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注意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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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因之仍未出关,谢酒棠在东阁的日子过得甚是舒心。



      白日里哼着小曲手上揽着姑娘,夜里靠在长廊上提酒临风。



      只是一连几日她都没看见宜久的人影,谢酒棠完全忘了自己前几日撺掇她去掀谢玉楼面具的事情,这会儿只琢磨着她又是去哪野了,也没放在心上。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



      她实在纳闷,去问了蒹葭,却听说宜久这几日竟都待在西阁。



      刹那电光火石,谢酒棠想起了几日前自己那句荒唐戏言,压着抽搐的嘴角,暗暗自我宽慰道,宜久应该不会这么傻非要凑上去送死吧?



      然而事实真相给了自信的谢酒棠一记耳光,因为当她正走到西阁拐角处时,面前砰地一声巨响落下一个人影,这人影在半空中喷了一口血。



      “噗咳咳!”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影还颇有些面熟。周围的侍女竟似乎习以为常了,端着盆盘从容地绕路穿过,似乎早已习惯。



      谢酒棠一怔,走上前去,很快就震惊了。



      “宜……宜宜久?”看着那人一身狼狈,她不确定道。



      谁知宜久拨开她的手,纵身一跃又摆好了架势,“再来!小爷就不信碰不着你!”



      顺着宜久视线往前面看去,谢酒棠果真看见了那个身形颀长,覆着面具的人影。



      只是那人对宜久炸起的态度恍若未闻,径自往屋里走去。



      “你给小爷站住!”宜久见他就要进屋了,手腕一沉一甩袖中一柄软剑已脱手刺去,柔中带刚的巧劲看似温和,但谢酒棠心底知晓,若是被这一剑刺中要害,恐怕凶多吉少。



      但换做谢玉楼身上,她完全不担心。



      似乎是对宜久连着好几日的纠缠厌烦了,只见谢玉楼腰身一侧,手腕翻旋竟直接动用了背后那杆剔骨离魂枪!



      紧跟着一连串刺耳的兵器撞击声,不由让人神经紧绷。



      宜久也是第一次见他使出那杆银枪,这一起手便已大吃一惊,等自己那柄软剑被劈作两半后,再看着迎面而来的枪尖,她已花容失色。



      眼看那枪尖朝宜久面上刺去,情急中谢酒棠忙折下手边一根枯枝,丝毫不敢怠慢,直接带了十成力道拦去。



      却也只堪堪截住那枪尖的攻势,幸而宜久也反应及时往后一步急退。



      只可惜仍晚了一步,那锋锐无比的枪尖未触到她,但那凌厉的劲气竟先一步袭来。



      再无多余时间,宜久避无可避,下巴一阵刺痛,她先是一愣。



      再是伸出手轻轻一触,正好一滴血珠滴在那葱白指尖。



      “宜久……”谢酒棠未料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对面的谢玉楼看不出什么神色,轻哼一声,似乎打算转身走人。



      “小谢,我是不是……毁容了?”宜久怔怔望着指尖那滴血。



      嘶,谢酒棠倒吸口凉气。



      犹豫后,她又立即镇定道:“不会。只是很浅的一道口子,涂了药很快好,不会留疤!”说着谢酒棠一凛,张口带了内劲唤道:“蒹葭!”



      很快蒹葭便跪倒在宜久面前,没有半分辩解,垂头道:“是婢子失职!”



      “知道就好,还不快带少阁主去上药!”谢酒棠扬着声调:“这里我来处理!”



      “是!”蒹葭自然也是被宜久脸上那道口子吓了一跳,这几日是易云生吩咐了她不必跟着少阁主,但她万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尽管自己也一头雾水,但她知晓是自己的错。



      一旁的宜久却似是晃过神来了,发起狠了,不依不饶:“上个屁药!闪开!让小爷先剥了他的皮!”



      蒹葭被宜久这一吼也吓了一跳,行动束手束脚无论如何也制不住她。



      谢酒棠见不得这么毫无章法,皱眉道:“敲晕了带回去!”



      “这……”蒹葭仍在犹犹豫豫。



      眼看宜久又要冲上去,谢酒棠知放任下去她只会没完没了,于是果断赶在她那一掌前出手。



      耳边总算清静了。



      “带她回去吧。”对着目瞪口呆的蒹葭低声道。



      转过身来她又见谢玉楼就快走进屋里,于是等斥退周围的人后,当即拦住他:



      “你站住!”



      谢玉楼盯着那张没有神情的面具懒懒散散地转过来,看得出他的心情被宜久这一出搅得也不太好。



      但他转过来的一刻,不知为何,谢酒棠就是觉得他在笑,似乎带点挑衅的意味。



      “有事?”



      “你和宜久怎么回事?”谢酒棠问他。



      “拜你所赐。”谢玉楼轻嗤一声:“谁让她要掀我面具。”



      “你可知她是谁?”



      “知道。”他不耐烦拍了拍耳朵,答得更无所谓了:“你们的少阁主嘛,第一回落败的时候她便这么说了。”



      “知道你还往人家脸上刺?”谢酒棠真想剖开他脑子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男女之别:“你伤了她的脸,让人姑娘以后怎么能不记恨你?”



      “记恨我的人多了去,多她一个不多,少她……等等!”谢玉楼正满不在乎,仔细一回味谢酒棠方才那句,猛地一震:“你说什么?”



      隔着面具也能看清他眼瞪大了些:“……姑娘?”



      “……”谢酒棠总算知晓他为何那么肆无忌惮了,敢情他把宜久一直当男人看。



      暗叹口气,谢酒棠不能理解地质问他:“你就不想想若她是男儿为何非要掀你面具呢?”



      “还不是你说的?”谢玉楼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底气:“放眼江湖,千秋尘垣,有种情深似海,比金坚,名断袖。”



      “……”



      “我的错。”思索了下竟无法反驳,于是她果断承认道。



      “罢了,以后你避着她点。”谢酒棠扶额,想了想又觉得这有些难度:“还是不行,她是个越得不到越来劲的主儿,你干脆就摘了面具给她看一眼,看完她就消停了。”



      “那不行,万一她看上爷了呢,岂不更麻烦。”谢玉楼把头一偏。



      “……”谢酒棠嘴角一抽:“快将你的脸捡起来。”



      “不过既然这江湖中没有画师能画出你的真容,你给她看一眼也不怕暴露身份。”



      “再说吧。”一想起宜久,如今又从谢酒棠口中知晓她竟是女子,谢玉楼也觉颇为头疼。



      “对了,易云生怎么允许你和她动手的?”谢玉楼本是在易云生这边听候差遣,出了事情他就不怕追究下来么。



      “是他让我这么做的。”谢玉楼垂眼想了想:“约莫是想让我锻炼锻炼你们这个少阁主。”



      谢酒棠恍然:“原来如此。”



      “那就这样吧,我言尽于此,下回你对宜久注意些。”她吩咐道。



      “知道——了——”那人拖长音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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