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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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要面对兰笑书,但不用去浣骨楼这点还是让谢酒棠微微松口气,毕竟她也不愿就这样白白受皮肉之苦。

    于是,当谢酒棠长出口气的同时,她又一脸纠结地沉重思索起另一个问题:兰笑书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传她?这还一刻钟没到呢!这两人完事得也太……快了吧……

    浮兮紧盯着谢酒棠,看不出什么异样,还以为谢酒棠的那一脸惋惜是在感叹自己的命途……

    接着,就在浮兮不明所以,暗卫一脸茫然的注视下,谢酒棠自觉地对浮兮点了点头,想努力表现地驯服些。

    跃下树枝,浮兮正要带谢酒棠走。

    这时只见一道刺目的白光晃过,只见另一个黑衣暗卫负剑而立,身上的气息比浮兮显然还要冷肃几分。

    剑尖还沾着的血还在缓缓倒流,显然是刚了结一条性命不久。

    “慢着。”

    “青冢,你来做什么?”浮兮看着横在他与谢酒棠之间的那把剑不悦道。

    “我奉楼主之命带他过去问话。”

    谢酒棠挑了挑眉,下意识想避开青冢冷锐的探视。

    “楼主?”浮兮先是一惊,万万没想到楼主会插手,继而很干脆地点头,示意自己放手。

    而还待在原地的娃娃脸暗卫已经用一种愈发怜悯的眼神看向了谢酒棠,他沉痛地拍了拍谢酒棠的肩,小声道:

    “我叫绝音,看在咱俩相识一场份上,你放心,替兄弟买一副棺材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这个绝音简直木得毫不掩饰。

    谢酒棠嘴角一抽,敷衍着颔首,简直不忍再看。

    敢咒小爷死,等小爷出来定要你先躺进棺材板!

    没有再理绝音,抬脚就走,对青冢道:

    “走吧。”

    青冢不如浮兮客气,不顾谢酒棠愤恨的眼神,直接拎着她后领运起轻功奔向君影楼。

    谢酒棠落地后环顾四周时,青冢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退了下去。

    向前走了几步,再抬首,入眼就是一袭白衣,袖口处的银纹安然伏着,衣襟摆动间若流云浮动。男子静时身形挺拔如竹,风姿昭然,行时飘逸出尘。而最惹眼的那双清泉眸似隐有泠泠波光,让人不自觉便松懈平和下来。

    这身气息……太过熟悉,却也陌生。

    谢酒棠微微眯起一双墨玉眸,这男人,太假!

    一个能当得起倚魂楼楼主的人还能看着如此温润,实在太假!而同样,就更危险!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张惑人的脸,哪怕是她见过的谢玉楼,也是要逊色几分的。

    再往下瞧见他一身白衣……

    “你在厌恶本楼主?”就连在问一个这般凌厉的话时依旧是那么温润。

    糟了!

    谢酒棠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虽然生死刹那间她也能一派自若,但偏偏对着别人一袭白衣她总忍不住失控!失控到想抄刀!

    虽然这些年这毛病已好了很多,但方才白深容一脸温润的模样实在勾起了她多年前十分不美好的记忆。

    心下一跳,谢酒棠强换了一副毫无破绽的笑颜道:“楼主看错了。”

    接着继续笑盈盈开口:

    “小人只是在想,楼主怎么这么快完事了?”

    啊呸,她又说错话了!

    谢酒棠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了,然后只见白深容站在不远处忽然扯出一抹极其温和的笑,笑得百花失色,万物凋残。

    “不是……我是想说,楼主找我所为何事?”谢酒棠很识趣地将问题抛给了白深容。

    “听说你是玄情楼新来的?”

    谢酒棠点头。

    “听说经过昨夜,除了云管事,你是唯一活着的?”

    再点头。

    正当谢酒棠在心底揣测,下一刻,白深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便精准地扣上了她白皙的脖颈:

    “谁借你的胆子,敢混进倚魂楼?”

    闷哼一声,谢酒棠拼命压制住想还手的欲望,缓缓吐出几个字:“……无凭无据楼主还是嘴下留情些好,分明是云管事好意还人情,怎么就成小人有意混进楼中了。”

    “你若还放心不下,不如现下就将我逐出楼外,我相信,云管事会守口如瓶的。”

    指尖探过谢酒棠的内力,显然只是一个武功稍高过云浣尘的新人。白深容看不出什么情绪,谢酒棠不知白深容究竟相信没有,或许又是半信半疑。

    他正缓缓松开手,谢酒棠以为他打算放过她了……然而冰凉的指尖还没彻底撤开,一用劲更死死卡住谢酒棠的脖颈,虽不致命,却比原先更多几分威压。

    “呃……”谢酒棠一面抓着白深容的手腕,为防他再收紧,一面暗忖究竟该如何出手。

    白深容笑意浅薄道:“倚魂楼的人被逐出楼外只有一种人,死人。”

    他刚说完,一样东西从谢酒棠袖底旋飞而出,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直攻白深容手腕。

    虽然看似很难重创他人,白深容还是很干脆地便松开了手——折扇底藏压着的八根银针,他看得一清二楚。

    结果谢酒棠也在他松手的一刹,就将折扇收回袖间。

    但紧接着白深容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又掐上了她的咽喉,谢酒棠似乎终于忍无可忍,抬头对着白深容就是劈头盖脸地开骂:

    “楼主欲求不满心情不佳我能理解,但我的确对昨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好了,干嘛非要杀人灭口?而且离回雪城四百里外的长生门什么药材没有,你出点银子就行了,那方面不行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那方面不行?”白深容手一抖,嘴角噙着笑,眼底闪过一道危险的光。

    “……”哦,她说出来了啊,这句。

    谢酒棠对自己的一时口快十分无奈,硬着头皮补救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虽说楼主你与兰大人之间……不欢而散,但小的相信,不行的是兰大人,且关于这个问题,总是有药能治的。因此楼主你不能公泄私愤!”

    谢酒棠僵着身子,方才实在是她赌不起,因为白深容似乎是真的想捏碎她的腕骨。但她又不敢暴露内劲,故而才挑起折扇,还有意无意地让白深容看见了那八根银针。

    于是情急之下怕白深容怀疑她身份就口不择言地……转开了话题。

    但不得不承认,谢酒棠这话题转得,委实不妙。

    “哦?你又是如何知晓兰大人不行的?”

    “……小人猜的。”

    白深容微微颔首,。

    “那究竟又是谁派你来刺杀本楼主的?”

    “你凭什么说我是来刺杀你的?”

    “本楼主猜的。”

    “……”

    谢酒棠从未在嘴上吃亏过,哪怕是初到盘命阁和毒娘子斗嘴也是她将别人气得吐血,这还是头一回,头一回觉得无言以对。

    白深容似乎心情颇好地松开了手,谢酒棠依旧辛苦地忍住厌弃正视着他一身白衣,抬脚就要离开君影楼。

    紧接着下一刻,身后只听一声轻喝:

    “青冢!”

    一道黑影飘然落地。

    白深容那好看的薄唇优雅地吐出一句话:

    “此人意欲行刺本楼主,有与昨日行凶之人同谋之嫌,将人送去浣骨楼,让笑书好好教他规矩。”

    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是无中生有?

    在来到回雪城的第六日,谢酒棠终于亲自见识到了。

    被青冢架着,正想喊出声辩驳几句,忽然后颈一痛,谢酒棠便失去了知觉。

    因为被打昏,谢酒棠连给白深容一记眼刀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记住去浣骨楼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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