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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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在看什么?”

    看着维恩露出了看痴了的表情,纳尔逊不由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哥哥真帅。”

    “你哥哥一直都这么帅,你今天才发现吗?”

    纳尔逊唇边带着轻笑,和维恩的对话不动声色的化解了车内尴尬的气氛。

    他在他面前坐立不安的赫曼,很随意地开口道:

    “赫曼先生,据我所知,除了欠哈尔温的七万美金之外,你还有大约九万美金的外债没有还,是吧?”

    “是...是的。”

    戴着金丝眼镜,脸庞清瘦的赫曼此时很是拘谨,像是受着巨大的压力。

    “那好...”

    纳尔逊一边说着,一边从扶手处的酒柜旁,取出了一张支票。

    “这是面额十万美金的花旗银行支票,拿去还债吧。”

    纳尔逊伸出了右手,递到了赫曼的身前,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一脸拘谨的赫曼却并未伸出双手来接。

    “先生,我知道以您的身份来说,十万美金对您来说应该只是个小数目,但是...”

    赫曼看了眼露出放松神色的维恩,说道:

    “...您帮我找回了女儿,对我来说已经是无以为报的恩情了,按理说,理应是我来报答您的,可刚才却又麻烦您拿出了十万美金,这已经是我承受不起的恩情了,而现在这张支票,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嗯?”

    淡淡地用鼻音吐出了一个音,此时的纳尔逊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似笑非笑地对赫曼说道:

    “如果你不拿这张支票,那我是不是又会见到,维恩被许配给你另一个债主的儿子,去当做未婚妻呢?”

    他的话说的很慢,语调也不高,但却犹如一根根绵针刺进了赫曼的心底。

    车内刚稍稍缓和的气氛,又因纳尔逊的这句话而陷入了冰冷之中。

    纳尔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赫曼,甚至能看到他额头处凝结出来的冷汗。

    他在等着赫曼的回答。

    通过不长时间的接触,纳尔逊大概可以认定,赫曼不属于那种见钱眼开的小人,反而有几分书生的意思。

    而大多数书生骨子里多多少少总有些迂腐之意。

    倘若他接下来给出的回答是‘这是我的家事,请你不要插手’‘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会管好’之类的话,那纳尔逊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扔下车,虽不会整治他一番,但也势必会将维恩从他身边带走。

    但还好,纳尔逊设想的答案并没有出现——

    “这是我的错误,我向维恩道歉。”

    他揩了下额头冒出的细汗,偏过头对维恩说道:

    “之前是爸爸的错,万不该没有找你谈心就决定了你的婚事,幸亏今天这位先生出现了,要不然,我还真会铸下大错,让我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他的话说的倒是情深意切,能让闻者感受到父亲对女儿的关怀。

    而将手臂收回来的纳尔逊,也姑且相信赫曼不是在做戏。

    虽然这个世界已被人心复杂到了一个扭曲的程度,但是,多少还是存在些善意的。

    纳尔逊从小到大始终活在一个扭曲的世界观里,他看到的黑暗面远比看到的阳光点要多,而在他的世界里能充当‘光’的存在,真的是寥寥可数。

    而坐在他旁边的维恩,就是这为数不多存在中的一个—

    她天生就很像她,但她却又不是她。

    此时此刻的纳尔逊,分辨不出自己对待维恩是以一种什么情感,不是纯粹的兄妹之情,但又没有爱慕之心。

    此刻来形容他的心情的话,就像一个痴迷艺术品的收藏夹,看到一件珍贵的珐琅瓷瓶即将倾倒于地上摔成碎片之时,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伸手去扶一下那样。

    维恩身上有太多她的影子,很容易就获得他的怜惜和心疼,但她又不是她,或者说,她做不了她的替代品,因此,他们才能维持这平衡的兄妹关系。

    而关于纳尔逊的心态,如今已长到十六岁的维恩多少能猜出一些,但却无法猜透。

    至于她的父亲赫曼,则是一点也不懂。

    赫曼此刻怀有的就是对女儿的愧疚,以及感激她能幸运的拥有这样一个护着她的哥哥。

    他不懂并且也许想不明白,纳尔逊为何会如此护着维恩。

    仅仅是用收养心态是不足以解释纳尔逊的行为——

    他或许会对维恩产生怜爱之情,但绝不会为了维恩把人家父子二人送进大牢里。

    但赫曼此时却并没想的太多。

    之前哈尔温表现出的样子,多少已经侧映出了这个青年的身份。

    赫曼虽然不知道纳尔逊是做什么的,从事哪个行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纳尔逊必然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而同那些喜欢攀附他人的人不同,猜测出纳尔逊身份不同凡响的赫曼,并没生出‘背靠大树好乘凉’的观念,反而生出了一种隐忧——

    他现在,反而希望纳尔逊是个来自旧金山的穷小子。

    因为,以纳尔逊能轻易毁掉哈尔温的能力来看,他要想从他身边带走维恩,那是相当轻松的事情。

    倘若对方要是这么做了,那他赫曼将毫无还手之力。

    能产出这种担忧,则就说明了赫曼不懂纳尔逊的心态。

    一个绚烂多彩的花瓶,还是放在它原有的位置,远胜于被玻璃柜子锁着。

    纳尔逊在清楚了赫曼还是很疼爱维恩的心意后,便不由分说的将支票塞到了对方的怀里。

    “别用那种迂腐刻板的想法拒绝了,我给你支票不代表我在施恩,你接收支票也不代表你就没了那狗屁的尊严,别说什么报答与否的话,倘若你不是维恩的父亲的话,那你对我来说,就同街边的路人无异。”

    他给维恩示意了个眼神,便见维恩会意说道:

    “爸爸,还是收下吧,莱斯马上又要交学费了,而您最近也没什么案子,这笔钱正好可以解一下燃眉之急。”

    “可是...”

    低头看了眼有些褶皱了的支票,赫曼依旧觉得怀里揣有的是烫手的山药。

    “没有可是。”

    纳尔逊想了下,说道:

    “你就当...这是我给维恩的嫁妆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