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徐自宏与徐君宇勾结的事是很明显的了,如今让徐自宏离开徐家,等于是断了徐君宇的臂膀,以后再想翻出什么浪花,也不容易了,只要能按压住徐君宇为非作歹的心,这就够了。
“他毕竟是我们的三叔……这一走,该如何是好?”人群中,徐君蓉走了出来,脸色极为的不好看,在徐君器走出来的时候,徐君宇懵了,她徐君蓉还没有懵,难道这就是祸害遗千年的意思吗?她不甘!
“三爷太过分。”
“就是,谋害族亲,按族规也是要处死的。”
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徐君蓉脸色一白,轻声道:“谁人无过错?即便三叔之前都做错了,难道我们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徐君蓉的话让众人沉默了,即便是有不赞同的意见,此时也都放低了声音。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陷害族亲,这是君器命大,否则早就一命呜呼了,论情论理,三爷都该付出代价,如今只是让他离开徐家,并未实施族规,怎么,不可以吗?”一旁的洪秀冷冷的看着徐君蓉,曾经因为这张和徐君器有些相似的脸,她多看了两眼,如今却是怎么看怎么讨厌。
“你不是我们徐家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徐君蓉瞪着洪秀,低喝道。
“你可别忘了,我和君器有婚约,我是你未来的二嫂,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徐家人了。”洪秀说罢故作娇羞的掩口一笑,淡淡道:“蓉小姐还不会是气糊涂了,把这事给忘了?还是说蓉小姐一味的偏袒三爷,故意不让洪秀说句公道话?”
洪秀的话让众人先是一愣,而后转睛看向徐君蓉,徐君蓉顿时恼羞成怒,咬了咬牙,一跺脚转身便跑了。
“蓉妹只是念及血脉亲情,这才有所言。”看着徐君蓉离开,徐君宇忙打圆场道:“毕竟是一家人,总是不忍心的。”
徐君器一直都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一出又一出的戏码,徐君宇的话无非就是说他不念血脉亲情了,说他太过残忍了,他不屑,也懒得解释,徐君宇和徐君蓉有此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这是他们最后的挣扎,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了!
一场闹剧的收场,所有人的心境也明亮了许多,三爷徐自宏离开了,徐家直系的长辈一个都没有了,到了新一辈发挥光热的时候了,而新一辈的直系血脉,如今只有徐君宇和徐君器两兄弟,从之前的事,大家不难看出,曾经的患难兄弟,如今已经背道而驰,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多数人心是朝着徐君器的,可徐君宇毕竟是老族长的亲子,所以更受族内长辈们的看重。
面对大家心中的小九九,徐君器恍若未见,一如往常的带着众人踏上了迁徙之路。
就在队伍边走边寻找适合栖住的落脚地时,两个人的出现搅乱了刚刚平复的徐家。
这一天一早,徐君器和洪秀二人继续四处探路寻找,两家队伍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驻扎休息,宋川人手下的兵一如既往的将两家营地看护了起来,大家各自忙碌,或是寻找些吃的,或是就近打猎,还有的乘着休息在附近的河塘好好清洗清洗,宋川人和洪福仁找了平整的石头,难得的拿出了棋子,杀了起来,一切都很平常。
突然一阵骚动,惊扰了正在下棋的二人,只见几个守卫的兵押着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道:“大人,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出没,问话也不答。”
宋川人仔细看了看两个男子,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差不多的面容可以知道这是一对双胞胎,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显然是受了惊吓,此时正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下棋的人,从话语中,两个孩子明显已经知道,这是官府的人,瞬间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宋川人摆了摆手,示意官兵将二人放开后,才温和的问道:“你们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附近?”
两人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后,其中一人低声道:“大人,我们是迁徙到江北的流民,路过此地。”
“路过?”宋川人皱了皱眉头。
一边的官兵闻言立刻说道:“大人,他撒谎,他们分明在附近鬼鬼祟祟,不断的朝营地张望,似乎在找东西。”
“大人。”听到官兵的指控,两个孩子顿时吓得跪到地上,哆嗦道:“我看着有些人面熟,像是我们家族的人,所以就想就近来看看,没想到冲撞到大人。”
“哦?你们家族?”不等宋川人说话,洪福仁忙笑眯着眼睛问道:“你们是哪家的?”
