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真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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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竟然呵呵笑了,由于隔着眼镜片,也看不透他是真笑假笑,肯定是冷笑吧。

    他为什么揪着这点不放呢?

    忽然间我灵机一动,心中猜测,绑匪知道濮老板的名字,也不一定就知道老板娘的名字吧?我索‘性’编出一个,试试他知道不知道,万一他也不知的,那我可以‘蒙’‘混’过去。

    我就说我姨妈叫乔爱芳。

    立刻他就大笑起来,笑得鼻梁上的眼镜都差点掉下来。

    “哈哈,笑死我了,这下我真明白了,你是个假冒货。”他指着我说。

    “不是吧,你怎么说我是假冒货呢?”我还不服气,要他说出原因。

    “好吧,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你那个姨妈,她的名字叫乔‘玉’珍,根本不叫什么乔爱芳,这下暴‘露’了吧?你是彻头彻尾的冒牌货,冒充她的外甥啊。”

    我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心里那个尴尬呀,本以为胡诌一个能‘蒙’‘混’过去,却遭到他的嘲笑了。

    我还是不甘心,问他难道你认得我姨妈吗?

    他‘抽’着烟连笑几声,好像拼命忍住了说道:“我不认识她,怎么会知道她叫乔‘玉’珍?我还知道她今年46岁,当年是22岁结的婚,23岁生的‘女’儿,所以‘女’儿现在虚岁也是23,我还知道燕燕的生日是端午节,下午三点半出生的,她比我小一岁。”

    我听得大为惊讶,怎么他对濮家母‘女’这么了解,好像从她家里走出去似的。

    我警惕起来。

    不会是熟人作案吧?

    “喂,黑皮旦老兄,你是跟他们很熟吧?对他家的情况一目了然?”

    “对,相当熟。”

    “那可不可以说,你是熟人作案?”

    “嗯,可以这么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是亲戚,是邻居,是老乡,还是同事?”

    他摆了摆手,“我跟你说过了,现在是轮到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先不要问那么多,还是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一会儿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问题一一解答的,等我说了,你就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好吧,你还想问我什么?”我只好顺从他的要求。

    “你到底是什么人,跟濮家是什么关系?不要再认什么姨夫姨妈了,我告诉你,我听她说她的外甥在家,外甥叫王宁强,就知道不对了,就叫她拍照片让我识别识别,结果一看你的照片就懵‘逼’了,这哪里是她的亲外甥,明明就是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陌生人,乔‘玉’珍确实是有外甥的,但根本不叫什么王宁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送钱吗,就是想亲眼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所以你还是讲讲你是谁吧,为什么三更半夜,你会滞留在她们家里?”

    看来不能隐瞒了,绑匪对濮家了如指掌,还编外甥的身份干什么。我只好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一下,说我是被朋友介绍要进一个剧组拍戏,正好濮燕燕就在这个剧组里,她是那部戏的‘女’主演,对我很友好,想跟我‘交’流一下演艺方面的体会,她妈妈也好客就请我去吃饭,结果我酒喝多了一时走不了,到后半夜才刚刚好了点,正要离开她家回去时遇上濮妈接到老公被绑架的勒索电话。

    黑皮旦静静地听着我的解释,听完了就急急地追问:“照你这么说,你跟燕燕只是工作上的同事?”

    我摇了摇头:“同事都算不上吧,我不是专业演员,没有进什么公司,这次是应朋友之邀去当临时演员,也就演点不起眼的镜头而已。”

    “就是路人甲路人乙吧?”

    “对对,古装戏,演个士兵甲士兵乙的,有时演个抬轿的,吹拉弹唱的,甚至是战场上的尸体。”

    “可是,你只是个群众演员,燕燕为什么就那么看重你呢,你们以前就认得吗?”

    “根本不认识,其实我还没进剧组呢,昨天就是跟着朋友去了南甸影视城,没有见到剧组,只在民国街随便走走聊聊,朋友接了个电话因有事就走了,我也无聊得很正想离开,不小心走路撞了一个人,就是濮燕燕,她说刚才听到我跟朋友的话了,知道我是来那个剧组当群众演员的,她向我介绍她就是这个剧线的‘女’主演,我们也不过简单聊了聊,可能她妈妈正好给她打来电话,她就向她妈妈介绍了我,她妈妈就叫她把我请去吃饭。”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为什么要把你请去吃饭?”黑皮旦似乎对这事很在意。

    “濮妈在酒桌上对我说,她和老公只生一个‘女’儿,虽然她需要接家族企业的班,但却偏好演戏拍电影,他们做父母的也只好先顺着她,但可能担心‘女’儿在外面‘交’友不慎,所以故意借吃饭看看我是不是好人吧。”

    我也说得很坦率。但我不能说其实是濮燕燕看上我,她们母‘女’有心招我做上‘门’‘女’婿。

    这事还是不要讲了,因为旁边坐的又不是我的亲朋好友,而是一个绑匪,我何必说得那么真呢。

    “是不是,燕燕看中你了吧?”黑皮旦冷冷地问。

    我差点叫起来,你怎么知道的?不过我‘挺’奇怪的,为什么一个绑匪那么关心人质家的‘私’事呢?你绑了濮老板不是只想勒索钱吗?人家‘女’儿是不是看中哪个小伙子,关你屁事啊,这是你绑匪的“份内”事吗?

