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下后,军人先问我当时见到的情况,我说他们三人当时都在那个砖瓦屋的窗口,但现在不见他们‘露’脸,不知还在不在。。。
军人们一个一个下了车,有四个迅速穿上防护服,他们左手提着一个水桶一样密封的装置,右手执着一根连接着水桶的管子,应该是洗毒喷雾器吧,他们先往房子走去。
其他军人在原地等待,要先由前去的防化兵进行测定,是否需要进行消毒,如果不适合无防护的人员进入,就会发信号,如果可以进入也会发信号。
我们瞪大眼睛看着四个防化兵踢开下面的‘门’进屋,一会儿就可以看见他们出现在二楼,从窗口看得出他们在喷消毒剂了。
其中一名防化兵在窗口做个手势,表示可以进去。
队长对其他人说,屋里没有辐‘射’,可以进去,但大家要小心一点。
我也跟着他们向屋子里跑,但就在快要进屋时,无意间向旁边瞥一眼,却一下子停下来,我看见距这里有几十米外的另一家土墙楼的窗口有人影一闪,再仔细打量时就不见了。
这时队长他们已经冲进屋去,马上队长在窗口探出头,向我招招手:“这里有个人,你来辨认一下吧。”
楼里有人?
那会是谁呢,是他们三个吗?
我急匆匆跑进屋,沿着水泥楼梯上了二楼,二楼空空‘荡’‘荡’的,屋主把能用的和没用的都搬光了,只剩下空屋壳,这是楼梯上去的第一间屋子,隔壁还有一间,我走到隔壁,看到楼板中央躺着一个人。
立刻认出正是葛健。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体是微微蜷缩着的,脸上,胳膊上,还有小‘腿’上,皮肤都起了变化,变得像‘混’血人一样是棕‘色’的。
如果不是他的脸相没有走形,我几乎认不出来。
马上我意识到葛健身上的病毒发作了,他终于躺倒了。
不过他并不像死了,因为‘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说明还有呼吸,只是双目紧闭,应该处于昏‘迷’状态了。
胖子和高个子呢?他们是不是见到葛健发病了就吓得扔下他跑了?
那么他们目前是什么状况呢?
这时队长问我,这个人就长这样吗?
我摇摇头:“模样是的,但他原本不这样黑,他的皮肤还是‘挺’经得起太阳晒的,用我们乡下人来说是白皮肤,面孔稍微黑红一些,但没有这样重,现在这个样子我没有见过。”
这时一名穿白褂子的军医对队长说,所有人员必须马上撤离,这里虽然消了毒,但恐怕病人的病情有点特殊,还是小心为上。
队长问军医,看起来是什么病?
军医说:“有一种黑死病,症状有点差不多,但具体是不是,还要经过病毒分析才能完全得出结论,光从外表上辨别是不科学的。”
一听黑死病,在场的人都‘露’出愕然的表情,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病其实就是臭名昭著的鼠疫,曾经在世界多地大规模发生,‘波’及面广,死亡率极高,而且死相难看十分叫人恐怖。
不过军医说黑死病只是个通俗叫法,鼠疫是其中一种,但不全是,还有另外一些病毒,人感染后发病的症状跟鼠疫很相像,所以一般也被称作黑死病。
如果仅仅仅是鼠疫那倒问题不是很大,因为随着医学水平提高,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对付这种已知病毒了,怕就怕病毒是未知的,或者变异的,那就麻烦大了。
医生是不会危言耸听的,他是从医学角度分析问题,很专业,把话说得很透彻了。
队长一声令下,大家快速撤离,防化兵快对病人进行一些处理,再送到救护车上去,马上拉回城里防疫所。
我跟着军人往下撤,队长又问我,这里到底应该有几个人?
“本来是三个。”
“可这里只有一个,其他两个呢?”
我本来想说刚刚看到最西边的楼窗里好像有人一闪,但又疑‘惑’是不是看走眼,不敢肯定。
到了屋外,我再向那个窗口打量,确实好像里面有人。
队长见我朝那里观望就明白什么了,他一挥手,几个军人就向那个屋子跑去。
我连忙问道:“他们没带消毒剂,就这么冲进去吗?”
队长说不要紧,他们脖子里有帽套,到了‘门’口会将帽套扯出来‘蒙’住口鼻,是防疫口罩。
果然他们跑近屋子时就迅速从后脖里扯出一个帽套由我向前一拉,就将整个脑袋给裹住,只‘露’出两只眼睛。
然后他们分成两队一队奔前‘门’一队奔后‘门’,包抄进屋。
队长站在我旁边,手握对讲机询问情况:“屋里情况!”
