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剔骨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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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人走远了,谢酒棠便上前去关上轩窗。



    可谁知同时屋顶上的瓦片倏地翻动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谁?”她慌忙翻出窗外,足尖一点跃上屋顶,环顾四周,却只看见了一只白猫。



    “喵——”那猫被她的脚步惊动,往一旁连跳几步,跃下了屋檐逃走了。



    谢酒棠松口气,在心底暗骂自己实在太草木皆兵了,若是方才真有人在屋顶,以她和白深容的功力,早就察觉了,哪还会等到现在,这么一想,她才放下心来。



    想起方才说到魔教被灭教的事情,谢酒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告知谢玉楼。



    走至院外,发觉以往能与她笑闹的婢子今日竟寒蝉若噤,见了她只低头行礼。



    “参加谢阁主!”



    见阁中人这般态度,她便知鱼因之已经将所有都安排妥善了。



    她点了点头,问道:“今日长老阁可有发生什么事?”



    那婢子恭敬回道:“先阁主说六长老心术不正,意图谋反,对阁中不利,但早已被谢阁主识破。现已被押入暗牢,等候处死。”



    明白鱼因之的用心良苦,谢酒棠便没说什么,心里还想着谢玉楼的事,继续问她:“宜久与那个我带进阁中的新人呢?易云生将人如何处理的,现在人在何处?”



    “易大人并未出面,只是吩咐影卫将宜……姑娘拖回了住处。”



    算易云生还有点脑子,看来他短短几日已经看出了谢玉楼的身手,好歹还知道知晓拖住他不如将宜久看紧点。



    她好奇问道:“宜久没闹?”



    “宜姑娘大吵大闹,扬言道不让那面具公子毁容誓不罢休,可吵到了易大人,大人便亲自出手将姑娘打晕关进屋子了。”



    “那个戴面具的呢?”



    “见宜久姑娘不闹了后,也回了自己的住处。”



    “行了,我知道了,去告诉易大人一声他的做法我很满意,让他先准备准备,用过晚膳后来院中,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



    “先阁主呢?”



    “将六长老押入暗牢中后先阁主便没了人影,易大人说不必再找了。”



    谢酒棠摆手:“好,我知道了,去吧。”



    “是,奴婢告退。”



    想来鱼因之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善了,连易云生这边都想好了,她却止不住冒出点心酸。



    等不紧不慢地走到谢玉楼院外,她已调整好情绪,正想进门时却被一旁的蒹葭拦下。



    谢酒棠诧异地挑眉。她先前只以为是蒹葭疏忽了职责没看好宜久,现在看来,应当是易云生差她来监视谢玉楼这边。



    易云生果然是个可用之人,能分清轻重缓急,他能看出谢玉楼的能力与价值远在宜久之上,便果断将蒹葭调了过来,要知道毕竟宜久在阁中当了几年的少阁主,他却仍将伺候宜久的蒹葭给了谢玉楼这边,他此番举动定会遭阁中个别碎嘴诟病,可他仍这么做了,谢酒棠表示很满意。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个……”谁知蒹葭竟有些为难,面露忧色道:“公子见宜久被关进屋中,仍是气冲冲回来的,嘱咐过谁也不见,还说……若是婢子让人擅闯了,回头要拧下婢子的脑袋。”



    “还望阁主不要为难奴婢。”



    谢酒棠沉吟了一会,看了看那扇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蒹葭。



    蒹葭她信得过,由蒹葭在这监视着她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心底仍有某种按捺不住的不安。



    良久,谢酒棠终于还是打算回去,摆手道:“罢了,你在这盯紧些,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蒹葭总算松口气,连忙跪谢:“谢阁主体谅!”



    踏出院后,看了看天色,婢子前来说易云生请她一同用晚膳,她便干脆往那边走去。



    ……



    越家。



    刚到戌时,越孑然刚不耐烦地赶走家住门外跪着大喊“家主三思”的几个老骨头,转身进了屋内,却就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浮动,很快掠过一阵阴风,左手边一排烛火忽地熄灭了。



    “每次来都这么装神弄鬼的,你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好不好?”



    看清来人后,越孑然扶额,无奈了。



    来人银面覆脸,银枪在手,却正是此刻本该待在盘命阁中的谢玉楼!



    越孑然好脾气地将那几支烛火重新一一点上,漫不经心道:“你半个时辰前传来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与我三日前给传给你的似乎并无两样罢?”



    谢玉楼冷声道:“是没错,但我要再确认一遍七世家中插手的这几家。”



    “是萧、慕、王三家没错。”他肯定地答道,要不然怎么今日家族中那几个老骨头会如此难缠,非逼他也插手这件事不可,七世家中的王家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念及此越孑然冷笑了下,收到魔教被灭的消息时,他险些疯魔,好在那个活在江湖传说中的银面鬼煞在他寻得焦头烂额时仍旧安然无恙,只是那双布满血丝的血眸令他至今想起仍心悸不已。



    见他说完话后谢玉楼便沉默,他才有所察觉般转头试探地问道:“你……你想干嘛?”心里忽然冷不丁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眼前这个疯子该不会是想……



    果然,谢玉楼没辜负他的期望,冷冰冰的剔骨离魂枪枪尖在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冷冷吐出几个字:



    “月、黑、风、高、杀、人、夜。”



    嘶——



    纵是胆大如越孑然也沉默了。



    他敢弑父自己坐上家主的位置,却在此刻不得不承认谢玉楼简直是比他还疯还放肆的人。



    在身旁跟随多年,越孑然深知谢玉楼的脾气,这时候他绝不会问“有几成把握”这种蠢话。



    思索片刻后,他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精光。



    然后,脸上带着点无奈和豁出去的意味问:



    “需要我做什么?”



    ……



    当夜一阵大雨,大雨过后连空气中都泛着土腥味。



    第二日寅时时分,有一个渔翁按每月定好的日子给王家送去几斤最新鲜的肥鱼。



    刚走到门口,便是一声惊叫,鱼篓翻倒在地,十几条鱼在地上挣扎着活蹦乱跳,伴随着窒息感翕动着鳃。



    没用多久,一个消息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开了江湖这潭死水。



    “王家被灭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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