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严正这些人来说,甲子连便是他们青春的符号。
在陈夕高中第一个暑假结束前的那天,陈平同叶远飞谈了很长时间,严正同陈夕也谈了很长时间。
而难得的是,他们谈的内容又有交叉点。
当陈平和叶远飞走出校门的时候,阳光已经不是那么刺眼,日头已有些偏西。
很难想象,两个大男人竟然说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话。
叶远飞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铁青,仅仅是瞥了眼陈夕后,便一言不发的走向奔驰车。
严正略担忧的看向陈平,见对方微笑的点了点头,暗叹了口气,便跟上了叶远飞。
陈平的神色看起来要强得多,起码没有显露出一丝的不满。
他走到了陈夕身旁,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你跟你正叔聊什么了?”
而听到这沙哑的声音,陈夕便能猜出其和叶远飞一定是大吵过。
他目送着奔驰车离去,沿着燕京东路渐渐消失,才直言不讳地说道:
“聊你和连寒的事。”
陈平听到连寒这个名字,本显得疲惫的脸上,突然焕发出一丝光彩。
他微微露出些不悦,说道:
“她可是你妈,怎么直呼大名的...”
陈夕带着漠然的语气,似笑非笑道:
“一个连长相是什么样都不知道的母亲,实在很难让我生出尊敬。”
陈平闻言,露出了淡淡的苦涩,想了半天后,才说道:
“会见面的...你们母子俩一定会见面的。”
他的语气很坚定,像是一个男人最有担当的承诺。
但陈夕并不怎么太在意这件事,反而问道:
“你和叶远飞都聊了些什么?”
早在和苏望月开始狙击叶远飞的西进梦时,他就已经不怎么称呼其为叶叔叔,而到了后面,更是把叶董的称呼都省略了,就直接的叫叶远飞。
对陈夕来说,他图谋的并不是一时之利,而是长远的打算。
今天碧央集团在叶远飞的手上受重挫,那么明日就可能在叶未央的手上腾飞。
他在乎的只有叶未央一个,而对于叶远飞,其实从小到大,他还真没几分敬重。
可陈平并不怎么看。
在听到陈夕直呼叶远飞的大名后,他连忙说道:
“怎么没大没小的,就算是没人,也得去叫叶叔叔...”
边说着,他看到了陈夕很平静的神色,便知道其根本没听进去。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跟你叶叔就聊了些过去的事,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没什么好讲的了,倒是你...”
他的脸色浮现出一丝凝重,沉声道:
“我问你,你一定要跟叶未央处吗?”
陈夕闻言,嗅到了一丝不安定的气氛,但嘴上坚定地说道:
“一定。”
陈平闻言,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再次问道:
“小夕,你才十六岁,等过了十年,二十年,你就会发现,生活就是柴米油盐,你可能就不会那么爱她了...”
“那就等十年,二十年之后再说!”
陈夕打断了陈平的话,愣生生地说道:
“...我不知道十年二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就只有叶未央,此时此刻,我就非她不娶。”
他的语气很坚定,跟陈平刚才做出保证时的语气一脉相承。
陈平看着已跟自己一般高的儿子,看着他凌厉的眼神,心中闪过复杂的思索,没再多说什么。
陷入热恋中的人都是疯子。
当年他追求连寒之时,同样是这么奋不顾身,甚至就算把命搭进去都在所不惜。
而彼此分隔了十一年之后,在连信都不再写的时候,他不知道他的爱情,是否还依然存在。
他现在所能守护的,只有站在面前的儿子。
想到了此处,他没有再执拗的去试图说服陈夕放弃也未央,而是带着某种苦涩的情感说道:
“走吧,请你吃饭。”
陈夕的唇边闪过了一丝笑意,沿着校园外墙信步走着。
气温下降后的傍晚,微风轻过,荡漾了老树的一根根枝桠,扑在了人脸上,让人生出难得的惬意感。
看着被风吹下的一朵朵不知名的白色骨朵,陈夕却突然想起了清明那天所见的梨花。
刚才陈平的问题不是没有道理,但他却可以用那一大束梨花来回答。
真的会有爱情,在十六年后依旧如初。
而起码,他跟叶未央并未生死两隔。
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
一年中江宁最热的时候,莫过于是七八月,而今年陈夕明智的拒绝了在江宁过暑,反而像旅游一样,去了很多别的地方。
既然叶未央去了法国度假,那他一人待在江宁也没意思,思来想去,他决定用工作去填充这个暑假。
没错,就是工作。
在放假没几天后,他就踏上了飞往燕京的飞机,去易达集团实习。
而林建也真是把他当亲子侄看待,给他的无论什么配置,都是跟林昊一样甚至更好。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除了回来陪苏如霜吃了几顿饭,玩了几次后,他剩下的全部时间,都是跟林昊到处飞—
淞沪,长安,姑苏,盛京...
凡是易达集团部署重要战略的地方,他们都实地考察过,而后回到位于燕京的总部,进行考察分析评估,甚至由各个部门的主管,亲自为他们的报告评价...
而易达的高层们,这时才知道有一个林董看好的年轻人存在,并且能力很强。
凡是看过他们两人报告书的部门主管,都对报告书赞赏有加,虽然依然有很多漏洞和不足,但大体方向是没问题的。
如果他们知道这两份报告是出自两个高中生之手,恐怕一定会把眼镜都跌碎...
零五年八月二十九号,也是开学前的倒数第三天,陈夕率先回到了江宁。
不为别的,只因今天是老爷子的七十大寿。
......
陈夕早上七点就到达了江宁禄口机场。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虽然很晴朗但却不是很炎热。
他靠在一辆看起来很霸气的黑色悍马旁,静静地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
出口处的人很多,不时有拖行李箱的人出来,而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一个身影上—
短袖的T恤,紧身的七分裤,飘逸的长发,以及,艳丽的脸颊。
风微微吹起了她的长发,让其看上去很是妩媚。
而陈夕适时的冲她吹了声口哨,像极了某些电影里的纨绔公子—
“喂,老婆,我来接你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