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的面馆里,王凝带着闵行知找了个靠窗位置,叫了两碗面,两碗粥,热气腾腾,吃相热闹。
时辰尚早,战火之后的江宁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某一刻城外的阳光穿透城墙照了过来,城里的‘阴’影一点点抹尽,总算觉察到了几分暖意。
一碗面哧溜哧溜下肚,主仆两人起身,满足的舒展了身子,付钱出寻着街去了。
“宴会这种场合,基本吃不饱的,我这让你安排下早饭,你倒好,就这么一碗面,一碗粥,难道我们真的穷的吃不起早饭了?”
王凝的抱怨声里,听不出多少认真的意味,闵行知随在其后,佯作委屈,说到:“东家可冤枉我了。”
“我怎么就冤枉你了?”王凝停了下来,鼓着眼珠子瞪了回去,充满了“求知‘欲’”。
“这事东家心里明白。”
“明白?我明白个屁。”说到这里,王凝转了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肚子,近来得闲,身子已有几分发福,算算年纪,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也是到了正式步入了油腻中年的年纪了。心思转到这里,没有再纠结早餐的事情,转而问到,“昨儿让你买的东西怎么样了?”
“都置办好了。只是东家,会不会太寒酸?对方怎么说也是个知府,那礼物是不是……”
“够了。”王凝眉眼含笑,加上抚肚的动作,倒是有几分城外寺庙里弥勒佛的样子。
闵行知还是有些担心,向来吃不准这东家心思,他也就懒得再费心神。
两人走了一阵,已经到了约好的客栈,已经有些人在了,大多是江宁城里数得上号的商行东家,也有少数几位退在江宁养老的昔日官员,都是熟人了。
王凝进来,与他亲近的都往这边靠了过来,彼此有嫌隙的也都点头致意,王凝保持着先前的弥勒佛模样,倒叫众人多想了几分。
齐家这次出动的是管事的三老爷齐思鸣,这种场合齐‘玉’龙这样的小辈身份不称,过来难免就失礼了。
王凝之前没有与齐思鸣碰过,这时候也是听了闵行知的悄悄话才认识,双方作为彼此圈子的领头人,倒要走动走动,他到底算个后辈,于是往那边走了过去。
厅堂里安静下来,齐思鸣身周的人都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齐三爷,晚辈给你见礼了。”
“贤侄客气了,方才老夫还与众位掌柜说起贤侄,这赶巧就到了。”
“贤侄‘腿’脚不利落,倒没有曹孟德快……”
齐思鸣愣了一下,象征‘性’的笑了笑,“贤侄惯会说话,你我两家倒该好好走动走动……”
“贤侄有空必然前往拜访……”
亲切的聊天场景很快被身后一道声音打断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年近半百的清瘦男子胯步而来,一身便衣,却是气度不凡。
王凝眼睛微眯,随即释然,毕竟许多年过去了啊。
来人正是新任知府王韶,在他背后跟着昨日上‘门’的幕僚岑重。
王凝缩在人群背后,待众人客套完毕,王韶到了他跟前时,他没有先见礼,反倒是王韶先说了话。
“这位想必就是云记东家王凝了吧。”这话显然是与旁边岑重说过。
岑重出来接话:“正是。”
闵行知偷偷戳了王凝一下,王凝才回过神来,当下见礼,“小民王凝见过知府老爷。”
一本正经的恭敬模样倒叫众人一阵疑‘惑’,某些与他有过节的心里不免鄙夷这种客气。
王凝见礼很认真,加之先前的呆样,落在旁人眼里自然认为他害怕新任知府。
王韶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而与众人说到:“都入席吧。”
众人落座,类似闵行知这样的“随从”自然没有资格入席,因此与王凝坐在一道的倒是平日里亲近的几位掌柜。
坐在左手边的是李记布行的掌柜李云朝,因为李天缘的关系,两人倒是亲近的喝起小酒,处在角落里的座位,对于那边传过来的话听的不甚清楚。知府老爷的话都淹没在前排的笑声里了。
王凝抓了把瓜子,细心的剥了,往李云朝面前的小碟子里放了一些。李云朝诧异之余,倒觉得有趣,轻声问到:“王掌柜以为这位知府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见个面,聊聊天,还能做什么?”
“今日来的都是江宁各家商行的掌柜,恐怕有什么新的变革吧,不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嘛!”
王凝笑到:“烧火也不能‘乱’烧,真要烧起来了可不好收拾,我觉着比起点火,这位大人恐怕是想借此机会扑火吧……西北正在打仗,需要银子,北方虽然谈下来了,岁币也要银子,这种节骨眼上,任谁都不好点火的。”
“杜大人离开之前闹出来的风‘波’,已经‘波’及周围数个赋税之地,朝廷再不出来平复一下,今年恐怕又要死一批人……”
“打仗就不说了,这几年黄河大水,一直念叨着修堤修堤,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也没见修起来,今年的夏汛恐怕也不可控……”
李云朝听得面‘色’凝重,王凝并打了个哈哈,笑到:“你我商人,不该讨论这些,到时候跟着给钱就是了,实在给不出,不也还有三尺白绫,死了也就见不到抄家惨状了……”
李云朝脸‘色’更难看了,王凝举杯,严肃了几分,“李叔放心,一时半会儿烂不掉的,你我安心过日子便是。”
李云朝与王凝碰了杯,更没心思听那边在说什么了。
一场酒宴持续到深夜,王凝倒早早来了招偷梁换柱,自己先溜了,至于闵行知回来的时候心情不畅。
主仆两人缩在一起商量了一会,闵行知给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知府大人与齐家很亲近,恐怕日后云记的日子要难过了。”
王凝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不过却没有什么实质的担忧,安抚道:“该做的咱们继续做,上面不是还是有个徐汇的嘛,到时候不行就走走这条路子……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看他王韶能蹦哒到哪去……”
闵行知一阵无语,只觉头疼,回去睡觉了。
王凝赏月无月,这也进屋睡觉去了。
整整两年了,经历了好多事,反反复复的又转了回来,所以这个故事还是得继续啊!
不管怎样,应该给一个结果!
以前写书只是写给自己看,都是由着自己‘性’子来,所以都说扑街扑街,我这应该是还没上街就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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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时更吧!再有个一两年时间总能把它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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