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里至少比斐扬山脉的路要好走的多,没有起伏的山路,也没有成片的森林,这里光线充足,花草遍地,不会给人压抑的感觉。
走了一会,穆突然发现,自己暂时不用担心找不到方向,因为偶尔会经过一些遭砍伐后剩下的树桩,他想起老师教过依靠树木年轮辨别方向的方法,年轮较密的向着北方,较疏的向着南方,虽说不完全精确,但大致方位还是辨别得出的。
沿途虽然有魔物,但都是一些不会主动攻击的低阶魔物,为了节约时间,两人都没打算去清理。
偶尔两人也会走入死路,只能沿原路返回重新寻找另外的路,当然,首先要保证方向正确,就这样不断的试探,不断的摸索,两人离首都城墙越来越远直至看不到。
渐渐的地形有了层次,可能是接近妙勒尼山脉的原因,开始出现一些小的丘陵。而且,这里不再有太多的岔路,因为这里基本属于偏远地区,没有多少人类活动的痕迹。
夜色降临,鸟鸣声似乎突然沉寂下来,虫唱声成为主旋律,原本就似有若无的小路,在夜幕下更加的难以辨别,而且穆发现这里想要找到树桩几乎不可能,只能用短剑削断树枝,才能模糊的辨别方向。
又走了一段时间,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两人举着一支火把艰难的行进,不断的趟过一片又一片半人高的草丛,这里已经没有路了,有的只是丘陵和树木的黑影,还有夜空中星辰的闪光。
突然,领头的穆心里涌起一阵危机感,他敏锐的感觉到脚底下的土壤似乎有突起的预兆,急忙向后跳起,连带着将朴昌继撞翻在地,火把“嗤”的一下掉在地上,只见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一个根茎状的东西翻开泥土扎出地面,然后又挣扎着缩回土中。
两人又赶紧后退了一段距离,才感到自己急促的喘息,显然是受到剧烈的惊吓。“那是什么鬼东西?”朴昌继低叫道。
穆摇头道:“不知道。”他紧紧的盯着火把照耀范围内所有的角落,都没有发现袭击者,而且,距离上次攻击过了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类似的袭击。
朴昌继心有余悸的道:“咱们还是先休息一晚吧,这附近已经不太安全,连主动攻击的魔物都出现了。”
穆点头道:“我想我们可能已经偏离方向了,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度过今晚吧,明天早晨再看看什么情况。”两人没有再去拾火把,小心的后退了一段很长的距离,靠着一个背风的土丘,升了一堆篝火,打算在这里过夜。
两人轮流守夜,朴昌继上半夜,穆下半夜,幸好一整晚都没有意外状况出现,一直到天空发白,穆才松懈下来,站起来活动了一会,爬上旁边的土丘,看着日出的方向默默的计算方位。
过了一会朴昌继也爬了上来,同样带着一些露珠,在穆身边坐了下来,笑道:“看什么呢?”
穆指了一个方向对他道:“这里是东北方,但我们失去了起始位置,所以肯定有所偏差。而且根据任务难度来说,以咱们初学者的能力,对上主动攻击的魔物肯定很危险,太难了,所以,根据我的分析来看,咱们走错路了。”
“管他呢,先看看昨晚袭击咱们的是什么魔物。”朴昌继站起来打量昨晚受袭的地点,那只火把还在原地,已经熄灭了,周围还是静悄悄的,没有魔物活动的迹象。
“到近处调查一下,攻击是从地下发出的,可能魔物藏在地下。”穆起身跳下土丘,警戒着向火把走去,朴昌继也急忙跟在旁边照应。
两人来到离火把不远的地方蹲了下来,仔细的研究了一下附近的地面,除了那一个翻开的孔洞,没有别的发现。穆拽了一块草皮,扬手向前扔去,草皮带着一团泥土翻滚着砸在火把旁的地面上,在地面轻微的震动中四分五裂。
一阵悉索的轻响,像是种子发芽被加速一样,一条根茎状的触须冲破泥土刺向空中,落空后又扭曲几下,缩了回去。
穆看着多出来的一个孔洞若有所思,然后又看向附近的草丛,突然瞳孔一缩,指着草丛对朴昌继道:“你看那里!”
朴昌继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草丛里有事物在扭动,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草木在随风摆动,再定睛一看,他低呼了一声,原来那是一个植物类魔物,它有着一具肥硕的身躯,像胃袋一样蠕动着,身躯周围分散着三片青色的肉叶和很多条淡红色的触须,随着身躯的蠕动在空中抽动,身躯上方是一个娇艳的紫色花朵,一只贪婪的大嘴隐藏在花朵之下。
两人观察了一会,发现这只魔物一直都没有移动,似乎扎根于土壤中,想来之前用来攻击的就是它的根茎吧。
朴昌继摇头叹道:“好阴险、好恶心的魔物啊!咱们走吧,就算我有办法安全的靠近它,我也不想用它恶心的身体弄脏我的短剑。”
穆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双目闪着亮光不停的打量着这个魔物,朴昌继发誓,就算面对卿的时候,穆都没有露出这样的神态。“在想什么呢?走不走?”朴昌继用手肘拱了拱穆。
“走?干嘛要走?”穆仍然没有移开目光,像是自言自语的道:“这么好的一个靶子放在这,不干掉它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主动攻击的魔物,一定会掉好东西!”
朴昌继觉得这孩子一定是疯了,于是拍了拍穆的肩膀,老气横秋的道:“孩子,做人不要太贪心,有好东西咱们也要有命拿啊!咱们靠近它之前,就会被扎成蜂窝的。”
穆回过头对着他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还有一副弓箭嘛。”
朴昌继立即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叫道:“不,不行,绝对不行!那是娜瑞莎送给我的礼物,你别想打它的主意,门都没有,窗户没有,烟囱也不会有!”
穆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淡淡道:“你觉得娜瑞莎把这副弓箭送给你的初衷是什么?是要你像弱者供奉传家宝一样供着这副弓箭,还是用这副弓箭成为你强大的有力臂助?”
朴昌继一阵犹豫挣扎,想反驳却无从反驳,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下头,叹了口气道:“你说,要是掉了好东西,你看在我牺牲这么大的份上,是不是就不会和我抢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