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徐子英一直未回,他不放心,所以不去看看他是不会安心的。其二,有些人有些事,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与其东躲西藏,倒不如先去会一会,所谓先下手为强!
然而让徐君器失望的是,现在的空城已经被官兵把守,丝毫没有徐子英的影子,不过也有个好消息,那就是钦差已经走了,听到这个消息,徐君器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担忧起来。
“所谓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一旁的洪秀自然知道徐君器所担心的,忙安抚。
徐君器点了点头,之前他有劝说让洪秀先回洪家,可是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被暴怒的洪秀一顿臭骂,甚至被骂成无心无肺,抛妻弃义,直说得徐君器冷汗直冒,自此,他再也不敢提了,而洪秀似乎也满意了。
“看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徐君器喃喃自语。
此时的徐子英有一种撞墙的冲动,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宋川人是个什么鬼,明明一脸慈祥的模样,可是怎么就这么难缠,自己离开他眼前不过片刻,就被他用各种理由找来继续问话,一连两天,徐子英根本就没有单独的时间,而宋川人的问话也是越来越无聊。
“你们徐家有多少人?”
“徐家最老的长辈是何年龄了?”
“徐家最小的孩子几岁?”
“徐家可有什么祖传技艺?”
“你可成婚了?”
“你多大了?”
“你在徐家和谁关系最好?”
……
徐子英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但是却还要强忍着,微笑着一一回答,每回答一次,徐子英就心中诅咒一次,如果诅咒真的能立马显灵,估计宋川人此时早就身中百十个窟窿了。
这不,眼看夕阳西下,宋川人又将徐子英叫到了轿子边上,隔着轿子开口问道:“已经走了两天了,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会不会是弄错了?”
徐子英心中“咯噔”一声,终于到了正题了,心知不妙却装作思考一般,轻声回答:“不应该啊,或许是着急赶路,走得太快?”
“是吗?”宋川人微微掀开了轿帘,眼神中满满的疑惑,似是不经意的又问:“以徐君器的性子,你这般离开家族两天,他是要等不及了吧?”
徐子英一愣,顿时脸色一变,有些傻傻的看着宋川人。
“也没什么。”宋川人摆了摆手,“我相信他会来找你的。”
眼看着帘子放下,徐子英这才苍白了一张脸,突然间他自嘲的笑了,这一路宋川人总是东拉西扯,可是不管怎么扯都离不开徐家,不管扯多远,最终都落在徐君器的身上,一连两天,宋川人丝毫表现不出急躁的感觉,似乎追不追的上也无所谓一般,直到现在,徐子英才明白!
他宋川人当然不急了,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追上徐家,他早就摸透了徐君器的性子,所以将徐子英带走,就是为了引徐君器出现,可以说,不管他们现在身处何方,只要等就够了。
越想徐子英心中越是忐忑,正如宋川人所说的,徐君器绝对会来救自己的!关于杀守城官一事,他是清楚的,这也是他极力要引走宋川人的用意所在,可是却不知道宋川人就是个狐狸!
“你也不用害怕,本大人只是想见见他。”隔着轿帘,宋川人的声音悠悠传来。
徐子英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四周的护卫紧紧的将他围在中间,不急不缓的行程仿佛没有尽头!
君器,你千万不要乱来!徐子英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且说此时的徐君器和洪秀二人,绕过城池,缓步而行,按照打听来的消息,钦差已经走了两天了,而徐家也已经走了一天多时间了,即便是两拨人马路上遇见,也没什么,只要自己不在就好,既然如此,他还不如乐得自在,吊车尾一般跟在后面,这一路,两人倒是潇洒。
因为没有多余的干粮,所以二人边赶路,边在附近寻找能吃的野果野菜,徐君器发现,对于这一点,洪秀就是个小白,看着徐君器咬着野果,还是巴巴的问道:“这,真的能吃?”
徐君器点了点头,很明显,他吃的很开心。
“既然能吃,为什么那些狼啊猪啊不吃了它们?”洪秀怪异的问。
“它们是食肉的,这些果子看不上。”徐君器耐心解释。
“那没有吃果子的动物吗?”洪秀又问。
“有。”徐君器点了点头。
“那它们为什么不吃这个果子?”
“可能树太高了。”
“那没有会爬树的吗?”
“有。”
“那它们为什么不吃这个果子?”
“可能口味不喜欢。”
“难道没有喜欢这个口味的?”
“有吧。”
“那它们为什么不吃这个果子?”
……
这一路诸如此类的故事层出不穷,每一次徐君器都是默默的捂着脑袋,对于洪秀的单纯和好学感到头痛,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遇到草药。
可能是职业的关系,洪秀对草药极为敏感,也极为兴奋,看到的各种草药她都会查看一番,有些必要的就直接采摘了,然后向徐君器一一分析药理药用。
每到这个时候,徐君器都是默默的听,他发现这个时候的洪秀是真的很美,不仅可以说出药理,甚至还能说出很多关于药学的典故、来源。
徐君器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游山玩水的时候,徐家的路线悄悄发生了改变,而发现这个改变的自然就是一路与徐家同行的洪家了。
洪福仁皱了皱眉头,而后笑着看着眼前的徐君宇,问道:“不知道大公子的意思是?”
徐君宇沉了沉声,以他的意思,自然是与洪家分道扬镳,可是徐家如今还有很多依仗洪家的,更何况只要洪家在,洪秀迟早就会来,所以经过再三思量,还是主动来找洪福仁商议了:“我三叔昨日前去探路,发现前方不远便是钦差的队伍。”
“所以呢?”洪福仁依然笑着,微眯的眼睛看不出喜悲。
“所以决定还是绕开比较好。”徐君宇长叹了口气,继续道:“洪大当家有所不知,之前我二弟君器曾为了救家族人,冒险得罪了守城官,而后不久守城官被人杀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二弟,如今钦差前来巡视,只怕……”
洪福仁终于脸色动了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徐君宇。
“这件事整个徐家无人不知,也正因为此,不瞒洪大当家,徐家的人更是希望二弟可以接任族长,这件事便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徐君宇说着自嘲的一笑,“若是换了旁人,我定然是不服的,可是二弟……我不得不服啊!”
洪福仁听罢微微一笑,点头道:“既然大公子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好了。”
“嗯,我们要改变一下方向,从西北方向绕过,洪大当家,你觉得呢?”徐君宇很是客气的询问。
“如此甚好。”洪福仁点了点头,憨态可掬。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另外,我也和三叔商议过,由他亲自去通知君器、洪姑娘,然后尽早与我们汇合。”徐君宇说罢恭敬的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徐家的队伍。
看着徐君宇离开的身影,洪福仁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手动了动,身边多了一个人,此人名叫季平,原是洪秀的贴身护卫,也是洪家中武功最为高强的,因为洪秀执意独行,这才将人留在洪家队伍里了。
季平皱着眉头看着徐君宇消失的身影低声道:“此人不可信。”
洪福仁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去查。”季平忙开口,虽说季平是个护卫,但是在洪家却没有这种尊卑之分,用洪福仁的话说,都是一家人,行的是一家事,所以私下里没有太多的礼仪讲究。
洪福仁依然是笑,胖硕的脑袋摇了摇道:“他说的守城官被杀之事我知道是真,我也相信是我妹夫所为,所以绕道势在必行,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尽管吩咐。”季平脸色一肃,忙恭敬的说道。
“跟踪那个三爷徐自宏,看看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另外,务必将秀儿和我妹夫带回来。”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笑容满面的胖子,一副韩态十足的模样,语气中却充满了狠狠的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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