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在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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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前的几树玉兰被风掠了一阵。

      谢酒棠差些以为自己听错:“楼主你……”

      哪知白深容就那么无比自然地起身:“被欺负了都不知道欺负回去的吗。”

      “……嗯?”谢酒棠目光直直,几近呆滞,“什么意思?”

      白深容却似乎叹了口气:“这么笨的日后怎么在我白楼做事?”

      “呵呵。”

      “对,我笨。”谢酒棠冷嘲:“但至少我认路。”

      听罢白深容脸色一黑,眸光攫住她一双墨玉眸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止住了。

      “楼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她不耐烦地绕开他,避开那道视线,“没事我就走了。”

      “谢九。”低沉温润的声线好听地迫她回头,“你在气什么?”

      “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谢酒棠端茶壶的手一顿,面对那双迫过来的清泉眸时略显慌乱地退了半步。

      凝着脸色沉痛道:“楼主你好好说话,你这样是对兰大人的不忠。”

      白深容难以理解道:“为何本楼主一定要是个断袖?”

      “因为初次见面楼主就与兰大人光天化日之下毫不避讳地做出拨云撩雨的这种事来了啊。”谢酒棠理所当然道。

      末了她还唯恐白深容尴尬,忙补上:“但小人觉得画面很养眼,并不算失了礼数,嗯。”说罢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听她说完,白深容眸子暗了暗,“哦,这么说来,本楼主觉得对你做同样的事情也不算失礼数,你想试试吗。”

      “哈?那……不不不不必了……”谢酒棠被这一句惊得一把推开眼前声线带着无尽蛊惑的妖孽,正色道:“楼主别闹了兰大人最近才刚收敛的杀气。”

      闻言白深容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便轻飘飘收回视线负手踏出去了。

      “……莫名其妙。”

      嘀咕了一句,见他早已走远,谢酒棠手中还端着那茶壶,烦乱地晃了晃,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他那句“你在气什么”,是生气么,她自己都未察觉,深究起来倒不像生气,像是赌气。赌气什么呢,气白深容在君梅轩时的利用?但那又如何,换作她也一定会同样这么做,何况最后她也安然无恙不是吗,所以究竟是什么让她竟会幼稚起来赌气还气得不自知呢……

      浑身一个颤栗,谢酒棠蓦地不敢再深想下去,稳了稳心神,默念几遍“穿白衣的都是伪君子”便又恢复自如了。

      长生门。

      白深容与谢酒棠倒还有闲心聊一聊有关使暗绊的事情,长生门近几日却已因为夜无寐还未回门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了。

      当然忙也不过是像洛君流这样的人忙,毕竟否则早该来找谢酒棠了。

      想来是洛君流知晓谢酒棠如今在倚魂楼的身份,不愿将她卷进来。

      再加上那无知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夜展眉半点不惧魔教的态度,激得待在长生门的魔教几人三番两次险些动手,形势分明已严峻如斯了,偏生夜展眉还自诩门主女儿的身份,就是自信魔教人不敢拿她如何,挑衅照旧,嫌弃之意也毫不遮掩,最后唯独只有洛君流出面才能落个安生。

      自然,夜展眉到如今还未被禁足,也由此可见长生门同门师兄弟姐妹都是如何温柔善良的存在了。

      ……

      另一面带着那鬼煞的绝音,如谢酒棠暗中猜测的那样,白深容确实只是表面上让他回倚魂楼,实则是吩咐他直接将鬼煞关押在了长生门附近的君梅轩。

      原本倚魂楼浣骨楼中洗天牢的五花八门的手段多的数不清,平日随意哪两种都能叫人乖乖开口。

      但这一回,绝音却有些失算。

      等那昏迷的鬼煞自己刚清醒过来时,绝音还未开口问话,那鬼煞却在看见他时,早有准备般,舌底不知藏了什么药,牙关一咬,便翻着眼皮又昏死过去了。

      绝音起先一惊,还以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让他自陨了,但伸手一探显然还有鼻息,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绝音气急败坏。

      苦恼等兰笑书一来见这般情景他该如何交代,也更烦躁请来的大夫竟一个也无法将鬼煞弄醒,更别提从鬼煞口中套出什么话来了。

      整整两日,鬼煞从始至终昏睡着,绝音偕同倚魂楼剩余的几人皆束手无策,而偏偏原本要前来的兰笑书因镜花宫的事情脱不开身,便转身回了倚魂楼,君梅轩只剩了绝音几人。

      最后,束手无策的绝音只好写明情况,去了书信给白深容。

      “没醒来过?”

      被白深容传唤来的的谢酒棠听罢挑眉道:“整整两日?”

      “确切说是醒来过一次,服下药后才昏死的。”白深容也不由蹙眉。

      “那为什么找我来,倚魂楼的其他几个大夫呢?”

      “倚魂楼的不可能过来,太过招摇,君梅轩的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

      白深容修长的骨节好看地搭在信纸上扬了扬:

      “绝音这才吩咐人送信来。目前看来,你是最合适的人了。”

      “……这倒也是。”洛君流此刻忙得不可开交,她既然先前已经跟白深容提了自己医术的事情,想必白深容也是想趁此试探一番她的医术也说不定。

      “我可以去看看。”谢酒棠接过他递来的信纸扫了几眼,“但劝你别抱什么希冀,若绝音早点送信来还好说,这都整整两日了,还被那么多大夫已经看过,那症状和药效与一开始已经有了差别,哪怕是很细微的差别,也足矣干扰诊断,如此一来那我也毫无办法了。”

      “所以万一我没把他弄醒……”谢酒棠抬手摸了摸鼻尖,犹豫道。

      “万一你没把他弄醒也无妨。”

      呼,那还好。

      “扣点银子而已。”

      “……”

      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啊怎么还没被暗杀啊?

      怎么每次都来这招啊掐着别人软肋的感觉是有多愉悦啊?

      就这样江湖中怎么还有那么多无知姑娘前赴后继啊?

      而且除了无知姑娘怎么还有人愿意和他断袖的啊?

      “……行。”谢酒棠拼命绷住嘴角的抽搐,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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