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会把宝珠怎么处理,是上‘交’国库吗?”黑皮旦问。
“不可能吧,国外的警察局跟咱们这里不一样,地方警察局都不是国家拨款的而是由当地百姓筹资的,所以对警察的任命不是由官说了算而是要选举出来的,警察局也会搞点小收入,他们罚没的一些东西可以自行处置,这颗宝珠完全可能他们自己偷偷卖掉,用来给大家发奖金了。”
“我的妈呀,几千万发奖金,他们都‘肥’了一把了,这样的好事落到他们头上,他们当然开心死了。”
我也笑起来,说他们美梦难成,只是黄梁米饭。
黑皮旦夸我机灵,估计那个警官这会气得吐血吧,本以为一大把钱从天而降了,没想到还是一场空,白白地‘鸡’动了一场,被两个中国佬给耍了。
我则问他,宝珠稳稳到手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当然是拿出去卖呀。”
“你打算拿到哪里去卖?拍卖行吗?”
他反问我:“这事我正想跟你商量呢,其实收购宝珠的地方多了去,随便那家古玩店,珠宝行,都收吧,只是相对来说,他们是自己估价,给出的价就是死的,不会多,如果拿到拍卖场上拍卖,就会有人竞拍,比如起价三千万,可能有人出四千万,也可能有人出四千五百万,这样这个价就拉上去了,宝珠的价格也充分体现出来。”
“那就拿到拍卖行去试试。”
“可拍卖不是天天举行的,卖给珠宝行或古玩店,好处是随去随卖,马上就能得出价位,如果愿卖,分分钟就成‘交’了,马上就能见到钱,缺点是价格由他们捏着,肯定不理想,拿到拍卖行嘛,也不知要等几天才能开拍,他们一般是要筹集到足够的货物,足够开一场声势浩大的拍卖会才会开拍,也许等一个星期,也许等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我想想说,“宝珠到底值多少钱,还是没个准头,必须要有个心理价位。”
“心理价位嘛,就是三千万呀。”
“这是唐明皇和猪世界说的吧。”
“对,是他们亲口说的。”
“他们说的不一定能算数,可能他们买来时就‘花’了三千万,但卖出去是什么价,就不一定了,也许是更多,但也许达不到,就像黄金一样,是有涨跌的。”
“那你说怎么做?”
“最好能找个识货的专家,给掂量掂量,到底能值多少钱。”
黑皮旦一拍‘腿’:“对了,电视里不是有鉴宝节目吗,咱们报名参加吧,我看电视里就有好几位专家坐在那里,什么宝贝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一看就知道值什么钱。”
我苦笑了,“去参加电视节目,那还不如去找拍卖行了,人家拍卖行也是有专家的,先给你定个起拍价,上电视节目你以为这么简单,现在去报名,明天就能上了?你看看现场有多少人要参加,节目摄制组到了一个市,外面涌得人山人海的,能不能排上队就很难说。还有一点就是电视上的传播面太大了,你一‘露’脸,不管这个东西定了什么价,都被很多人看到了,而且定价只是现场的专家,又不是竞拍的人,给你定了价还得需要你找人卖,等于一件事‘花’了两翻工夫,如果给你这宝珠定个几千万,你也一时卖不出去,会不会有坏人盯上,要打它的主意?”
黑皮旦愣了愣,清醒似地点着头:“哎,对对,你的话完全有道理,咱们只想卖掉宝珠,不是想让专家开个价心里有个数,当成传家宝收藏下去的,还是不要上节目,免得又闹出什么意外来。”
“当然如果有路子,最好还是请个识货的看一下。”
“对了,我有个堂爷,以前是搞考古的,已经退休了,他会不会识得这种宝物呢?”
