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八叔实在是沉不住气了,九度高音吼道,“都给我退下!”
兄弟们唯唯诺诺退回原来的地方,站着不哼声。何标虽有一肚子的火药,却依然如亚响的炮,爆发不起来,气呼呼回到帮主的红木虎头大座上。
八叔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向陈千龙道歉道:“这位兄弟,实在对不起,他就那臭脾气。我相信,我们以后会成为朋友。”
陈千龙收回犀利的目光,长长的头发盖住了他那张依然白皙冷漠的脸。在他的底线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算是老美的船开到长江他也会炸掉。在他眼里,这区区鸿兴帮,能奈其何?
这时,那位阿姨搀扶着赵丽从门外走进来,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想必已有对策。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我看这位姑娘气质不凡,就邀请她到我家做客。没想到时间这么快,聊一会太阳都快下山了。”阿姨向八叔乐呵呵说道。转身又对陈千龙说,“这位少爷想必就是这位姑娘的朋友吧,呵呵呵呵。你放心,我只是跟这位小姑娘聊聊天,没想到这位少爷这么牵挂她。她刚在我家吃过饭,少爷不要介意。现在把她完好无损交给你了哈。哎呀,天快黑了,我该回家带小孩了,你们慢慢聊呵。”
阿姨说完,屁颠屁颠走出去了。照体积判断,她应该有两百斤。用形状形容的话,圆形比较合理。
“我说过不在我们鸿兴帮,现在你相信了吧。来,兄弟,喝完这杯茶,我们一起喝酒去。”八叔端起茶杯敬道。
“不必,”陈千龙说完,起身拉着赵丽走了。
陈千龙看着赵丽的神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以为是赵丽有些累了,也就继续拉着赵丽走出了鸿兴帮。
待陈千龙他们走后,才刁着大烟,说:“八叔,何必跟他那么客气,我们这么多兄弟,还怕他个啥?你看看他,整的跟玉皇大帝似的,架子都摆到我们家里来了。”
“你不懂。因为他,有可能是赌神四爷的儿子。”八叔盖上茶杯盖,深深说道,“我们鸿兴帮,还欠四爷一个人情。我们行走江湖的,义字当头。”
“八叔,你怀疑他就是四爷的儿子?”
除了何标,弟兄们也想知道,这个敢来鸿兴帮撒尿的到底是不是四爷的儿子。
八叔站了起来,看着入屋的斜晖,深情说道:“嗯,我敢肯定。他,有可能就是四爷的儿子。但是......也有可能,不是。”
众人皆倒。
这时,蛤蟆带着兄弟跪在八叔面前认错。
鸿兴帮的规矩是,不管有什么错,先把伤养好。
鸿兴帮的兄弟们见到这一幕,个个疑惑不解。当然,只有八叔心里最清楚他干的坏事。
鸿兴帮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见蛤蟆跪了好一会不说话,但是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毕竟兄弟们都没吃饭呢。怎么说,也改问清楚,把这事弄个明白。八叔开口说道:“你,对那个女孩做了些什么?”
蛤蟆没有说话。他多想说只是摸了一下。无奈,嘴巴被医生包扎得密不透风。只能闷哼一句。
“怎么不说话?哑了吗?”八叔喝诉道,“家法伺候!”
一听到家法伺候,蛤蟆顿时跳起来,尽力用喉咙的声线发出嗡嗡的声连连摆头求原谅。
待八叔看到蛤蟆那副模样的时候,心底一愣,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这件事情,等你好了再说吧,”八叔摇摇头,走到门口,回头又问了句,“胸口好疼吗?”
蛤蟆猛地点头。
何标看着蛤蟆这幅德性,终于忍不住大笑。
笑过三旬,才道:“那小子也就这点伎俩。耍耍牌,伤人可以,难道还能死人不成。”
“千万不要小看了他,你们应该要感谢他的手下留情。都给我记住,以后不要再找这个人的麻烦。他是不是四爷的儿子我不知道,但是,也绝非等闲之辈。”
“八叔,是他先伤我们的人,难道我们鸿兴帮还能被别人欺负不成?”何标还有理道。
“你给我住口!都是因为你毫无规矩,这些兄弟才会道德败坏!”
“我......”何标反驳不过,只得像只无辜的孩子,低头闷酒。
“都给我听好了,以后,鸿兴帮不能再欺负人。若是谁敢败坏鸿兴帮的名声,我定严惩不贷!”八叔扔完一句洪亮的警告,转身出门。
走到半路,赵丽不发半句话。看着她走路有气无力的样子,陈千龙以为她累了,又把她背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去。
这是陈千龙第二次背她。她在陈千龙的背上,感觉得到无比的安全,才慢慢流下眼泪。
眼泪滴滴落在陈千龙的背上。
“怎么啦?”陈千龙边走边问到。
赵丽还是不说话。
穿过池塘边的芭蕉林,借着夕阳红,两个看起来很幸福的人,正在慢慢移动。直到回到家里,赵丽依然没说半句话。
陈千龙把她送到房间,凝望着她红红的双眼。赵丽怕他担心,长呼一口气,故作微笑说了两个字:“谢谢。”
然后她回到床上,又偷偷哭着睡着了。
陈千龙也回到他房间,除了看书还是看书。
血嫦娥回到关府,向关龙汇报了何天已经逃跑的事情。但,没汇报她私自与何天过招放走何天的事情。
关龙睁开紧闭的一只眼,在办公桌椅上站了起来,看着血嫦娥,上下打量了一番,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何天并非一般人呐,连冷面杀手血嫦娥都不是他对手。”
血嫦娥不知哪里露出了破绽,让老板知道了这件事情,单膝跪地道:“义父,女儿知错了。”
关龙拿着拐杖跨出几个大步,伸出一只手扶起血嫦娥,拍拍她的肩膀说:“女儿,这不能怪你。要来的总会来。”
关龙说完顿时陷入沉思。
血嫦娥看出义父满脸惆怅,问道:“义父是不是有心事?”
灯光下,关龙的白发明显又多了几根。他思索了一会,说道:
“我在想,这个何天,为什么会突然认定我就是他的杀父仇人?连我都不清楚是不是我们的人开枪打死四爷的。就算是,他又怎么会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天真的孩子。我在想,在他离开我关府之后,肯定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但是,又会是谁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