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温柔的声音格外动听,花奕寒没有说话也没有默认。
“你不喝酒?”背后的人继续说着。
“我从来不喝站在我后面的酒。”花奕寒道。
“哈,有趣。”何从道。
这个声音确实是何从的声音,虽然何从的话也不多但他的声音虽然普通但也普通得容易认出。
何从提着酒坛走到花奕寒的旁边接着坐下,将两个酒碗放在地上接着倒酒。
“花兄,你这么晚还不睡是为哪般?”何从笑道。
“无谓,只是单纯地想要找到地方来冷静一下。”花奕寒道。
“因为死人了?”何从道。
“不全是。”花奕寒道。
花奕寒拿起酒碗饮起酒碗的酒,何从看后笑了笑。
“没想到我这个江湖上没有名声的人竟然江湖上排行第九的花一刀也愿意喝我的酒。”何从道。
“你的剑很不错。”花奕寒道。
何从腰间的佩剑确实很不错,但装饰太多显得剑太过花俏失了一点轻盈,剑本来就应该是剑随意动招招飘逸,招招快速,这才是剑应该要有的感觉。
但是何从的剑却不是,这把剑更象是一把厚重的巨斧,而不是一把杀意缥缈的好剑。
“但我的剑还是比不过你的刀。”何从道。
“剑永远会比刀快,只是你的意志跟不上你的剑。”花奕寒道。
“为什么?”何从道。
“剑有双刃,而刀只是单刃,剑轻盈会比刀更加快,也更加容易玩死刀。”花奕寒道。
“呵,自古以来就有不少的人在纠结是刀快还是剑快,没想到你虽然是一个用刀的人也会认为剑比刀快。”何从道。
“因为我曾听师尊讲过有一个人他的剑绝对是世上最快的。”花奕寒道。
“是谁?”何从道。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就连他的江湖名字也被人遗忘了,但一刀堂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因为他是我们的恩人。他的剑比任何的人还要快。”花奕寒道。
“可有后人?”何从道。
“或许没有。”花奕寒道。
酒倒入酒碗之上,月色映在酒上面,一口下去宛若将月饮下去。
秋风拂拂,抚人面庞。
“花兄,这辈子可有做过错事?”何从道。
“有。”花奕寒道。
“什么错事?”何从道。
花奕寒的眼睛在月色之下,显得格外的闪亮,他缓缓说道:“我不应该保护我的家人,不让叶笑南杀了我的家人。”
他的眼神透着无尽的伤感但又有对叶笑南的恨意。
“江湖上的叶笑南似乎没有人会对他有所怀疑,因为他这个人似乎从来不会干坏事。”何从道。
“不,当年他杀了我的家人,这件事情我还记得,所以我才会学武,为的就是报仇。”花奕寒道。
“哈,我也干过错事。”何从道。
“什么错事?”花奕寒道。
“贪财。”何从道。
“贪财?何兄这等人物也会贪财?”花奕寒道。
“我错在为了财而去杀人,我错在害了一个人一家人。”何从道。
眼睛闪烁,泪光悄然出现。
他眼里有着无数的悔意,如果人看到也会认为他干了一件很错的事也会为他感到后悔以及可怜。
人做错了事自然会想要有人能原谅,被原谅了的人固然幸运,而那些没有被原谅的人既是可恨也是可悲的。
“怎么了?”花奕寒道。
“厉家庄灭族。”何从道。
“厉家庄?”花奕寒道。
“厉家庄是一个江湖隐匿多年的家族,他们的家族拥有着无数的财宝,我们的一同行人其中一个人找到了。我们便打算着把他们都杀了然后拿走财宝。”何从道。
“你们成功了?”花奕寒道。
“是的,绝绝对对的成功,他们隐匿多年早已不会武功,我们杀他轻轻松松。”何从道。
为了他人的财宝而去抢这固然是任何人都不齿的事情。
“所以你将他们都杀了,然后吞下了他们的财宝。”花奕寒道。
“我们一同行人有十个,各个都是蒙着脸所以不怎么知道对方是谁。”何从道。
“杀人太多了,最终也会在自己身上重现的。”花奕寒道。
花奕寒再次饮下一口酒。
“是的...是的....我不应该,我不应该。”何从哭道。
何从的眼泪如江海那般,永无尽头,这是他的后悔的眼泪,他的眼泪温柔得不忍他人斥骂,即便他曾做过一件特别错的事情。
很多人面对他人流泪都会不忍心,因为他们也很温柔。
“我不应该爱上一个人,我不应该害了她。”何从哭道。
风格外得刺耳,何从回到家中。
这个家虽然并非是他一出生就待在的家,但这里很温暖,他有一个心爱的人。
爱是世上最真挚的感情,没有什么感情比得上爱,爱可大可小可以是亲情的爱,可以朋友兄弟之间的友情,也可以是爱人之间的爱情。
房子很大房间与房间由回廊来连接,推开庑殿门内中有着无数的花草,这是何从用钱和时间买来的东西,他和他的爱人林秀蓉不时都会给这个家添饰东西。
“何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何从的耳中。