    我嘴上说道:“燕燕怎么会看中我呢?我那么穷,一无所有,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也没个好地方,被人家看成读书无用论的典型代表,而燕燕呢,一个各方面条件优越的白富美,多少帅哥愿意围着她转,她怎么会看中我哟。”

    “那她为什么要主动接近你,还要请你吃饭?”

    “就是因为她觉得我要当群众演员,她也刚开始当主演,我们可以在演艺方面相互‘交’流,共同进步吧。”

    黑皮旦沉默了,接连‘抽’着烟,好像要掂量着我的话。

    我越来越觉得他可疑,既然是熟人,对濮家也那么了解,他是不是对濮燕燕有什么企图?

    本来这也跟我没关系,我又不真的跟濮燕燕谈恋爱,何必关心别的男人是否暗恋她?

    倒是黑皮旦迟疑半天,竟然主动向我坦白起来了。

    他告诉我,他才是濮妈的外甥!

    我大吃一惊,不能相信他的话,“你说你是她外甥,有什么证据?”

    “证据在我手机里。”他在手机上翻出相册来让我看。

    首先第一张照片,就是两个‘女’人合影,我一眼认出其中一个就是濮妈,另一个看起来跟她有点像,不过长得比较瘦小,一看就是生活条件不够优越的写照,脸上浮显着一丝淡淡的忧虑,与容光焕发珠光宝气的濮妈形成强烈对比。

    “这个是谁呀?”我问道。

    “是我妈和我姨妈的合影。”

    “你妈就是乔爱珍吗?”

    “对,我就是她的亲生儿子,我姨妈就是乔‘玉’珍。”

    “燕燕就是你表妹?你是燕燕的表哥?”

    “是的。”

    “濮老板就是你姨夫嘛。”

    黑皮旦的头低了下去,轻声说是。

    我那个惊悚啊,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搞了半天,不仅仅是熟人作案,而是外甥作案,也太离奇了吧。

    当然这种事例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个世上什么奇葩人没有哇。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是为钱吗?

    他却摇摇头,说不只为了钱,而是因为恨,因为绝望。

    我越听越糊涂,感觉在他那里有不寻常的故事,就问他能不能跟我讲一讲?

    “肯定是要讲的,我把你叫来,就是要跟你说说我心里的郁闷,你听了就知道我这样做是什么理由了。”

    黑皮旦告诉我,他从小就没了父亲,是妈妈一人抚养他长大的,虽然姨夫办公司发了,但其实姨夫姨妈对他们母子是少有照顾的,姨妈跟他妈妈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一直都是表面上的客气,姨妈是瞧不起这个姐姐的,所以也不可能看在姐妹份上照应照应。

    黑皮旦读书不好,勉强初了个中,就结束学业想找份工作挣钱养家,最初到姨夫企业只当个杂工,工资很低,后来他不想干了要走,姨夫看在亲戚薄面上让他当了专职司机,也算让这个外甥有点面子了。

    不过黑皮旦心里有个理想,就是他从小就喜欢表妹,长大了就梦想跟表妹成为一对,那不是亲上加亲了吗?关键是成了姨夫姨妈的‘女’婿,等于是成了他们的儿子,荣华富贵就享不尽了。

    当然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他和燕燕是姨表亲,近亲怎么配婚?无非是他空想一下而已。但让他受不了的,是姨妈一家对他表现出来的蔑视。

    姨夫姨妈看出他有这个念头,对他冷嘲热讽,姨妈几次叫他打消这个念头,别想傻了,语调很是冷漠,姨夫则警告他如果对燕燕有什么不好举动,一定让他从公司滚蛋,而燕燕也对他很不满,一点不像妹子对哥哥那样亲热,见了他宁可躲开。

    所以他积了一肚子恨,无法排谴。

    我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难怪当时他听到姨妈那边有男人声音,就紧盯不放了,当得知是叫王宁强的,就要求王宁强送钱,他就是对燕燕带回家的男人很敏感。

    黑皮旦承认,只要想到燕燕有了男朋友,他就心如刀扎,像丢了魂一样,想想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濮家的‘女’婿,他曾想过自杀,他妈的死了算了。

    听着他的表述,我也彻底‘弄’清他的行为动力了,对他怎么评价呢,我却觉得有些理解他,就说我吧,当了琼芳的假老公,想想她家有这么雄厚的资产,我却没资格掌控,她漂亮如仙,我却‘摸’不得碰不得,不也很不好受吗?

    只是他发展到要绑架姨夫,是不是有点变态了?

    我表示我可以理解他的痛苦,但搞绑架毕竟不是好办法,有点暴力倾向呀。

    他听我这一说就急了,连忙摇着手说:“我没有搞绑架呀,我已经跟你讲过了,我姨夫是自己得的病,是我把他送到医院去的,不是我绑架了他他才犯病的。”

    “可是你打电话向你姨妈说,她老公在你手上,你要求她转账三百万给你,这不是勒索是什么?”

    “勒索我承认,但我没搞绑架。你知道我姨夫是在哪里发病的吗?就出来你恐怕要觉得蛋疼的。”

    怎么这里还有另外的故事呀?感觉还相当‘精’彩。

    我的猎奇心陡然升高,忙问,你姨夫是在哪里发病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