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作为了两朝的京都后,其底蕴便极其深厚。
深厚的底蕴,自然能带来很多文化的累积。
自然,其中会包含饮食文化。
......
燕京的美食很多,种类多到会让人眼花缭乱—
炒肝儿,豆汁儿,炸酱面,卤煮...
看似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吃,但恰恰相反,正是这些种类繁多的小吃,才托起了京城的传统味道。
就拿一碗普通的炸酱面来说,从炸酱开始,便要求黄酱搀着甜面酱,面要筋道,菜码要多,甚至用什么碗,用什么筷子,都是大有讲究。
都说本帮菜才算精致,但论起讲究来,京菜可是一点都不差。
而对最正宗的老燕京炸酱面,陈夕自然是心仪已久。
他很想找个老胡同里的老店,坐在马扎上,就这么呼哧呼哧的大快朵颐。
但想的是不错,可实际操作性却是很低。
如今的燕京房价,可谓是寸土寸千金。
在这种环境下,能做到不拆迁还拥有着四合院的人,身家自然不是一般的丰厚。
而这种人,你指望着他去本本分分的去做炸酱面?
就算人家能做,估计也就是卖个逼格和意境,花费了极大价钱买的一碗面,真正核心的东西,估计早都随着一片片的旧瓦砾,不知落在了何处。
正是出于这点,林昊并没有扯淡地带他去找个小院,满足一下皇城根子弟的cosplay。
当然,他也没敷衍的随意找个酒店,而是带他另去了一个,同样有着京城传统美食的地方—
东城,崇文门外大街,便宜坊。
对于这个店的名字,陈夕很是陌生。
所以,当他从黑色的奔驰车走下时,依然带着一丝好奇。
没等他细细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便被一个经理一样的人,带着几名迎宾小姐,迎着走进了专用电梯内。
金色的电梯直达四楼。
而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看见店面的装饰和招牌,陈夕这才明白,店里究竟卖的哪样京城美食。
应该说,这样美食让他觉得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意外的是,他本以为会在另一家店吃到它,而意料之中则是因为,来燕京肯定要尝一尝它。
这样美食,应该算是燕京最出名的,乃至可称得上扬名海外的代表—
烤鸭,燕京烤鸭。
......
此时正是饭点,而便宜坊的人也是极其的多。
准确的说,是排队的人非常多。
按常理来讲,要是陈夕现在开始排队,估计就算翘了晚上的航班,也不一定排的上。
可是,他看了眼一脸笑容的经理,自然便明白,自己是不用排队的。
穿过了雕龙画凤的粱柱,绕过了典雅大气的屏风,他和林昊被恭迎进了一个包间之中。
用包间形容不太恰当,应该用饭厅更为妥当。
富丽堂皇的装修,考究大气的餐桌,甚至还有几个不知价钱的古董瓷瓶,摆在角落。
而这么大气的饭厅中,只有一个人。
一个四方脸,梳着整齐发型,不高,有着啤酒肚,穿着很常规西装的中年男人。
他长的看起来,远没有叶远飞那么俊朗,甚至,完全不沾英俊两字的边。
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或者农民,完全不带架子,充满着接地气的感觉。
但他那布满鱼尾纹的眼角,所凸显的眼神,绝非是老实或者木讷,而是带着锋芒。
它提醒着,眼前的人,并非如他看起来一样老土。
一眼,仅仅一眼,陈夕就确定了他是谁。
好吧,除了气质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见过照片...
率先走上去,他朝男人行了一礼,而后恭敬道:
“林叔叔,你好,我是陈夕。”
男人自然是林昊的父亲,同时也是易达集团的董事长,北方最大的地产商—
林建。
虽然身份很大,但他却很是平易近人地摆了摆手,让他俩赶紧坐下。
他拍了拍手,片刻后,一盘又一盘的菜便上了桌,更有一名带着厨师帽的师傅,架着一只油光发亮的烤鸭走了进来。
几个盘子放在桌上,师傅拿着细刀,一片又一片的鸭肉便被片入了盘中。
林建夹了口凉菜,说道:
“来,小夕,既然来了燕京,叔叔就请你好好吃一顿烤鸭,反正在燕京这地界,这家店我觉得是最好的...”
出乎陈夕的意料,林建的第一句话,不是切入正题,也不是聊些有的没的,而是直接让他吃饭。
这种直爽的交流方式,在南方尤其是江南地区不太常见。
但陈夕却很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他也不客气,飞快的夹了几片鸭肉,卷着荷叶饼吃了起来。
而林昊的吃相则有些恐怖,风卷残云,隐隐有种饿死鬼投胎的感觉。
但林建只是笑着,丝毫没有阻止他儿子不雅的吃相。
一瞬间,陈夕就已经将林建与一个历史人物的形象匹配起来—
安禄山。
林建绝对是安禄山式的枭雄。
而之后林建的表达方式,更是印证了他的判断。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会儿后,林建举起了小酒杯,倒了点茅台,对陈夕笑道:
“...小夕,上次在江宁的事多亏你了,叔叔替我那儿子敬你一杯。”
陈夕哪能安然接下这一杯,自然要回敬一个。
白酒入喉,犹如烧红的刀子触手,火辣辣的。
连吃了几片鸭肉,他才压下了炙热感。
林建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眼神,接着似是不经意提道:
“那个,叔叔听说,你这次来是问些事情是吧?”
还未等陈夕回答,林昊便有些沉不住气,抢先道:
“爸,你就告诉我,叶远飞那个老小子,是不是对淞沪的易达广场下黑手了?”
林建微醺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微沉。
他本想问是谁告诉他的,却突然发现陈夕在盯着自己,一瞬间有些了然。
“昊儿,你先出去,我跟小夕聊会儿天。”
林昊露出不愿意的神色,但终究还是无法忤逆他老子的决定。
轻轻带上了饭厅的门后,诺大的厅中,便只剩下陈夕和林建两个人。
而林建夹了口豆腐丝,像是问吃了吗一样的语气,问道:
“小子,有解决办法吗?”
小子...
这里的语气,绝没有轻蔑,反而是对子侄的亲昵叫法。
于是,陈夕也很随意地往嘴里又塞进一个荷叶饼,而后有些含糊不清地回道:
“应该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