“考古的?那当然识货呀,考古就是专‘门’跟古物打‘交’道,每个朝代的宝贝,都逃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
“那好,我们去找他看一下吧。”
回到本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们马不停蹄,顾不上先休息,直接就找到黑皮旦的堂爷那里。
那位堂爷住在一个普通小区里,家里摆了好多的古物,有古画,有陶罐瓷瓶,有各种动物塑品,金属的,陶瓷的,都有,很多东西我们根本没见过。
不过据堂爷自己讲,所有这些东西都不是真货,无非是赝品而已,因为真货都属于国宝,是国家所有,搞些赝品是欣赏欣赏,又不拿出去诓人钱财的。
一番寒暄后,言归正传,黑皮旦说最近有两个朋友托他一件事,他们自己说曾经‘花’一大笔钱买了一颗宝珠,让他把宝珠拿出去卖了钱,分给他们的家人。
堂爷是个很宽厚的老人,他一定要问清这两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宝珠是从哪里买来的。黑皮旦也说实话,这两个家伙因为贩毒最近被公安给逮捕了,肯定要被判刑出不来,不过关于托他卖宝珠的话是在他们没被逮走前对他说的,当时他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酒后的戏话,后来他们真被抓进去了,他就想到他们说过的话是不是真的?就叫上王宁强按他们说的话去找了宝珠。
至于宝珠他们从哪里买来的,他们也没有提起过,反正他也不想‘弄’清这些事,他的责任是将宝珠卖掉,分给这两个人的家中。
堂爷要黑皮旦拿出宝珠。
黑皮旦从‘裤’兜里将绸缎包拿出来,一层一层地剥开。
突然间他啊地惊叫了一声。
我也看到了,绸缎里面包着的,根本不是我们见过的宝珠,而是一颗白‘色’的圆珠。
夜明珠的颜‘色’是桔黄‘色’的,而且是半透明状,白天虽然因为日光而发现不了它的光,但看上去就很玲珑剔透的,只要用手遮一下就能看出它透出的光。
可是现在这颗白‘色’的圆珠,根本不是桔黄‘色’,也一点不透明,完完全全就是我小时候玩过的陶瓷丸子。
“这这,怎么回事?”黑皮旦的手都抖了,瞪着眼看着我。
我正想伸手把圆珠攥起来,堂爷却抢先一步,把宝珠拿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颗夜明珠吗?”堂爷问。
然后他把白珠放在桌上的一个玻璃器皿里。
我和黑皮旦围着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黑皮旦问着我,可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东西呢,明明那颗夜明珠是漂亮至极的宝物,怎么成了一颗发硬的小圆子呢。
我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急速地转动,飞快地分析着种种可能‘性’。
是被那个大胡子警官掉包了吗?
最先想到的就是他。
那我上当了,彻底被他们耍了一把。
我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门’,完全失去了平时的风度,蹲下来,只想揪下自己的头发。
黑皮旦慌‘乱’地问着:“王宁强,你别这样,还是好好说吧,你放心,我不会怀疑是你用一颗石珠子掉了夜明珠,因为你如果这么干,太明显了,怎么瞒过去呢。”
他这样说等于就在提醒我,你想用一颗石珠子掉换夜明珠,假装不知情,是被别人骗人,这样的假戏是真做不了的,瞒不了他的。
我冤啊,真是百口莫辨,这让我说什么好呢?
多怪我当时把绸缎包抓起来时也没翻看一下,感觉里面有珠就没多想,谁知那个可恶的警官早有准备,竟然用一颗石头珠子给掉换了,这样看来他们是存心设置了一个陷阱,让我以为偷到了宝珠,高兴而去,这样即使返回来跟他们‘交’涉,也说不过他们,他们会倒打一耙,说我偷走了赃物,要罪加一等。
不过且慢,事情真这样吗?
听起来好像合理,但事实应该没那么合理吧,那个警官怎么会事先想出这么一招来呢,他怎么就估计到把宝珠放在桌上,我一定会偷走,而且认定我一定会翻窗出去,而不是从‘门’里跑呢?
是不是他早就准备用石珠子换掉宝珠,到时假装还给我们,让我们离开?等我们发现是假珠要来‘交’涉,他们不一口咬定‘交’给我们的就是没收的那个?
真是他们设计的剧本吗,如果是的话,那他们真是天才,而我们完全是配合他们完成了他们的设计。
总感觉这样的完美有点不太合情理。
忽然又想到一点,我拿回的宝珠是真的,只是‘交’给黑皮旦以后,却不知何故变成了石珠。
难道是胖子做的手段?
我当时是将宝珠塞在右边‘裤’兜里,开车时胖子就坐在我右边的副驾位上,他会不会趁我开车注意力高度集中时,从我‘裤’兜里把宝珠掏出去,再换上石珠后又塞回我的‘裤’兜?
这一点他完全办得到。
究竟是在哪里出了纰漏,我真的想不起来。
黑皮旦又问我:“王宁强,你在想什么呢?”
我缓缓说道:“我要想,宝珠是在哪个时候被换成石珠的呢?是我和胖子在警察局被没收后,我从桌上抓到的,就已经被掉换了,还是我开车时,胖子又从我‘裤’兜里掏出去,换了一个石珠后塞回我的‘裤’袋里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