这是他的妻子林秀蓉的声音,粉色襦裙格外美丽。
“我回来了。”何从笑道。
他笑得很开心,很多时候都未曾看到何从的笑。
一直待在江湖上可能也会这样子,不会笑了只有真正脱离了江湖才会做到笑这种简单的事情,但在江湖的人却往往做不到这种事情。
叶笑南很喜欢笑,所以他在江湖上一直很神奇。他时常开玩笑但是绝对没有看不起他,因为他的实力绝绝对对配得起他的名号地位。
何从和林秀蓉的相遇是在灵州,他们的家也是在灵州。
灵州很少人,但是街道还是有人来往。
天气开始下起了雨,许多都撑起纸伞遮雨。
但是却是有一个人没有撑伞,他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剑,他的眼神透着无尽的杀气,是个人都会害怕这种人。他这种人太凶不会有人会靠近,这种人最寂寞也可能是最耐得住寂寞的人。
他就是何从。
“嘿。”一个人道。
他停下了的脚步,他的眼神恍惚,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眼神格外温柔也有着一点呆傻的样子,女人一定是格外的单纯的女子,她没有看出此时的何从是一个绝绝对对的危险人物。
他静静地看着女人,女人的眼神有着怜惜眼珠闪烁格外美丽,这个女人一定是一个十分温柔而且单纯的人何从是这样想的。
“嗯?”何从道。
不知怎么的,何从竟然也耐下心,或许何从也是一个不忍心杀死或者伤害一个这么单纯的女子。因为这天下已经慢慢越来越少这么单纯的人。
怜花的人总会比摧花多,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的。
“你没有伞遮雨吗?”女子道。
“呵,我不需要伞。”何从道。
何从穿过女子,继续走着雨淋湿了他的头发,衣服已经湿透。
这时,女子跟过来,将自己的伞与何从一起遮雨。何从站住了他没有想到这天下还会这么单纯的人,没有人会随便给一个遮雨,也不会有一个人会第一次不成功第二次就直接来的人。
这种人何从是第一次见到,也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到。
他知道这种人不多见,也难得相见。
“呵。”何从道。
“你笑什么?”女子道。
“姑娘芳名为何?”何从道。
“林秀蓉。”女子道。
雨打在纸伞上,唰唰的声音在此时变得格外的好听。
他笑了,他好久没笑了。
“你呢?”女子道。
“何从。”何从道。
“何从?好奇怪的名字。”女子道。
“是啊,很奇怪啊。”何从笑道。
人们常说经常不笑的人笑起来会十分难看,但不然那些经常不笑的人或许就是因为笑起来太单纯太可爱才会不笑的。
何从抓住伞柄。
“让我来吧。”何从道。
夜幕当空,思念再次回转。
“那时真是太好了。”何从道。
何从饮了一口酒,花奕寒也饮了一口酒。
花奕寒能够理解,即便他未曾有过爱情、友情和亲情。
他的家人被叶笑南杀死,他在一刀堂也未曾有过能够聊得来的朋友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情况,他的刀比任何人都要快,他未曾有过爱情只是一直在苦练刀法来杀死叶笑南。
叶笑南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仇人,他需要杀死这个人,即便这段时间他们过得还算友好,但他还是知道叶笑南他终是要杀死。
“是的。”花奕寒道。
“你有过?”何从道。
“未曾有过。”花奕寒道。
“叶笑南倒是与你挺好的,你们若不是死敌我想你会与他结为兄弟。”何从道。
“呵,有可能吧。”花奕寒道。
有时有一个永远的死敌也好过没有敌人没有朋友的人,有个死敌起码还能够彼此厮杀,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就会失去了乐趣。
此时的何从已经有些平静了,平静了也很好不会有太多奇怪的念头。
“我不应该贪财,这样子他们就不会因为我而死。”何从道。
“谁杀死的?叶家庄的人?”花奕寒道。
“同行的人,他们不满足还想要另外一个人的。于是他们就找到了我,乘我不在便血洗了林府。”何从道。
“财真是害人啊。”花奕寒道。
“是的。”何从道。
“那你又为何?还想要厉家藏宝?”花奕寒道。
“我要拿着这些钱去干一些好事,让秀蓉也会开心的事情。”何从笑了。
他笑起来很可爱,就如林秀蓉笑起来那时候一样可爱。
或许他的病就是被林秀蓉治好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