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瓒国师眉头一皱,不知吴焕为何提及此事。
五年前,同州府彭城之战乃是凶狄人一直难以抹去的心病。
凶狄人为了策划那一次大举入侵大光,足足筹备了近十年,且不说之前利用大光数位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暗中挑动大光朝政陷于混乱,在大战发起之后一切竟在凶狄人的掌控中。
围困朔州,击溃大光边关精锐北军,拔掉了镶嵌在凶狄狼牙边的一个钉子,之后与大光维宗帝第七子,如今京城名义上大光皇帝杨杰勾结,迫使御驾亲征的维宗帝不得不撤军,导致五十万大军彻底崩溃。
之后,凶狄狼王呼延止命右平王戈都安率领七万凶狄大军追击维宗帝,只要能够活捉维宗帝,便能号令天下,取大光千里江山亦是指日可待。
可是谁有能想到,凶狄七万虎狼之师却在彭城之下战败,全军覆没不说,连右平王戈都安也被斩杀在军阵之中。
虽然大光维宗帝也因忧虑过甚,病死在彭城之中,可是对于凶狄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南下的机会,同时因为七万凶狄人埋骨彭城,凶狄军当中开始出现反战情绪,许多人认为大光虽然衰败,但依然威势犹存,若是强行继续南下,恐怕凶狄也会受到极大的损耗。
至此,凶狄狼王呼延止不得不接受杨杰的谈和,率军退回幽云之地。
这一战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凶狄人是胜利的,可是从深层次的分析,十年筹划,却只是得了一个区区云州。七万凶狄人全军覆没,在凶狄建国以来亦是从来没有过的,这无疑给骄傲的凶狄人心中,沉重的敲上了一击,同时也让整个大光的军民们知道,可怕的凶狄人并非不可战胜,从而导致接下来这几年里,凶狄想要再次南下,困难重重。
而造就这一切后果的,就是彭城那一战。
“吴施主是为何意?”禅瓒国师面色不善,谁也不希望别人戳自己的痛处。
吴焕却丝毫不在意禅瓒国师眼中的杀意,继而笑道:“相信国师也知道我长生教为何被迫退出经营多年的黔州吧?”
禅瓒冷笑道:“吴施主被大光九呆子两月之间便夺取了数十年的心血,此事何人不知?”
“哈哈!”吴焕一阵狂笑,带着仇恨而又戏虐的眼神看了眼前方持剑而至的杨易,狞道:“国师啊,你自诩能通佛法,识百生,却是仇人到了眼前也不知道!”
禅瓒国师何等聪明之人,猛的转过头来看向不远处的杨易,惊道:“你是说那人是…”
吴焕撇了眼禅瓒国师,冷笑道:“国师若是当年在繁华谷杀了此人,说不定就没有后来的彭城之战凶狄大败了。”
“九呆子…杨易!”禅瓒国师即便有再好的禅心,此时眼中的杀意也已经毫无掩饰的迸发出来。
就在此时,杨易与铁牛等人也冲进了战团,普空和尚和叶祟压力顿减。
“好徒儿!许久未见,想煞为师矣!”普空和尚豪放的大笑道。
杨易见其面色苍白,力不随心,显然身有重伤,连忙上前将其扶住,笑骂道:“和尚啊和尚,你就不能少生点事儿,让徒弟我安安心?每次遇见你都没好事!”
普空和尚哈哈一笑:“为师这次北上本来想处理点旧怨,却不想又遭了禅瓒的道,着实气人。”说完顿了一下,普空和尚指了指一旁的叶祟,道:“多亏叶施主援助,否则你可就见不到为师了!叶施主救出贫僧之后,我二人且战且退,在并州城外遇到了繁花谷的庞郂,他告诉我们你已经往东逃来,所以我和叶施主便一路寻来。”
杨易闻言总算豁然,连忙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叶祟一拱手,道:“叶前辈之间也曾帮助过晚辈,杨易在此谢过。”
叶祟看了杨易一眼,苦笑道:“没什么谢不谢的,先逃出去再说吧。”
杨易面色一凝,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转过头去看向对面的禅瓒与吴焕等人,笑道:“熟人不少啊,国师,天师,二位什么时候勾搭在一块儿啦!天师和国师,搅基搅的满地湿!”
杨易这边说着话,背在身后的手却使劲的打手势,示意众人准备撤退。
禅瓒国师看着杨易和其身旁的云棠仙子,冷道:“当日让你二人在繁华谷侥幸逃走,是为老衲之过,今日你就留下来,陪老衲回狼穴给汗王一个交待吧!”
杨易摇了摇头,笑道:“国师的热情好客杨易心领了,凶狄狼穴千里迢迢,杨易我生性疲懒,可是跋涉不得,比如国师前往我蜀中,杨易定以上宾之礼待之。”
上灵天师吴焕听着杨易瞎扯,背手傲然而立,冷道:“九呆子,我长生教与你无冤无仇,你却残暴无仁,肆虐我南地,今日便与你好好的算一算这笔账!”
杨易闻言看了一眼吴焕,亦是笑道:“天师好生记仇,杨易不过是向往长生圣教的长生之道,想要去拜会一下而已,奈何天师跑的无影无踪,让杨易好生难寻。”
吴焕气的满色发青,对一旁的禅瓒国师狞道:“国师,此子巧言令色,实则狼子野心,我等当不与其废话速速将其拿下,省的夜长梦多。”
禅瓒国师深以为然,当年繁花谷大战他也吃过杨易满嘴胡说的亏,对付此等人就不能与其多说话,否则迟则生变。
当下禅瓒国师一扬手,身后数十位凶狄高手一拥而上,从山坡上跳了下来。
杨易见状暗自叫糟,转头看去,渡河的队伍才刚刚行到中间,想要全部过去还需要些时间。
既然没法蒙混拖延,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等杨易发话,铁牛已经带着十余位武艺高强的家将冲了上去,一旁的叶祟丶云棠仙子等人见状也不说话,手中拐杖一杵便飞跃上前,与吴焕等人战作一团。
这一场混战已然在所难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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