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旦扳着指头算一下,吃惊地说:“一千五百万再税上两税,估计也就剩一千万了吧。”
“不知道,反正一千万也是笔巨款,对胖子来说如果一千万‘花’了去也治不好,再多‘花’五百万也枉然,所以一千万足够了,能不能治好病在此一举了。”
黑皮旦咬牙切齿地骂:“这个王八蛋,只看重他自己的命,却根本不管别人的财物,把珠宝抢走,就算救了他的狗命,我也决不会放过他的!”
我叹口气说:“确实是个王八羔子,这下他其实是作践了自己,钱么他到手也没用,他也‘花’不出这笔钱,倒是他这个病,这下才有大的麻烦了。”
黑皮旦听不懂,“为什么?”
“很简单,我们不会允许他把钱用出去的,而他这个病,本来不需要靠抢劫挣钱来治的,几天前他刚吃过我和燕燕‘弄’来的‘药’,病情有控制的,但没想到他复发得这么快,说明这个‘药’对其他人效果好,对他却效果差,不过这也没到绝望的时刻,他只要静静地等,一定会有更好的治疗方法出来的。可他却搞起了抢劫,又把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珠卖到国外,罪不可恕啊,再不会有人帮他了。”
“你是说,你本来会找到治疗方法的?”
“应该是。”
“现在已经有办法了?”
“但也不好说一定是,要通过实际来验证的,不过这一天总会到来,他完全不要那么冲动,可现在搞成这样,神仙也不想救他了!”
“如果你即使真有方法救他,你也放弃他了?”
“绝对放弃,这种人,已经不值得我为他费心了!”
黑皮旦嗯了一声,“我也认为你不用救他了,这种人,发不发病都是一个鬼样,自‘私’自利,专搞‘阴’谋诡计,活着对别人是个祸害,还是早点让他发病死了吧。”
我嘴上说不会救胖子了,其实也只是发发牢‘骚’,如果真有了方法,当然要救他,他不过是抢了宝珠而已,而且他也不是抢我王宁强的东西,是抢唐明皇和猪世界的东西,在他看来唐明皇和猪世界都被抓进去了,留下的宝珠,谁得到就是谁的,本身就不是黑皮旦的,不是我王宁强的,凭什么我们得,而他就不该得?
如果他抢了我王宁强的东西,我才认为他不够朋友,而他抢宝珠也不是为了飞黄腾达,从此可以从穷刁丝一飞冲天成为富豪,他是为了治病。
所以我虽然厌恶他,不过还是会想方设法救他,原因不仅是不想让一条命白白完蛋,更因为他死了就更成了可怕的病毒源,处理的时候很棘手,把他治好了,救了一条命,也可以少一个病毒源了。
车开了大约两公里,前面又出现了几名巡逻战士,我停下来问他们那个胖子的走向,战士就朝南指指,说那人往那里走的。
我继续开车跟踪,开着开着,车忽然慢慢停下来。
“怎么了?”黑皮旦问。
“不知道,车好像出状况了。”
“是不是没油了?”
“还有一半油。”
“那为什么熄火了?”
其实不是熄火,我感觉车被什么力量拖住了。
会不会开在软地上了?
一般这种状况是很少见的,在坚硬的砂地上突然出现一块弹簧泥,车子开上去,不会向下陷,但轮胎抓不住地,会打滑。
我跳下车,拿手电前前后后地照。
黑皮旦也下了车,他用手电在野地里漫无目标地‘乱’照,突然叫了一声:“站住!你往哪里跑!”
我正弯腰检查后轮胎,听到他的叫声就抬了一下头,发现他朝着那边追去了。
“喂,皮旦,别追,快回来!”
