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檐破壁,崭新的房屋纷纷化为黑色的木炭,面的水渍痕迹明显,应该是众人灭火时所留下的痕迹,“人怎么样了?”
“李大夫,这里。”李家十余口人躺在地山,衣衫染了黑灰,脸黑乎乎的,黑灰痕迹明显,十余口人只剩下李荣一家还有一丝气息尚存,李大夫连忙打开医药包,为李荣一家三口医治。
李荣被父母保护的极好,只吸入极少的黑烟,李大夫指尖按在他身,往他嘴塞入一颗黑色药丸,灌下水后,不一会儿,李福咳嗽着醒来,瑟瑟发抖的模样,对昨晚的那场火还历历在目。
“孩子怎么样?”李福鼻涕泗流,抽噎着说不出话来,直到看到躺在地的爹娘,跪在李大夫身前,不断的磕头,本乌黑的额头更是漫出血痕,“大夫,救救我爹娘,救救我爹娘。”
李大夫扶起李福,这才起身看其他人。
一一把脉,李大夫微微摇头,寂静的李家村,只剩下李福撕心裂肺的哭吼声,一夜之间成为孤儿,想来是谁都不能承受,村民眼带着怜悯,虽然陈三娘人很是极品,但是,李家其他人还算是不错,这般突然丢了性命,众人都不怎么能接受。
李家的事情乔丹青并不知晓,温软的马车,水果糕点样样不少,抚在手的柔软触感让人舒适的很,然而,乔丹青心一片涩然,大黑与二黑徘徊在她周身,似是在安慰她,乔丹青小手抚摸在大黑的额,宁臻的话如影随形,“青儿,你放心,我给你的承诺,定会一分不少的赠与给你。”
“至于李家的那个男人,你放心,战场千变万化,他也撑不到回来的时日。”
跌跌撞撞半个月,乔丹青望着那巍峨的宁国公府,心底一片怅然,她又回到了这个意图埋葬她一生的地方,豺狼虎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又能如何,处处忍让,退避三舍,只为保留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平静的眸子绽放出璀璨的烟火,稍纵即逝,既然,又将她带入这个牢笼,那么,别怪她闹得天翻地覆。
“几月不见,连宁国公府的门都不敢进了。”宁臻调笑着,试图握住她的柔荑,被乔丹青偏过,“表哥,男女授受不清,以后还请表哥自重。”
沉稳的步伐,乔丹青一步一步的踏入宁国公府,端庄的姿态自带一种卓越的贵气。
“老夫人,世子爷将待在庄子的表小姐带回来了,现在正在门外候着。”门外的小丫鬟凑到宁娟面前, 宁娟报给老夫人。
手的圆润佛珠在粗粝的指尖滚动着,老夫人动作一顿,“丹姐儿回来了,久久未见,甚是想念,带丹姐儿进来。”
“外祖母,外孙女不孝,未在外祖母身前伺候。”乔丹青跪在地,泪眼迷蒙,一颗珠子落下,漂亮的眼眶泛红,怜惜尽显,老夫人扶起乔丹青,忍不住的抹掉眼角的泪,双手抚在她的肩膀,“丹姐儿,我的儿。”
一阵寒暄,宁彩奉清茶,乔丹青坐在她的下首,祖孙共处一堂,其乐融融。
从松竹园出来,乔丹青款款的往自己的院子蓉园前去,蓉园的取名,是因为乔丹青母亲的名字有一个蓉字,老夫人甚是想念,所以才取名为蓉园。
蓉园的院子不大不小,乔丹青一人住正好,却极为偏僻,在正堂的最左侧,乔丹青稍稍走了一刻钟才到达蓉园,一走进蓉园,淡淡的竹香弥漫出来,乔丹青面一松,眼睛带着些许的酸涩,成为李铁柱的妻,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到这里,周转波折,她竟是又回到这熟悉的地方。
稍稍吸了吸鼻子,绿环淡笑着走了过来微微福身,“表小姐,夫人知晓你回来,想的甚紧,特意派奴婢过来看看。”明目张胆的挑衅,乔丹青知道,绿环这是在讽刺她不知礼数,回来都不知晓去夫人那请安。
“多谢绿环姐姐提醒,舟车劳顿,我身脏得很,本想着清理好再去给夫人请安,既然绿环姐姐如此说了,那丹青也不得已而为之。”
绿环脸色一白,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只会说她这个丫鬟不知礼数,欺压表小姐,落井下石,“表小姐可折煞奴婢了,奴婢还有事,这不久留了。”再次福身,绿环跑似得离开了蓉园。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芷柔听到声音,跪在乔丹青面前,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都是奴婢的错,那时若非奴婢安分守己,小姐也不会遭此难。”
