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空之上出来鹰啸,轰的一声,一重物从云霄之上砸下,只见烛龙身后一杆丈二长枪插在地上,枪身通体布满鱼鳞状的纹路,枪口处是一头围绕着枪尖的龙。龙的双眼在星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深邃的杀意。
烛龙转身看向这落下的丈二长枪,冷哼道,“龙皇偃月!老鬼!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天象仪前方万丈悬崖处的三丈天柱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这人影在月光的映衬下,是如此的落寞。
这人纵身一跃,在快要到达一半的位置时,那头巨雕呼啸而下,这人正好一脚踩到巨雕的背上,再一个翻身跃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天象仪上。
看到那熟悉的面孔,这人正是见阁飞信的老鬼,烛龙轻笑道,“老鬼!”
老鬼在天象仪上盘腿而坐,哈哈笑道,“小子!你果然没有失约啊!要是我今夜没有来,你莫不是要等个一晚上!”
“故人之约,岂是说不等就不等的?”
老鬼打趣道,“既然是故人,那我来问你,你可听我一劝,收手?”
烛龙冷笑道,“这天命早已注定,何来收手那一说?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你,我想我早已将进入太和城的那个孩子杀掉了吧!”
“如此说来,我还要替那个孩子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唠?对了,小子!你要的东西我已给你送到,那你答应我的事情是否可以兑现!”
烛龙闭上眼,轻声说道,“我可以留那家伙一条命,但我只会饶他一次!如果他再次来找我,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在别人眼中,他或许万人敬仰的军神,但我在我的眼中,他不过是个犹如风中残烛的老骨头。”
老鬼仔细看着烛龙,曾几何时当初那个宅心仁厚的小子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想想七十年前,自己在南诏荒山部落遇到他时,那时侯他不过是个跟狼群生活在一起的野兽小子。这野兽小子经常跟狼群一起去袭击山中百姓,而且说这野兽小子还吃过人。
最后忍无可忍的山中百姓聚集到一起进入荒山消灭狼群,在那次的灭杀狼群的行动中,一百多头狼无一幸免。在狼群的尸体之下,百姓发现了这个野兽小子。
野兽小子一口咬死他看到第一个人后紧接着逃窜,又在荒山中咬死几名山民,山民们设下陷阱才抓到这个杀人如麻的野兽小子。
因为老鬼的缘故,山民们愿意给这野兽小子一次做人的机会。老鬼将他带回星辰宫,一步步地教化他,终经过十年的努力,这野兽小子完全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俊朗优秀的青年。
他成为烛龙之前的名字叫做,“骆炎!”而骆炎叫老鬼奇嘉师傅!老鬼曾是南诏的王也是上一任的烛龙。
老鬼劝说道,“小子!有些东西不要太过于执着,一旦有了那不该有的念想,你这辈子怕是难以得到解脱!”
烛龙睁开眼睛,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意过于阴冷,“老鬼,你追求你的逍遥道,可舍弃七情六欲!但我的无皇之道,却无法舍弃。
生在尘世中,怎能做到置身事外?何况这一次,并非我执意如此吧?
你看看南诏边境,那数十万汉唐御林军的场景,跟六十年前有何不同!当年有你在,你可以为南诏挡下强敌。而现在为何不能换成我呢?”
老鬼仿佛也回想起那年的场面,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汉唐铁骑,还有不世之材的琅琊枪王龙渊,世人都知道是他保下了南诏。可哪有人知道,那只不过是因为龙渊的故意为之。
汉唐太宗在位之时,忠心护主的满朝元老与他共征天下,最后才彻底巩固了汉唐江山。然而在这个共征天下的过程中,那些元老有的战死沙场,有的病死朝堂,有的谋逆被诛。
最后留下的少之又少,老鬼曾听龙渊说过这么一段话,“功名利禄世俗戏,富贵荣华终归尘。莫问青天道公平,能自在时且逍遥。纵使天下真无义,君不负吾终不负!
他日若我汉唐御林征战南诏,且跟他们来一场痛快!”
老鬼自然明白这是自己答应过的承诺,只是眼瞎替他来完成这个承诺确实眼前的小子。
烛龙握住龙皇偃月的枪身一下子提起,仔细摸索这杆曾经让他羡慕的神兵。他依稀记得当年正是面前的这个老者,用这龙皇偃月枪与南诏军一起上阵杀敌。
烛龙单手持枪,指向老鬼,“老鬼!你欠下的债我替你还!希望你不要在参与以后的事情。”
“小子!何苦呢?”
烛龙收回龙皇偃月枪,“你不是说过嘛!当你将这蛊种给我之时,就代表我将成为这南诏的烛龙!在这南诏烛龙便是人皇信仰的传承。
而那个青鸾根本不适合如今的南诏,因此我留她不得!
老鬼,时候不早啦!你该回去了!如果这次我死去,记得以后替我收尸,将我跟她葬到一起。”
老鬼望着渐行渐远的烛龙,仰天长叹道,“道亦回者,生死世间,无求无垢,何苦来哉!”
李玄晟接到涪陵的来信,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间消失,殷若离自己用计上演一出好戏,跟浑无生去往南诏,他们的目的显然是南诏星辰宫那里的烛龙。
李玄晟撕碎信件,心情异常的烦躁,他实在搞不懂殷若离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正是烛龙要除之而后快的人嘛?忽然想到什么,李玄晟打开南诏地图,在所有的路线中寻找着曾经浑无生提到的一个地方。
“迷迭谷!”
找到这个地方时,李玄晟都有些怀疑,这里全部是群山,如果在这群山中知道那个被称为迷迭谷的地方呢?
“你知道吗!这异香是迷迭的香味!只有漫山遍野的迷迭在一起时才会出现这样的味道!”
“对了!那股香味!”
李玄晟拿出殷若离给自己缝制的香囊,冲出自己房间来到马厩,将香囊凑到追风的鼻孔处,闻到这股香味,追风哼了两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回到厢房,李玄晟持笔写下一封信,然后再次冲出房间,骑上追风从盘龙云海城离去。
知道李玄晟擅自出城的消息后,孙逊拍着自己额头,一脸愁闷,“哎呀,这个小祖宗啊!真是给我惹麻烦啊!这马上就要开战啦!你让我去哪里找你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