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我是去年才从鹿特丹奔赴爪洼,随后就被科恩总督给派遣到您的麾下的,我的名字叫路克.j.范赛尔。”年轻的少尉,面对赖啧臣这个如今舰队最大的长官问话,依然不卑不亢,丝毫没有一点因为自己建议被听取之后的兴奋。
不过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位叫路克的建议被听取并执行了,那么也就代表着他们这群登上岛屿来的四百多荷兰人,马上就会成为敌人的俘虏。
“我虽然同意你关于舰队上面的分析,但是我却并不认同你接下来要我们集体投降的决定。”赖啧臣看向路克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誉和激赏,但是随后他所吐露出来的话语,怕是让在场大半的人心都不由一凉:“我能担任这远征舰队的司令官,除了靠我自己的努力和实力之外,我的背后,还站着我们家族五十年来自荷兰联邦建立以后,所打拼下来的贵族名声和威望,所以我可以战死,但是我决不能投降,我的家族中也不能有这样的耻辱!”
“阁下,想要取死很容易,只要您手中的短枪装上子弹,往自己脑门来上一枪,也就一了百了;想要英勇战死也不难,只要您坚持,我相信在场的各位船长和长官们,也多半愿意与您一同赴死。”听到赖啧臣的话,路克并不意外,因为这大半年来远征舰队落到现在的地步,很多时候也都是因为赖啧臣这个司令官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以他这些日子里对这位舰队司令的观察,说这位司令没有能力,那肯定是假的,要不然人家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哪怕他家背景再沈后天,在山高皇帝远的爪洼殖民地中,科恩这些封疆大吏可不在乎你背景多大,他们更在意的是收下能力如何。
但是赖啧臣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因为常年居于军旅的缘故,赖啧臣多了几分其他贵族少有的杀伐之气,但实际却少了贵族当中能屈能伸的忍耐力。
“但是,我想说的是,阁下您一个人送死不要紧,但是您这样一个决定,害的可不仅仅只是咱们这一群人,有可能会波及到我们荷兰联邦的安危。”
“嘿,我说路克你个小子,越说越离谱了,阁下如此武勇而不惜命,怎么在你嘴里还成了罪过了!”虽然大家都期待着路克能够说动赖啧臣投降,但是此时路克说的话语实在有些过重,不得不有人站起来呵斥一下他。
“让他说!”赖啧臣本来赞赏的眼神收了回去,转而冰冷地看着路克,如果他不能说出一个可信的理由出来,心情正憋屈难受的赖啧臣并不介意在临死之前拉一个冤大头开路。
路克巍然不惧的面对赖啧臣,将早就准备好的见解说了出来:“想必阁下应该非常清楚,此番我爪洼总督阁下,为了筹备起这一只数目庞大,绝大半的士兵水手都是由我荷兰本国人马组成的队伍,所付出的代价和精力,有多么巨大吧?”仅仅一个提问,就让赖啧臣整个人的脸色差了好多。
“且不提为了筹集这支舰队,我们东印度公司调集了好几艘武装商船提供给我们使用,使得他们自己运输时的风险增加极大。我们现在只说如今站在您面前的这群同胞,您看看他们,想想他们在归入您的麾下之时,他们所承担的重任,您敢让他们就这样白白牺牲吗?”
“我们荷兰建国的历史只有短短数十年而已,相比其他欧洲强国,我们荷兰人人口数量太少,一直是限制我们国力发展的重要因素,特别是像在场的各位长官,愿意不远千里来到远东为祖国效力的优秀人才,那更是紧缺。”
“如果此番我们所有人都葬送在了这片异国他乡的话,那么我想请阁下为科恩总督考虑一下,应该如何应对来自近在咫尺的吕宋西班牙人的无敌舰队,又如何防范封锁葡萄牙人、英国人这样的潜在对手们。”
一句更比一句深刻入人心的话语,如同一把重型开山斧一般,劈砍在赖啧臣那颗本意已决的心胸上,让他再也不能如此坚毅的下达死守的命令。
“可是你又‘怎么能够保证,他们这群海贼流寇们,会在我们投降以后,善待我们,而不是将我们一刀砍死了事呢?”当赖啧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他的内心被路克的这番话语给动摇了。
“这就是我方才建议阁下命令我们的舰队突围的原因,与洪堂这伙海贼交手至今,我们固然范了轻敌大意的致命错误,但是我们也在实战中深刻地认识到,这个东方古国的海战方式陈旧,战船速度和防御都比我们欧洲各国弱太多了。”
“而与其他几只投靠过来的海贼接触当中,我也发现这伙名为洪堂的海贼,与其说他是海贼,还不如说他们是一伙跟我们东印度公司一样,寻求海上贸易的商人而已。只是我们与他们的区别是,我们的东印度公司是由我们国家何全体国人共同经营的,因此无论规模还是实力都比这群偏居一隅的小海客强大太多。”
“既然知道了对方真实身份之后,那么依托我们如今手上唯一的机会,也是对对方威胁最重的把柄,我有很大的把握,保障我们大家的安全!”
听完路克的侃侃而谈,赖啧臣已经动摇了的心志,再也固守不住,最终在众人期盼的眼光下,发出了那道让大家既期望又黯然的命令:“传我的命令,升白旗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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