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普吉岁月(33)之入住花瓶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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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完普吉的所有财产,孤单的娥姐将要离开普吉。她拒绝了几乎所有好友们的送别,只让丸二小弟开着警车领着阿香,把自己送到了长途车站。



    阿香关切地问道:“今后你们怎么办?要不,让王总回普吉,咱们一块儿住一起生活?”



    “谢啦!侬(此做小妹解)……比我的福气好……钱多钱少不是重点,生活其实安定就好。”娥姐忍住了欲落的眼泪,告诉了阿香今后的计划:“我们会去台湾住一阵子。等王总的精神状态好一些后,再做其它的打算。”



    原来,由于这一次危机的沉重打击,王总落下了严重的焦虑症,此刻正在曼谷的一家医院里治疗。



    后来,许多年以后,丸三兄弟从芭提雅的一位朋友处打听到:娥姐带着两个孩子回过一趟娘家。讲起王总回到台湾以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养好了身体。再后来,王总儿时的同伴在中国大陆有几家工厂,邀请王总出山,到其中的一个工厂去做总经理。管理工厂倒确实是老王的强项,娥姐也跟着丈夫去到了中国大陆生活,两个孩子就留在了台湾跟着爷奶。



    娥姐离开普吉的一周后,颂猜和阿香搬家至“美丽”的“花瓶湾”。俩人经过了一番在钱上面的纠结和仔细的盘算之后,生活归于了一种全新的平静。阿香照常在镇上上班,接送孩子上下学。



    这个时候,颂猜该干嘛呢?修路!



    他决心修好花瓶湾通往外面的路,还要铲平海滩上不该有的岩石。其实,这儿的石头被称作为岩石,算是小瞧它们了。它们都是海岛上的礁石,坚硬无比。



    这一片湾地,几十年前是政府的沿海保护区。名曰保护区,其实也没啥太多的开发价值。娥姐他们的前任湾主,因为早年间做橡胶生意发了家,看中此地以后,死乞白赖地跟政府谈、跟官员们磨。最后,他成功地花钱买下这里作为自家的私家宅地。出湾的路并没有完全地修好,勉强可以颠簸地进出那种高底盘的工程车。



    后来,除了自家的一幢二层小楼外,老人家还动手盖起了七八所简易的小木屋,做起了旅游生意,赚几个小钱。结果,等到富二代当家做主,在股市里玩没了家产,才于九六年下半年卖给了娥姐。还是颂猜亲手操办的交割。



    此处海湾为南北走向,不足两百米的距离,但南北两面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地貌。南边全部是棕黑色的礁石,北边可以走人的地方还不足一百米。北面尽头处,约五十米左右的范围里有些小沙,跟瓦砾般的碎石和数不尽的贝壳混杂一起。从海岸线算起,东西向纵深不足五十米。



    往海面上看,西北方向倒也显得开阔,毫无遮挡;但往西南方向望去,有十几块棕黑色的礁石,张牙舞爪地露出海平面,与岸边的石头群一个色,水下肯定是连成一体的。最远处的一大块耸立于海面,就是颂猜梦呓般说起的“花瓶石”。



    所以说,这里其实就是一处险滩,特别是在西南方向。那些形态各异、大小不等的礁石布满了岸边和水中看得见的地方。据说,水底下还有许许多多隐秘的暗礁。



    人们常说的海边景色如何呢?这就要看大海的心情了。



    它可不是一面风平浪静的荷塘,也不是陆地上小河小沟里的潺潺流水。



    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湛蓝色的海面异常地平静,像面巨大的镜子。有的时候,天上的白云在海水之中都会有朦胧的倒影。近观和远望,那完全是海天一色,没有边际一般。带有大海特有腥香味道的空气,绝对可以使人心旷神怡。



    起点小风,往远处看还似风平浪静。但滚滚的海浪,会从远处看得见的地方朝着近端,前呼后拥地追逐而来。一层又一层银白色的浪头,会无休止地,一轮又一轮地拍击着岸边。撞上了这里的棕褐色礁石,海水会溅起几尺甚至是一丈来高的水花。然后,它们又会在一阵哗哗的声响中,破碎成几朵细碎的白沫,再慢慢地褪去。



    遇到了不好的天气,大海就没有了传说中的温柔。



    狂风和巨浪交织在一起,像魔鬼一样疯狂地冲击着这处布满礁石着的小湾。巨大的水量与礁石的撞击,会发出如雷鸣般不绝于耳的轰然巨响,恍如千军万马,想要无情地扫尽和吞噬掉这里的一切。很是骇人!