“饶城徐家。”男子跪趴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回答。
“你们是徐家人?”宋川人也是吃了一惊,忙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
听了宋川人的话,两个孩子似乎有些惊讶,起身后茫然的看着宋川人,难道他们徐家很有名?不应该啊!
“你们叫什么名字?”洪福仁转身和身后的人说了两句后这才转头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孩。
“我叫徐君安。”
“我叫徐君康。”
因为是双胞胎,每次别人问起名字,两个人都会各自开口介绍,以防混淆了。
“安康,倒是好名字。”宋川人点了点头,道:“徐君器是你们什么人?”
徐君安和徐君康闻言顿时一喜,忙道:“是我们的堂哥。”
“哦?”洪福仁微微一愣,忙问:“你们是直系的,还是旁支?”
不等徐君安等人回答,那边徐君器匆匆走了过来,看到面前的两人,有些不敢置信的惊讶开口:“君安、君康?”
“二哥!”二人顿时一喜,齐忙忙的上前,一左一右欣喜的抓住徐君器的双手。
“你们……”徐君器有些诧异,转头看了看洪福仁等人,忙道:“这两位是我的弟弟,我先带他们回去了。”
“去吧。”宋川人呵呵一笑,继续和洪福仁摆开了棋局,等到徐君器等人远去,洪福仁这才微微开口道:“只怕这兄弟失散再聚未必是好事啊。”
“哦?何出此言?”宋川人不解。
洪福仁手执一枚白子,思索片刻后放到棋盘上,这才轻声开口:“我听说徐家直系三房出了一对双胞胎,不过迁徙的时候分两支队伍,那对双胞胎跟着第一支队伍先行出发了。”
洪福仁说到这里,宋川人顿时恍悟,这前脚刚将人家的爹撵走了,后脚两个孩子回来了,看来徐家又要起风波了。
宋川人长叹一声:“这也就是徐君器的命,操不完的心,倒不像你们洪家,完整的像一块铁板,这种事就是八辈子也打不着边了。”
洪福仁笑得很愉快,摆手道:“大人夸奖,洪家没有那么多根系交错,自然没有那么多麻烦事。”
宋川人闻言微微抬头看了看眼前满脸笑容的胖子,心中却不由暗暗赞叹,这年纪这心态便能将一个家族整成一个铁通,如此手腕就是自己也不得不服。
且说徐君器带着徐君安、徐君康径自去了自己的营帐,叫来了徐子英外面守着,这才给二人端了白水,焦急的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营帐外,徐子英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徐君宇,一步不让。
就在徐君器带着君安君康两兄弟回来时,消息已经传开了,自然也会传到徐君宇的耳中,听闻这两兄弟回来,徐君宇顿时精神一震,忙顾不得其他,急匆匆就赶来了,可谁知到了营帐门口,硬生生的被徐子英拦住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是死活不让自己进去。
任凭自己在营帐外叫嚣,里面的徐君器似乎闻所未闻,丝毫没有动静,自己若是强闯,徐子英就高喊抓贼,一副不要脸的神情,顿时营帐外围满了人。
徐君宇有些懊恼,他当然不希望这件事闹大,若是让别人知道,是他去找使徐君安、徐君康兄弟,说出他们父亲的情况,他们家族中人势必要说自己是挑拨离间,唆使兄弟等等,这对于他以后接替家族族长之位是非常不好的影响。
如今人越来越多,徐君宇看得出来,这都是徐子英故意所为,就是要让大家都来,然后让他即便看到两兄弟,也无法开口,毕竟他们的父亲犯错在先,被驱逐已经是恩赦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徐子英,徐君宇眯起了眼睛,这个仇他记下了,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着徐君宇离开,徐子英长松了口气,既然徐君器叫他来守着,他自然要竭尽全力的,众人见徐君宇离开,也都慢慢散了,等了半个多时辰,两兄弟和徐君器终于走了出来。
三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什么好的表情,徐君器长叹了口气道:“三叔的事,我也无能为力,让他离开是对他最好的决定,毕竟他是你们的父亲,这件事族人皆知,他日我相信你们还是会找到他的。”
一旁的徐子英闻言挑了挑眉,看来徐君器变聪明了,学会了先下手为强,毕竟徐君安和徐君康还是孩子,心性不够成熟,很多话往往会对他有决定性的影响,这也是徐子英死活要拦住徐君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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