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清明的闵湛看着累的趴在地上的简单,试图走到简单面前,简单连忙挥手,“别靠近我。”闵湛身形一顿,听着她的吩咐往后,“停,就乖乖站在那儿。”
闵湛站在门口,这是把他当成某称宠物?
墙角的杂草上,她脖颈上露出的白皙皮肤上染上了淡淡的绯色,闵湛勾起唇角,那,似乎是她的杰作,以前,他就像是被困在一个空间内,透过窗口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场景,却不能制止,无能为力,但是,这情况似乎好转一点,最起码在发病时他能拥有一丝自己的意识。
山上的孤魂野鬼被闵湛吞噬殆尽,闵湛的情况好上几分,发病的几率相比以前没那般频繁了,这让简单意识到克制闵湛发病的方法,以毒攻毒。
简单的行装极少,除了在地下商城购买的用具外,基本上只有从闵府带出来的细软,简单换上麻布粗衣,便下了山。
荆州城还算是富庶之地,闵家算是荆州城的大户,大部分的商铺与田地都是闵府所有,闵家的生意之广泛,这也难怪,闵湛会被算计的死无全尸,这家财,何人不心动,就连是她都有点心痒痒的。
城北的程家闹了鬼,程家的嫡子突然就发了疯,每天晚上所在墙角,尽说着胡话,一开始程家老爷以为只是犯了病,后来他才想到请抓鬼天师,一月之中,一连十几个人想要去招摇撞骗,皆是被吓破胆,逃命似得从程家逃了出来,不得已,程家老爷只能贴出黄榜。
简单穿过人群,撕下黄榜,“小伙子,这程家是遭了报应,你可别去送死。”
“是呢,那从程家出来的天师没过几天就暴毙在自己家中,府衙也派人去查找,皆一无所获。”
“肯定是那程家少爷祸害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来寻仇了。”
......
简单收鬼的技术愈发纯熟,闵湛也因此获得了不少福利,当然,简单也不是什么鬼都收,像是那种无所作为,因为私心游荡在人世间的鬼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相安无事。
敲响程家大院的门,小厮打开门时望见脏兮兮的简单,手中拿着黄榜,碎碎念道,“我奉劝你一句,别来无辜送死了,我家老爷都已经放弃了,将近一个月之内,已经有十几位天师无故暴毙,若你还想保住一条小命,就赶紧离开这里,不值得为了一点银钱送了小命。”
“无碍,带我去见你家老爷。”
“这人怎么就说不透,也罢,也罢。”小厮说着摇摇头进了室内,“老爷,又有天师拿着黄榜来了。”
“快请过来。”已经有将近半月无人光顾,程家老爷都快愁白了头发。
简单踏门而入,在看见她的瞬间,程家老爷的脸直接垮了下来,“哪里来的小娃娃,可不要平白送了小命。”
“程家老爷,我虽然年纪轻,但你家的情况,我还是收拾的了。”
“缠绕程家嫡子的是被他弄死的一个妇人,长的貌美,人家琴瑟和鸣,程家嫡子强硬插入,将人家小娘子掳了过来,并且打死了人家夫君,第一晚就害得她流产,这妇人如何不怨,如何不气,想不通就吊死在房梁上,化为了厉鬼,这是专门来向这程家嫡子寻仇来的。”闵湛冰冷的声音集着温润的气息扫在她的耳际,简单心中了然,这程家嫡子也是活该。
“程望是咎由自取,活生生拆散了人家夫妻,还得人家家破人亡,你说,那女鬼如何不来找他?”站在程老爷身后的小厮煞白着脸,一条腿哆嗦着,那小娘子可怖的神情还历历在目,最后竟是翻了翻白眼,口吐白沫。
简单将一张黄符贴在小厮额上,一分钟后,那小厮悠悠转醒,“天师,救救少爷,救救少爷吧,少爷现在知道错了,谁也不知道那书生那般无用,就那么轻轻一推就死了,少爷也没料到那小娘子怀了身孕。”
程老爷直接瘫软在椅子上,“这逆子,逆子,竟做出这般天理不容之事,我程家一世清明,怎地被这竖子毁了我。”
“天师,若天师出手,鄙人定出手重谢。”金灿灿的黄金快亮瞎了简单眼,简单摆摆手,“先不急,程望做的孽,总是要还的,那女鬼迟早是要收拾,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得入夜再说。”
程老爷埋下心底的阴鸷,笑眯眯的说道,“天师可用了膳食,可否要下人去准备。”
简单点头,舟车劳顿她疲惫的很,“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好好好。”程老爷连连答应,给了下人一个脸色。
酒足饭饱后,简单慵懒的躺在躺椅之上,热水的蒸汽飘散在空中,简单已经有点迫不及待,随而微微皱眉,“闵湛,我要洗澡,你先去外面带着。”