对讲机传来报告:“屋里无人,重复,屋里无人!”
“有没有痕迹,有没有痕迹。”
“底楼地面和二楼地面都‘蒙’着灰尘,只有一些鸟类和老鼠脚印,没发现人的脚印。”
“好吧,确定没有人进出过,就回撤吧。”
看看,我刚才感觉屋里有人,其实是个失眼,那里根本没有人,我暗想这不要怪我呀,我没有说那屋里有人,不然会以为我看都没看清就‘乱’说,害得军人叔叔们‘乱’跑了一顿。
这时防化兵用担架将葛健抬下来,他已被装在一个袋子里,脸上扣着一个氧气面罩,这样就不会污染周围了,也能保证他的呼吸正常。
葛健被抬上救护车后,军医也上了车,救护车先开走了。有两名防化兵留下来,还要搜索剩余两人。
队长下令,把村子里所有的废弃房子都进行搜查,有些屋外角落也不能放过,总之先把村里搜一遍,然后看情况再扩大搜索范围。
在我看来真有点搜捕犯罪分子的架势,虽然人数不多,但也是相当严肃了。
我看到东面有一座山包,就想上山包去俯瞰一下村子,队长就陪着我一起上了山包,望下去村子三面都比较空,只是后面就是山了,而且是相当高的山。
队长问我,像后面那种山,如果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能上去吗?
我不假思索说肯定不行,因为朝南的山壁几乎是垂直的,下面大概有五层楼高的壁上是寸草不生的,再往上才长着草,还有一些小灌木树,至少这五层楼高就很难爬上去,如果这里也长满草树,倒能有所攀附,可以爬上去的。
队长说:“这两人会往哪个方向去呢,往西,还是往东,还是会爬村后这道高山绝壁呢?”
“其他地方都有可能,只是爬后山绝壁就不太可能吧,除非其他方向都走不了才铤而走险。”
“好,那是不是可以认定,后山是可以忽略的,现在是三个方向为重,他们会由此向南出村吗?”
向南的路是最好走的,一条村道通出去,沿村道走就行了,向西是山,虽然不那么陡但也不好走,都是石山,往东就是我们站着的小山包,但下去东面也被一座更高的山挡着。
看来他们从村道离开的可能‘性’最大。
队长说他们只来了一个小分队,如果是搜索重大罪犯就会出动更多,现在只剩下十个人,搜索能力有限,而这两个人往哪里跑了,没有一点线索,由于这里本身是废弃的村寨,附近没有别的村子了,山里就不会有干活的村民,也就打听不到情况。
最后把村子搜遍了也没发现另外两人。
估计他们早已经离开村子。
队长下令收队,只能先回去了。
我乘着他们的车一起回到防疫站。
见到了濮燕燕后,她问我们怎么办,是可以走了吗?
一问队长,他说要看军医怎么说。
军医从抢救室里出来,脸上表情紧张,说病人的症状跟黑死病完全不同,黑死病会让病人表面产生一块块黑斑,然后这些黑斑的部位迅速坏死,内脏也会跟着坏掉,人就很快死亡。
但这个病人的血液里没发现病毒,作了全身CT检查,发现他的胃里有一个东西,大小只像一块硬币,形状很像一条鱼。
一条鱼?
我不由得全身抖了一下。
军医说他们怀疑这个鱼状物就是病毒载体,它对病毒有着很好的控制能力,释放一点,就可以使人出现症状,比如发热,头痛乏力等,甚至昏‘迷’,但在血液和组织里又发现不了病毒。
队长问,怎么就确定这个胃里的东西不是食品凝结块,而是病毒块呢?
军医说这个东西是活动的,它在胃里摇头摆尾,就像鱼在水里游动一样。
队长也听得很恐怖了,说那会不会是什么虫子?能不能开刀取出来?取出来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军医说当然要考虑开刀取样,不过这种手术防疫站是做不了的,要请医院的外科主任医生来做。
而且这样危险的病人也不能送到医院,手术也只能在防疫站里进行。
队长决定向上级报告,请求从军队医院调医生过来。
军医看见我们,又说了一句让我们恐惧的话:“你们两位也来检查一下吧……”
我们也要接受检查?难道怀疑我们也被感染上了?
我心想军医大大你别这样吓我们啊,我们的小心脏受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