个‘女’人,正是青洋。
西雄一将美代扶起来。美代愤怒地挣开他。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对胡井喊着:“来吧,把我杀了吧。我不怕死。”此时在一旁吓呆了的介秀跑过来,紧紧抱着她的双‘腿’喊道:“妈妈,我不想让你死。”又回头求着胡井,“大叔,求求你别打死我妈妈。”然而美代甩开儿子突然扑向胡井夺枪。枪响了,美代中枪倒下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胡井慌忙向西雄一道歉。
面对着美代的尸体,西雄一还是流下了泪。他喃喃地说:“她是M国中情局官员的太太,如果任务完不成,也不好‘交’代呀。”
胡井问西雄一,M国对本国挖掘大矶国宝藏是什么态度?西雄一说:“M国嘴上说不能挖掘,实际上也睁一眼闭一眼。但M国人决不愿将本国偷挖全人类共有遗产的消息泄‘露’出去,这样会在国际上造成狼狈为‘奸’的形象,会受到质疑和谴责的。”
这时西雄一才想起来,胡井和青洋不是要去九州了吗?他问他们为什么没有走?胡井和青洋相视一笑。青洋突然举起美代的枪,一枪击中了西雄一‘胸’口。
在西雄一失去知觉前,他听得胡井的冷笑声:“西雄一,你是反对本国挖掘大矶国宝藏的,想向全世界揭‘露’本国的秘密,你却‘私’自偷了一颗夜明珠。而我们也是缺钱啊,正好N国的情报系统对这种情报也感兴趣。你就当帮助我们了吧,把那颗夜明珠‘交’出来。”
胡井和青洋弯着腰,急不可待地从西雄一的帆布包里翻找东西。偏偏他们没注意到,边上还有双仇恨的眼睛。等他们意识到时来不及了,13岁的介秀两手捡起了两把枪,分别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我讲完了。
看看黑皮旦,一言不发地仔细听着,听完了,他才端起酒杯,默默地喝了一口,然后问我,故事里的宝珠,后来给谁拿走了?这么多人都死了,好像只有介秀活下来吧,宝珠只能是落到介秀手上了,但他还是个才13岁的‘毛’孩子,能收藏好这颗宝珠吗?
这颗宝珠以后还会不会引出新的悲剧来呢?
我摇摇头苦笑地说:“关于这颗宝珠后来的命运,我也不好说了,反正仅仅在北隆巴的遭遇,就已经够惊心动魄的了,你想想吧,比起这个事件来,我们为了这颗宝珠,也没见到太尖锐的争夺,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伤了人命,宝珠虽然蜕变成了一颗石珠,毕竟还是平安过渡下来了,你认为失望,但何尝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呢,你说对不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