将闵湛推了出去,简单还是觉得不放心,又用帘子将自己这边自成一个区域,才放心的脱衣入桶。
滚烫的热水在人体所能承受的程度,简单将自己整个人缩在木桶之中,黑色的发丝浮在水面上,衬得白皙如玉,穿透水面的瞬间,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娇嫩,闵湛的脸带着一抹羞红,养了接近几个月,乔桑的身板没有大婚时的那般平板,胸前的小笼包凸起的形状煞是好看。
闵湛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凝聚,简单有些嫌弃的看着浑浊的洗澡水,用被单将自己裹住,恰好看见像是煮熟了的虾子的闵湛,气的脑袋上直冒烟,麻蛋,臭流氓,偷看她洗澡,还敢真的光明正大,是可忍孰不可忍,结果,闵湛被简单狠狠胖揍了一顿。
闵湛表示自己很委屈,他看看自己媳妇怎么了,又没犯法。
小厮将洗澡水抬出去,简单忍不住俏脸通红,真是丢脸。
“晚上子时全府都不允许靠近程望院子一步,不然,后果不殆。”
小厮应了声,传到到了程老爷耳中,程老爷听此,吩咐全府上下。
夜渐渐深了,简单睡得正熟,闵湛坐在床头,撑着下巴盯着简单,喷出的冷气落在简单脸上,简单反射性的一缩,一巴掌扇在闵湛脸上,“离我远点,冷死了。”
简单的力道不重,闵湛抓住她的手,一滚就将她搂入怀中,周身的冷冽成功逼退了她的睡意。
呵呵,你真温柔。
夏天你这样做,她定是万分乐意,但冬日这般,那就是找死的节奏,闵湛被踢下床,这般结果早已注定。
子时,程府鸦雀无声,简单与闵湛来到程望的院子,墨黑的天空中带着几片枯叶,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盛状,寒风阵阵,传达着阴森的味道,简单手中拿着木剑,额上贴了天眼符。
简单推门而入,程望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眼睑下带着浓厚的乌青,一张脸憔悴得很,双眼的通红与带着病态苍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站在程望旁侧的女子穿着白色的衣衫,纯白的衣衫上染满了污渍与血渍,裙摆的位置是近乎紫黑的血渍,她的肚子高高隆起,破开的衣衫里露出孩子灰白的眸子与湿漉漉的脑袋,很是渗人。
似是注意到简单的到来,那女鬼悠悠的转过脑袋,对着简单桀桀一笑,血盆大口,那女鬼自以为美的模样,倒是看得简单头皮发麻。
女鬼的注意力被转移几分,对程望的压制减少,恢复了几分神志,在看见简单的瞬间,仿若见了救星般,飞身扑向简单,女鬼怎会让他得逞,程望踏出一步的瞬间,整个身体浮在空中,女鬼的手一挥,程望就狠狠的打在墙壁上,只听见咔擦一声,那是肋骨断掉的声音。
程望倒在地上,撑起身子的瞬间吐出一口鲜血,“不要老找我,不是我,给我滚,滚啊。”程望双手捂着脑袋,声音虚无。
“我听说了你的故事,确实恨惨,家庭美满,幸福生活在一夕之间破碎,失去了爱人与孩子,破旧的身子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女鬼转过身子,血色的骷髅直勾勾的盯着简单,放弃程望,转向简单,不过一瞬,就抵在她的鼻尖。
简单有点后悔贴了天眼符,这种感觉,真他妈的酸爽,浓厚的腥臭味道凝结在一处,简单身子一窜,就躲在了旁边。
“你还知道什么,说什么仁义道德,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女鬼嗤笑着,“痴痴”笑的声音仿若金属磨合在一处的强烈质感,简单只觉得耳朵滋啦一声,耳鸣了。
女鬼的情绪很是激动,看来以前意图收掉她的天师都是这般想法,对她,简单从未这般想过。
“你是这般想的?”简单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低垂眼睑时对上她腹中孩子的诡异眼珠,吓得她一震,简单暗暗松了口气,这随时能见鬼的感觉,不要太酸爽。
“呵呵呵呵。”黑色的怨气将女鬼笼罩住,“我不相信,若这世界善有善报,为何我们一家人做尽了善事,被人害死却无人敢伸冤,反而被掩藏到泥土之中,若这世界真的恶有恶报,程望为何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心安理得的活着,所以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