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彩慧说她其实也不敢半夜里到外面解手,总感觉不踏实,但如果她向我提出来在车内解决,担心我一定骂她,现在好了,反而是我不让她到车外去撒‘尿’,她就不担心‘露’出屁股被蚊子咬了。
我悄悄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尽量少喝水,减少撒‘尿’量。
说真的我们的车都成了一个堡垒,如果出去不堪设想。
嵇彩慧说,如果我们是走来的,没有车,那现在会怎么办,是不是就麻烦了?
我说上次我们就是没有车从戈壁步行出来的,结果你都看到了,只剩我完好,濮燕燕一半好,死两个,两个染病毒发作,一个潜伏病毒。
她先无语了,一会儿说,是借这个机会在说气话,向她发牢‘骚’吧。
我其实不是发牢‘骚’,在戈壁里夜行,真说不出会遇上什么,就看现在外面就有几个似真似幻的东西,没有车的话我们很难应付的。
过了一会儿车又晃了一下,前面又响起四声笃笃笃笃,每次都加一个。
这是要‘逼’我们作出反应吗?
但我知道最好是不理睬。
嵇彩慧很担心,说他们会不会拉开我们的车‘门’?
我说不会,不要鬼片看多了会以为鬼会张牙舞爪地攻击人,其实他们就是这个样子,搞一些神神秘秘的动作,但决不会像怪兽一样冲到面前来吃你,你要是拉开车‘门’冲出去,立刻他们就不见了,但这会有两种结果,要么他们畏惧你了,就不会再来‘骚’扰,要么你犯了大忌,已经冲撞到他们,搞不好他们就跟杠上了。
而你只要忍住气,假装不知,他们也不会过份。
就这样我们忍受着他们的晃和敲,每隔半小时就来一下,但他们始终没有更大的动作,好像他们只会这两种方法了。
天快亮的时候,再不晃了,也不敲了,我朝后看,后玻璃外不见那四个影子,再到前面驾驶室看,挡风玻璃外也不见四个美‘女’了。
“他们走了。”我说道。
嵇彩慧打着呵欠问:“你确定?”
“确定,你看看手机就知道了,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是‘鸡’叫二遍了,他们三点半的时候就消失了。”
“果真是夜里来,天亮前走吗?”
“当然,很准的。”
不过我们还是没有立刻打开车‘门’,直到天上‘露’出一片晨曦,我才拉开车‘门’,嵇彩慧立刻冲出去,蹲到十几米外一块大点石头后面去排急了。
排好了才朝我喊,忘了带手纸了,快给我拿过来。我‘抽’了纸巾走过去,她太意将上衣下沿往上提,有意无意走那么一点光。我情不自禁为她雪白的屁屁喝声彩。
到了戈壁必须节约用水,因为在戈壁滩找到水源的机会是很低的,我们带的水要节约着用。
但当我拎起一个塑料水桶时,却大吃一惊,这个水桶里的水少了一大半。
“奇怪,水怎么会少掉了?”我有点发呆了。
嵇彩慧说是不是你来的时候就没有灌满,或者路目已经用掉了?
我摇摇头,车上共有四个五十公斤装的大水桶,四个十斤装的,还有两个五斤的,这个就是五斤的,我从把水桶装上车到现,一直没有动过水桶里的水,喝的都是小瓶的矿泉水,而且还只喝了半瓶。
按照目测,五斤水至少缺了四斤,剩下两斤了。
“是不是桶是漏的?”嵇彩慧提醒我。
“不会,如果是漏出来,车底面上会有水印的,可是一点都没有。”
嵇彩慧坚持认为我在灌水时没有灌满。
我想了想,喃喃地说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明白什么了?”
“他们是来讨水喝的。”
嵇彩慧大惊:“你别‘乱’说呀,他们怎么会讨水喝呢,是你想多了吧?”
“不是我想多了,他们晃我们的车,在车盖上敲,就是向我们讨水喝的,可是我们不理解,没反应,最后他们只好自己动手了。”
“他们自己动手了?你看到他们伸手进来了吗?”