    照理,这儿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跟颂猜的个性极不相符。但是,在无名寺里清修过两年的颂猜,跟大自然之间似乎多了一层莫名的契合。刮风、下雨以及可能会有的滔天巨浪,对他来说,反而会在内心的深处产生某种特有的自然感。



    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前年过来巡查的时候,颂猜随着这儿的主管小伙,攀爬过那块花瓶石。站在礁石的顶端往东面回望的时候,颂猜的心里面感受到:远处那座高山的石壁之上,有一个神秘的洞穴。师傅他每日都会在那儿打坐冥想,在那儿雕琢着一座似乎永远无法完工的卧佛。



    ……



    其实,从娥姐的手上买下这个花瓶湾,颂猜这次把妻子阿香骗得够惨。



    除了卖掉镇上的那处房子,要补上的钱何止是一点点呀!那是一笔近千万泰铢的巨款。看着合同上面写着的这笔巨额借款,可怜的阿香差一点就昏阙了过去,几度想要退缩。但是,这个时候如果退缩,娥姐他们就要被“乘人之危”!



    买卖合同上列明的金额,以及银行的二十五年期巨额借款,让阿香觉得:这一辈子都还不起了?!每个月要偿还银行里高几万泰铢的连本带息!



    颂猜管理过公司,帮王总做过生意,他却知道:咱们住过去后,办公、居住都在那栋二层的小楼里。用八套木屋做经营,每套每晚一千泰铢的租金(时下等于二十美元一晚),那一个月下来就是二十万有多的营业收入。考虑到八套木屋不一定每天都能出租,加之旅游业季节性的影响,那每月的收入该有十五万以上……还过银行,扣除五位雇员的工资,缴纳必要的水电,再扣除掉三辆皮卡的油钱和维护费等等……



    阿香随着丈夫的思路计算到这儿,她才想起来:难怪娥姐他们说这里不赚钱。就这么一点的月收入,比丈夫在新加坡后期的月工资还要少?!就这么着算,还未考虑可能极端的天气情况下,客人们不来了怎么办?



    箭已在弦上,丈夫他执意要帮助王总和娥姐,阿香的细胳膊自然拧不过大腿。更何况一直以来,阿香跟着颂猜这十几年的居家过日子,她负责日常的钱财开销和管理。但在大一点的事情上,丈夫他很是执拗。好像他生活中的大事,常常会被梦来主导?



    今后如此地艰难?这时已经荣升为花瓶湾湾主的颂猜老板,找来了这个湾现有的五位雇员,两老三少:



    “大家可能知道,这个花瓶湾买下来不容易,处于特殊的时期又基于特别的原因。经济危机以来,做老板的都不容易。我也不能算是什么老板,想领着大家一起共度难关。”小老板的开场白之后,他顿了一顿接着说:



    “根据过去一年的生意情况,这儿的客源算是相对平稳。危机之后吧,外国的游客可能反而会蜂拥而至。”



    “猜咔(对的),丕(老大)!”其他四人不说话,年轻的主管搭了一句嘴:“现在泰铢跌成这个样子。对于外国游客来说,过去的四十美元一晚变成了二十美元。我们也许可以向上调一调住宿的价格。”



    “现在等于二十美元一晚没错。”颂猜老板赞许地看了看年轻主管,接着道:“但是调不调价格,可以先做个市场调查。我们看看同行怎么动。”



    “如果你们几位愿意留下来的话,原来的薪水在三个月内维持不变。”



    四位继续不说话,专心地听着老板发话。主管他搭理上又一句:“三个月不变是什么意思?丕。”



    “我对自己当这个老板还无十成的把握,也担心着这次经济危机,对我这种找银行里借了一大笔钱的人来说,今后会有些什么负面影响。如果我也将破产的话,先跟大家打一个招呼。有啥去留的想法,大家也可以早做打算。”



    “丕,您不用担心!”“丕,我们跟着您做。”“万一有什么特别的难关,大家有口饭吃就可以了。”“丕,您会做得很好的。我们相信您!”四个人一同真挚地表态。



    颂猜当过他们的经理两年多,对他的那两下子,大家心里都有数。另外,普吉岛上的居民,上百年来不知道失业为啥滋味。所以也无所畏惧!



    “我自己做老板了,跟过去也没啥不同。就是几项啰嗦一点的要求,请大家帮忙做到即可。”说完这句,颂猜老板侧脸过去看了看年轻的主管。



    “丕,我知道的。对不起!我会做好的。”年轻的主管红着脸庞答道。



    原来,颂猜去了新加坡八个月,回来以后,他发现原来自己建立起来的一套办法,被涣散耽误得不成样子。办公室内墙面上的看板更新不见掉了,要求主管们的每周一报也没有了实施。还有一条颂猜认为特别重要的“事后跟踪服务”,即客人们离开以后,必须通过电话、书信或者电子邮件,跟踪满意度的工作,两位主管都没有坚持。



    颂猜老板最后讲道:“我要的东西有点琐碎,但希望大家能够坚持。坚持了这些个细节,咱们在普吉的这块小天地里,会有口碑的。也不用担心,今后某天我可能还不起银行的钱。即使因为其它的外力导致这儿做不下去,我也心安!”



    其它四人全都听得懂,这些话是说给主管听的。我们只需做好开车、地陪,和烧饭、做菜。



    五个人都愿意留下。颂猜则把大部分时间放在了修路上,于此同时,他琢磨起生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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