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面如冠玉,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人,正笔直地站在其旁边。
年轻人手上握着对方掉落的匕首。
年轻人的嘴角浮现出了温暖的笑。
年轻人与少女对视。
这幕场景,像极了某些火到一塌糊涂的言情小白文的情节,又像来自宝岛人民早年钟爱的恋爱电视剧。
只不过,背景有些太过阴暗,而且,没有响起甜到发酥的BGM。
但这并不妨碍少女的眼中,迸发出某种光彩。
如果说,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那对此刻的沈梨白来说,她可能连一秒钟都没用上。
一见倾心。
而少女的反应,完全地落在了年轻人的眼中。
他的心底闪过一抹叹息。
其实很容易理解,莫说是一个十四岁,还对爱情极其幻想和憧憬的少女,就算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性,在这种令人绝望的情况下,遇见了一个英勇出现,宛若从童话读物走出的男子,内心也必然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可是,他并不想要少女的倾慕啊!
该死的陈夕...
他在内心疯狂怒骂着,但唇边还是不得已勾出温暖的微笑,仿佛化作了阴雨中的阳光。
他走到了沈梨白的身前,凝视着已经惊住了的少女,左腿很自然的弯曲,半跪在地上,好像某种玛丽苏神剧中常出现的情节。
不过,他掏出的并非是一个blingbling到闪瞎眼的钻戒,而是之前夺过来的匕首。
嚓啦两声响,沈梨白手腕和脚腕上带着异味的麻绳,悄然落地。
而后,他将匕首放在地上,举起了纤瘦的双手,用极漂亮的食指和大拇指,将覆在她唇上的胶带撕下。
动作很温柔,生怕弄疼了她。
随着胶带的剥落,沈梨白清秀的面容终于展露在潮湿的空气中。
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她的脸上依然写着诧异,以及某种欣喜。
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然而,她并不是在做梦,而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一场早已被一个冷酷的年轻人,所安排好的戏。
而她却不知道,其身前的是一位专业素质过硬的优秀演员。
他依旧挂着那抹优雅中带着温暖的招牌笑容,低声道:
“还能站起来走吗?”
温和迷人的声线,比外面的雨声要好听的多。
而沈梨白活动了下有些发肿的手腕后,却突然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她并未回答眼前人的问题,而是先抛出了这句话。
年轻人明显一怔,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
这便是见识的不同。
倘若年轻人同样看过那么多五花八门的偶像剧,那他一定会知道,其中很常见的一个情节,就是帅气的男性角色在英雄救美后,连个名字都没留下,要么失踪,要么撑不过三集就去领盒饭,徒留故事中的女子相思成疾。
而沈梨白正是明白这点,所以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眼前人的名字。
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是她和他的初见,这是一见钟情的她与他的初见。
而年轻人在怔了一下后,却突然想到一个拍案叫绝的想法。
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保命用小号啊!
于是,他使自己看上去更加优雅,努力挺直了本就很直的腰背,唇角带着极其迷人的微笑,夹杂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幸灾乐祸,开口道:
“唔...你好,我叫陈...”
然而,‘陈’字刚说一半,‘夕’字还没说出口之时,一声巨响突然在耳旁炸起。
轰的一声,堆在一旁的纸壳箱全部倒在了地上,倒出了一地的杂物以及沙土。
沈梨白的脸上露出了惶恐,继而尖叫起来。
她尖叫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倒在地上的纸箱,而是那三个随着纸箱倒地而出现的男人。
三人皆是衣冠不整,浑身邋遢,手中都拿着不长不短的砍刀。
而年轻人的脸色也阴沉了些。
因为,他看到另一个年轻人,像一只兔子一样,向他奔来—
“望月少爷!望月少爷!我们被他们发现了!”
对方的声音充满着恐慌,尖锐的像一只鸭子,在这阴沉的环境中,让听者直起鸡皮疙瘩。
锐利的声音盖过了沈梨白的尖叫,她坐在地上有些发愣,继而直直地盯着已站起身的年轻人—
望月?他是叫望月吗?
然而,被唤作望月少爷的年轻人,脸色却更加难看。
刹那之间,那个像小丑的人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在搞什么?!”
苏望月压低声音,极其面色不善的问了一句。
“给你创造机会。”
陈夕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可察觉的笑,同时,不动声色地将双节棍塞到了对方的手里。
两人的语速极快,声音极低,使除了两人外的其他人根本无法听见。
陈夕那抹笑意只维持了片刻,而后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了像小丑那般的恐慌。
他搀起了沈梨白,向后退了退,却是站在一个视角极好的位置。
而那三人中明显有人与沈梨白熟识的,凶巴巴地说道:
“阿白,你快过来,舅舅不会害你的...”
沈梨白闻言,浑身一颤抖,下意识抓紧了陈夕的T恤。
陈夕心下一合计,便大声喊道:
“你这个坏人,我们苏望月少爷会收拾你们...”
他的神态和声音,都宛如一个捧哏,巧妙地烘托起了他所说之人的形象。
而被他吹捧的苏望月,此刻却是满脸黑线。
好嘛,全名都说出来了,特么的当着匪徒和沈梨白的面...
而那个自称是舅舅的男人,闻言转头看向俊朗的苏望月,恶狠狠道:
“小子,这是你自己来找死...”
说罢,冲身旁两人使了个眼色,便一齐向他冲了过来。
苏望月眼睫一跳,看着面露凶光的三个匪徒,心里真是日了狗了。
他不停咒骂着陈夕,但又不得不迎了上去。
而从小接受老爷子身边高手训练的苏望月,面对着不入流的匪徒,哪怕是一对三,也是应对的很轻松。
匪徒手中的砍刀不停破空,带着唰唰的声音,却从未贴上他的身体。
他的动作很灵活,宛如在跳街舞一样,就差翻几个跟头。
砰!砰!砰!
三声响起,那是冰冷的金属与人体最脆弱组织的撞击声。
三名匪徒应声倒在了地上,打着滚惨叫起来。
沈梨白的神色有些痴了。
她松开了攥紧陈夕的手,突然跑到了苏望月的面前,很用力的,给了他一个甜美的拥抱。
宛若最柔弱的花,落在了最锋利的剑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