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做完动员大会的李天养,突然在自己单独办公之时,拿出一份文件来,交到他的秘书处长洪承畴手中。
洪承畴接过李天养所给予的文件,然后仔细翻看了起来。
洪承畴早就发现,李天养平日闲暇之余,便总是喜欢翻阅各种各样的地图,尤其是对洪门地理制图部门,格外的关心,每当制图部门一有新的地图增减变化,李天养总会第一时间去查询观看。
“这是?”
洪承畴看着文件当中,夹杂着的一份洪门测绘局所绘制的最新一版华夏全局地图上,李天养用一条条虚实笔迹,将他们洪门现今的地盘,进行了重新的划分。
“京师、辽宁、河北、山西……”
一个个在原本王朝地图中,或有其名,或从无耳闻的名字,被洪承畴一一读了出来。
“门主,你这是?”
洪承畴颇为不解。
至今为止,洪门对于占领地区的地域分化,绝大部分都还是延用着明朝的建制。
唯一有些区别的,是洪门中基层的人才辈出,而高层次的优秀人才则哈卡未培养出来,故而直到现在洪门在京师、河北、包括辽东等占领地区,民政权力集中得格外厉害。
明朝的诸多府州,在洪门接管之后,大多数都暂时舍弃了州府衙门建制,而是沿用以县为单位的地区治理模式。
其中,作为北方占领区的民政领导者章宇彦,掌控的地盘甚至远比大明川陕总督孙传庭所掌控地盘还要大。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按照计划在进行,只是在一番打砸之后,冲上前来护住自己财物的左亦乾,同时也被几个壮汉給狠狠教训了一顿。
绸缎庄请的两个伙计,没敢上前阻拦,红了眼下死手的壮汉们,一边砸着庄子里的货物,一边将左亦乾打的血流如注,面目全非。
左亦乾也是一条硬汉,他的全部身家都在这座庄子上,如今经济萧条,生意难做,实话自己除了这个庄子之外,就没有其他更值钱的财货了。
弱受连这一个庄子都被人給破坏掉后,那对于左亦乾和他的一家子人来,那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左亦乾也算是拼了性命了,死死缠住了其中一名打砸得最是厉害的打手,让其施展不开手脚。
对于这几名饿疯了,又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临时工作的打手们来,此时此刻他们为了完成任务,获得应有的酬劳,没人敢于偷奸耍滑,这一两银子如今虽然在通货膨胀的苏州,算不得多值钱,但是也至少能买到小半石口粮,维持一家三口一月吊命之用。
而且,对于这些打手们来,心中何尝不是充满了愤怒和不公:他们这些人整日为了生计而放弃了尊严,像一条狗一样任人呼来喝去;为了一份需要用命去打拼的工作,他们都需要挤破脑袋。
可是看看他们眼前这个家伙,因为他们投胎投的好,从生下来开始便衣食无忧,当别人还在为了一口稀饭而拼命的事后,他们却还在想着去欺辱别人家的妻眷。
打手们之所以一直以来,都将这些不公深深藏在心底,是因为他们还保持着最起码的良知和冷静的思维。
然而当他们突破了自己从小构筑的良知防线之后,接下来他们所可能做出的事情,会是连他们自己都想象不到的。
虽然民间禁止携带武器,然而像这种打到别人铺子里去的事情,为了防身,在场五名打手们,几乎人人身上都揣着一把简陋的武器:一根精心打磨了出尖利锋口的铁针、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充满了斑斑锈痕的菜刀。
被纠缠住了的那名打手,本来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就很是发慌,此时既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可能被四处巡逻的官府衙差給撞见,同时也很是烦心脚下这位死死抱着自己左腿不放的掌柜。
也没有多想,这名打手在数次摆脱纠缠无果之后,心一狠手一抬从长袖中抽出那把防身匕首,想也没想便扎了下去!
“啊!!”
当时便听左亦乾一声惨叫,随之一股血水顺着行凶打手抽出匕首的动作,撒向四周,顿时一股血腥之气漫涌而出。
“你、你干啥呢!”
其他四个正忙着打劫的打手,也被吓了一跳,大家也就不过是来教训教训这家铺子掌柜的,可没有想过动刀兵之事。
几人事出仓促之下,除了斥责这位犯了迷糊的同伙之外,接下来也就只剩下赶紧再捞一笔好处,夺下庄子里好几卷精美绸缎,夺门而去。
其实左亦乾身上的伤口,哪有那么致命啊,作为一个倒在地上死死抱住行凶者的人,大多数致命破绽,正好被坚实的土地給保护了起来,;而其后背之上,则是无数肋骨和脊柱组成的骨质盾牌,区区一把钝了的匕首,哪里那么容易刺破呢。
只是这左亦乾少有受过伤害,虽然当掌柜的见多识广,可是像现在这种危及生命的事情,怕也是从无经历过。
当其凶手匕首刺下时,左亦乾本能地用左手手臂阻挡,刺骨的疼痛让其在一声惨叫之后,随之昏倒了过去。
是痛倒,其实就是吓晕了,左亦乾铺子里那两个年轻伙计,在看到行凶者逃出庄子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去查看掌柜的性命安全,而是跟着夺路逃出这庄子,只是在逃命之时,不忘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起来:“杀人了!杀死人啦!!”
伙计们的呼喊声,在西城区很快荡漾开去,华夏的老百姓们其他东西都不多,就是好奇心格外的浓,虽然很可能发生了命案,可是总有那胆子大的人带头,前往发生命案所在的绸缎铺子汇聚而去。
此时,左亦乾的绸缎庄子里,除了一个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掌柜之外,满地无人问津的丝绸、缎子和棉麻布匹,随意丢弃在地上,引起了围观者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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