“无碍,芷柔,有事等进去详谈。”乔丹青被送去庄子,一是因为宁轻的陷害,二是权静的放任与特意为之,三则是芷柔的不甚,让人钻了空子,才让本不喜欢她的老夫人厌恶。
老人家迷信,无非是见不得骨肉相残,煞星啥的,为了让乔丹青前去庄子,权静也是不遗余力,特意找了一个道士,说是乔丹青会阻碍府人的仕途,最好送去庄子避一避,这不,顺势而为,乔丹青便只有如此,只是,宁轻不愿这般便宜她,派人偷梁换柱,卖给了牙婆。
芷柔细谈了她不在的这端时日府里发生的事情,乔丹青静静听着,不发表言论,茶叶翻滚而,乔丹青静静看着随波逐流的茶叶,嘴角绽开肆意的笑容,宁轻爱慕三皇子夜嗔,传闻三皇子夜嗔俊美如斯,常年带着面具,无人看过他的真实面容,宁轻只是轻轻一瞥,芳心暗许,这,八卦料十足。
乔丹青简单洗漱了下,换了一件嫩色的青衫,黑亮的发丝只有一根簪子,素雅的颜色更衬得她肤如凝脂,仿若轻轻一掐能掐出水来。
“娘,乔丹青那个贱人竟然又被大哥给带回来了,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明明都被卖给牙婆了,还带回来,岂不是丢宁国公府的脸。”宁轻的一张脸嫉妒的近乎扭曲,本以为除掉了心腹大患,但,时隔几月,又让她逃回来了,相当她嫂子,简直是白如做梦。
“轻儿,你是愈发口无遮拦了,十几年来的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宁轻望着权静那冷峻的脸,心底发憷,是她慌了,自乱阵脚,微微垂头,”娘,是我错了。“
“这才对,有娘在,那小贱人永远不可能成为你嫂子,一个妾倒是可以。”
“不,只要她留在宁国公府一天,我不舒心。”宁轻恨得牙牙痒,她与乔丹青好像是天生气场不和,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她有种想要毁灭她的冲动。
“轻儿,小不忍则乱大谋。”
绿环撩起帘子走了进来,“夫人,小姐,表小姐过来了。”
“让她进来。”淡淡的一瞥,绿环心底一凛,敛下眸子,微垂脑袋走了出去。
“夫人,五妹妹,几月未见,五妹妹愈发美了。”乔丹青款款而来,气质如竹,朱唇不点而红,柳叶眉微抿,一瞥一笑都带着勾人的气势,明明淡雅如竹,却又媚眼如丝,两种冲突的气质结合在一处,竟显得格外的和谐,宁轻指尖紧握,眸底的嫉恨深埋,似乎下一秒要呼之欲出。
“丹儿,久未相见,也愈发美了,年后丹儿也快及笄,是时候考虑考虑了。”乔丹青做羞涩状,脸红霞漫天,“夫人说笑了,丹儿年纪还小,表哥还未娶妻呢。”
权静与宁轻皆是一震,嘴角带着强烈的嗤笑,现在还敢痴心妄想,世子也是你这个孤女胆敢贪心的。
绿环奉茶,乔丹青望着那袅袅青烟,他的身影描绘其,仅仅半月的时间,她竟想他想的紧。
三人寒暄半盏茶的功夫,乔丹青便起身告辞,权静也不多留,乔丹青才刚出去,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达出来,乔丹青唇角微翘,仅仅离别后第一次见面,这般忍受不住,那以后卷起的翻天覆地,那岂不是无能为力。
“那个贱人,竟敢明晃晃的耀武扬威,真以为哥哥会娶她为妻。”宁轻嗤笑着,仿若修罗般阴鸷。
蓉园
乔丹青手拿着一本书,端正的坐在贵妃椅,烛光若隐若现,宁臻的身影突然而至,他坐在不远的榻,折扇微微晃动,在门窗落下一抹残影,“回来可习惯。”
“还好,外祖母待人极好,夫人与五妹妹笑里藏刀,我甚是欢喜。”乔丹青翻过一书页,至始至终都未曾看过他一眼。
“伶牙俐齿的丫头,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特质,看来,以前是我看走眼了。”宁臻扣住她的下巴,乔丹青被迫盯着他的脸颊,宁臻长得却是俊美,没有李铁柱的冷峻,反倒带着痞痞的玩味之意,“表哥,我记得进入宁国公府之时,我说过,请自重。”
乔丹青甩掉他的手,“时间不晚,表哥还是趁早走为妙,免得传出什么不实的流言,可别害了我,表妹还要嫁人,即使是寄人篱下的孤女,相信夫人也不会将我安排的太差。”
“嫁人。”宁臻眸底带着浓厚的阴鸷,似是被这两个字给刺激到,“我说过,你的承诺我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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