我极力回想着夜里的每一个细节,终于想到了一点,商务车不像两厢车或三厢车,它是没有后备箱的,从驾驶室到后盖都是一个整体车厢,后盖一掀,货物可以从后面直接往车厢里装,这辆车已经将车椅都御去了,为的是我可以在里面躺着睡觉,那么盖子一掀也可以从后面进入。
昨夜我们有短暂的打盹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多吧,那个时刻实在太累了,稍稍眯了眯眼,也就几分钟时间。
然后我是被一声隐约的后盖开启声和关落声惊醒的,睁开眼没看见后盖被掀起,以为只是自己朦胧中的错觉,现在想来可能就是这个声音,正是他们把后盖掀起从车里拿了这个水桶出去,然后喝了水。
嵇彩慧听得‘毛’骨悚然,看着我说:“你不要危言耸听了,他们竟然掀了后盖偷拿了水桶出去?你不是说只要咱们躲在车里,他们就不会拉开车‘门’的吗,后盖也是车‘门’啊,他们还是掀起了,还拿了水桶,太危险了!”
“其实还是我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明白了,如果当时拿个水桶放在外面,他们喝了水就马上走的,不会一直拖到凌晨。”
“那这个水桶怎么办?”
“当然不能要了,就放这里吧,我们走了后,夜里他们还会来喝的。”
我说着就发动车,向戈壁深处继续开去。
路上嵇彩慧一个劲地唠叨,这一定是幻象,我们遇上幻象了,都是我们心理作用,没有真鬼,没有。
我笑着说:“我们乡下有句老话,不能不信,不能全信,现在是白天了,你看看世界清清朗朗的,太阳在头顶,这个时候说鬼,当然不会相信有了,但到了夜里,月亮朦朦胧胧,茫茫大戈壁几百里空空的,就觉得几千年里留在这里的鬼灵都会出来散步的。”
这一次我们开了三个小时,我按照记忆,认为当时发现罐子的地方不远了。
嵇彩慧问:“现在来这儿,你想找到什么呢,是那个罐子被打碎的碎片吗?”
“碎片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要找‘药’。”
“这里都是硬砂石面,寸草不生,只有一块一块稀稀拉的石头,哪里来的‘药’草?”
“谁说‘药’一定是草?”
“不是草是什么,难道就是石头?”
“现在还不好说,找到罐子砸碎的地方再说了。”
我心想你怎么不看看车厢里带着什么,不是铲子铁锹钢钎榔头砍刀绳子等等吗,你以为这些东西是我白白捎着壮胆的?
但怎么才找得准上次我们走过的路径呢?其实我回城后搜索过电子地图,因为在戈壁走时我根据月亮的角度,认为是朝着正北走的,我先确定下我们本来要被囚禁的那个地方,再从那里到瞿连之间划一道线,基本我们就是在这条线上走的。
戈壁滩虽茫茫大,也有几座石丘,在地图上看得出来,那个罐子就是在一座石丘下的。
再开了一个小时,我见到了地上做的那些标记了,这就是当时我回去寻找葛健时做的,现在由这些标记回溯上去,就可以到达我找到他的地方。
一刻钟后标记不见了,说明那就是我跟葛健碰上的地方了。
我没有停车继续向前开,前面出现了那座石丘。
从石丘的形状可辨出,是次我们是在西侧发现那个罐子的。
随便把车停下后,我就跳下车。
嵇彩慧也跳下来,说这里就是了吗?那个罐子当时在哪个位置呀,敲碎了应该有几块碎片的,怎么这里啥也没有呢?
我屁股坐下来,说别急,咱们先‘抽’了一袋烟吧。
她惊异地说咱们是来找‘药’的,你怎么还这么悠闲,还要‘抽’烟,你一边‘抽’烟一边干活嘛。
我点上一支烟美美地吸了一口,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慢悠悠地说:“姐,你应该知道一句话,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吸一支烟就是在磨刀嘛。”
“磨刀?磨什么刀?”
“先别问,你也坐下休息吧,让我静一静。”
我不是靠着土丘坐的,而是坐在离土丘七八米远的地上,我一边‘抽’烟一边在细细地打量它,要研究的东西太多了,形状,方位,质地……
慢慢地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
嵇彩慧坐在侧面一直盯着我的脸,我的一颦一笑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立刻问道:“你笑什么,是在想什么吗?”
“别急我再想想。”
“光想有啥用,还是要先找到那个碎罐子吧?”
“碎罐子?都打碎了,成了碎片了,还有啥好找的。”
“不找碎罐子,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不是罐子打碎的地方?”
我摆摆手:“其实我不是来找罐子的,找罐子只是个说法,那个东西到底是被葛健在哪里打碎的,他并没有跟我说,而且当时他是砸成什么样,我也没看到,万一没砸碎,只是封口松了呢?那个罐子是好好的呢?”
“罐子好好的?病毒哪里来?”
“唉,你也相信病毒是从罐子里来的?哈哈哈……果然上当了。”
“上当了,什么意思?”她更不解了。
“其实这就是一面之辞,现在我告诉你,葛健把我们都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