我急忙喊他。
可是他已经追出去了,根本就没回头,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我的叫声。
“皮旦,快回来,快回来,你用追,咱们可以开车,你追不上他的!”我继续大声叫他。
起初还能看到他手电光照着前面,一会儿那点光就消失在茫茫砂地上了。
砂地跟戈壁是差别不大的,所不同的戈壁还有石头丘,地面有零碎石头,而砂地上完全没有,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广场,空旷无边,无草无树无石无水,在这样的地方跑远了,就根本回不到原来的地方了,不作任何标识就‘乱’跑,方位都没搞清,起初好像以为是朝南跑,可因为人的两‘腿’是不一样长的,跨步有大小,其实跑的不是一条线而拐弧圈,最后可以跑到相反方向去了。
当然只要太阳升起就可以判定方向,但现在是夜里,天亮后他就算按太阳判断出方向,但搞不清我停车的位置,咱们俩等于失散。
何况在这个地方没有手机信号,那些战士都用卫星通讯的。
黑皮旦却不考虑这些,擅自就一个人拼命追去。
我赶紧跳上车,准备在后面追,但是发动机打着了,再怎么轰油‘门’也前进不了。
会不会,鬼打墙了?
我再次跳下车,跑到车前头,伸手‘摸’一‘摸’,也没‘摸’到什么,再用脚在四个轮子下的土上用力踏一踏,‘挺’硬实的,不像是橡皮土。
‘挺’怪呀,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我再坐进车里,当我发动起来时,从内后视镜一看,顿时明白了。
有一个黑影在后面,伸手抓住车子后箱盖的开启槽了吧。
平常的人谁有那么大力拖住一辆车呢,必是异物。
不过我知道是谁。
我从车窗里伸出头,朝后面喊道:“胖子,不要恶搞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那颗宝珠给要回来,这不是你的东西,你‘弄’到手卖给外国佬,其实你是干了一件蠢事,你真是蠢得连家在哪里都忘了。”
车子猛地被一拎,后半部分就被提到空里,然后一放,重重的掉落。
我继续骂道:“我知道你现在什么也不想听,就想着拿到钱,靠‘花’钱找医生,治好你的病,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病不是靠钱能治好的,要靠人,你这样蛮干,只会越干越坏,以后你会后悔的。”
胖子又拎起车子后半部分,重重地放下去。我的头都被他震得晕晕的。
然后我说道:“你先要‘弄’清楚,这个病毒是哪里来的,那不是我给你们‘弄’上的,我和燕燕是受害者,是濮天虹和嵇彩慧设计要绑架我们,蒋八婆和安小良成了两个爪牙,而你们是他们最低一级的喽罗,最后你们还算清醒,不搞囚禁我们,而是跟我们一起离开戈壁,在这个过程中你们才得了病毒的,当初先是项威威与葛健染上的,不过现在我感觉你的病毒也是在戈壁染的,不是他们传给你的,对不对?”
后面没有声音了,我再回头看,那个黑影还在,不过好像他不再拎车了。
说明他听进去我的话了,我的话在他听来有道理。
那我继续说,“胖子,不管你们的病毒是怎么得上的,归根结底是濮天虹和嵇彩慧惹的祸,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你总不能把恨算到我头上来吧?我对你怎样,你心里有数吧,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辛辛苦苦找‘药’,为了你,为了燕燕,还为了凉西和本城两地许许多多的感染者,你想自己也求医,这是人之常情,但你怎么就把目光打上那颗宝珠了呢,这是人家的财宝,虽然唐明皇和猪世界贩毒可杀,他们也被捉进去了,估计也出不来了,这辈子不可能享受宝珠的财富,不过那到底是他们以前挣下的,应该归他们的家人所有,黑皮旦是受这两个人委托,到地墓里去拿那颗宝珠,卖出去换成钱后要分给这两家的家里人的,当然他也会得到三分之一,那是这两人主动给的,不是他趁着他们被抓‘私’自去盗宝珠,吞没这笔财,而他拉上我,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希望我能助上他一臂之力,我的本事你也知道的,具体我也不自夸了,反正我参加也好,不参加也好,不影响分钱,我的那份是分黑皮旦的,不是分唐猪两家的,给他们两家的财产不会少,这样好良心的事,该不该做?可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竟然趁着我们进墓时,偷偷溜进去,还趁着蛇王要向黑皮旦奉上宝珠时,将宝珠给抢走了,你连我的面子都不给,让我在黑皮旦面前不好‘交’代,他问我的朋友都这样不讲义气吗?想想真是叫人伤心哪。”
我这不是‘花’言巧语打感情牌,实在是说到伤心处,感觉很失落,好歹我跟胖子也有‘交’情,去采草‘药’时也算一同经历过生死,如今为了一颗宝珠,竟然要撕破脸皮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