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半夜扎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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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变得有些深沉,伴随着水流声还有呜呜的风声,月亮也隐隐透出大半张脸,把整个水库照的诡异莫名。

    哑婆干枯满是皱纹的脸,如同一具活骷髅,在夜色下稍显恐怖。

    哑婆清了清嗓子,声音任是低沉,她看着爷爷焦急的脸,隔了好半天才犹豫说出了口。

    “老霍,我看这样,今天就别捉水鬼了,等到明天我们再来!”

    爷爷一听就急了,正要发作说点什么,哑婆打断爷爷的话,说道:“小鬼现在还在女水鬼肚子里,那女水鬼岂能轻易被我们引上来,说不定我们折腾了一夜都是百搭,老霍你今晚先回去休息,别感冒了,身体重要。”

    爷爷一听就不干了,也有些不服老,拍着胸脯说:“说什么呢,我老霍的身体好得很,就走路来说,年轻人的脚力都没我快呢,刚才不过下了河,有点冷而已,一会就好了,也别等明天了,等到明天黄花菜都凉了。”

    爷爷脾气的确好,不过也有犯倔的时候,越老脾气就越倔,跟小孩似得,哑婆看爷爷坚持,也没好说什么,嗯了一声:“那好吧。”

    然而,爷爷却不知道,就是这一次,爷爷的身体因此落下了病根,我的担子也变重了。

    不过把女水鬼引上来,哪有这么简单,女水鬼生前也是成人,不比孩童心性。

    不过哑婆自有办法,哑婆看了看时间,问道:“老霍,之前周成也溺死在黑河里变成水鬼是不是。”

    “对,有这个事,他媳妇都是被周成拉下黑河的。”

    哑婆满脸褶皱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又问道:“老霍,这夫妻的生辰八字你都知道吗?”

    爷爷为了处理黑河事件,早就把这一家人的生辰八字背的滚瓜烂熟,一张口就说出了夫妻二人的生辰八字。

    哑婆反复念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嘴里念念有词。

    接下来,哑婆拿出一堆花花绿绿的纸,还有几根竹篾,剪刀都不用,随手一撕,就是个形状,再把竹篾放进去,用浆糊黏好。

    过了不多会,我和爷爷简直像看变戏法似得,就看到哑婆做好一架半人高的纸船,还扎好一具纸人。

    这具纸人五尺多高,身穿黑色小马褂,头戴白帽,摸样生的鬼里鬼气,活灵活现,哑婆还在纸人额头上写上“差”字。

    只是冷眼一瞧,似乎美中不足。

    纸人扎的虽然生动,只是大大的眼眶,没有黑色的瞳仁,一眼望上去,难免少了些灵韵之气。

    “哑婆,你做纸船、纸人干嘛,是要烧给他们夫妻吗?还有这纸人怎么不画上眼睛。”

    哑婆哈哈一笑道:“我自己用的。”

    我一听,吓了一跳,哑婆竟然说给自己用的。

    纸人纸马这些东西,大多都是烧给亡人用的,希望亡人在地下收到我的金银冥纸,纸人纸马,有人服侍有马坐,不过现代人,一般不烧纸马,大多都烧小轿车。

    哑婆这人行事诡秘,法术也是稀奇古怪的,如果不了解她这个人,还真的有些后怕,不过我在听说过哑婆的事情后,我知道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做好纸人纸马后,哑婆拿起了毛笔,沾了少许墨水,朝着纸扎人的眼睛点去,毛笔一点下,如同画龙点睛一般,纸人顿时变得栩栩如生,如果不细看,没准以为是真人呢。

    哑婆这才跟我解释道:“东子,这你就不懂了吗,为什么不给纸扎人画上眼睛,即使画上了,也要用布条封上,实际上这都是纸扎禁忌。”

    哑婆说街上的亡灵多如牦牛,不过他们大多都属于虚空过往,也就是过路的。

    这种亡灵虽然没有怨气,不害人,没有实质,飘荡在虚空中,其中不外乎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是最可怜的一种鬼。

    这种鬼被亲人和阴间遗忘,漫无目的的游荡在世间,饱受风吹雨打,自然想要找一个地方或者身体栖身,这就有了鬼上身等等灵异事件。

    一旦纸扎人画上了眼睛,就跟人无异,孤魂野鬼就会附身于开眼的人形纸扎,因为传出人形纸扎闹鬼的传说。

    要亡灵不附身在纸扎上,就不能画上眼睛,即使画上了,也要蒙上封条。

    天压抑的深沉,一具开眼的纸扎人被哑婆摆在青石板上,就好像一具大活人站在我们中间似得,冷不丁的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哑婆拿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的都是无根水,她把水倒在手掌上,把手打湿,然后手上的余水撒在纸人身上,开始念道:“开你黑发细如丝,开你眉毛两边分,开你一双龙虎眼,开你一只猪胆鼻,开你脚跟能落地……”

    哑婆鬼里鬼气的念着咒语,一会又唱又跳,声音比杀猪还难听,看的我尴尬症都要犯了,忍不住问道:“爷爷,哑婆这是在干嘛?”

    “嘘,不要说话。”

    爷爷神情凝重,视线全都集中在哑婆身上,而我也没搞明白哑婆到底在做什么。

    哑婆神神叨叨的把咒语念完后,把半人高的纸扎船丢在水库上,奇怪的是,纸扎船居然浮在水面上。

    不过我想可能是哑婆在纸扎内用竹篾支撑,纸扎的重量轻于水。

    不过接下来的这一幕,真的是令人咋舌,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打死也不会相信的,用现代话来说,这不科学!

    哑婆把纸扎人抱到纸船上,自己纵身一跳,稳稳的落在船内,自己手里打着一把诡异的大红伞,回过头来,阴气森森的一笑,那张枯瘦的脸上是一道道深坑般的皱纹,是经历长期苦修磨练出来的印记,慢悠悠的说道:“老霍,我先去了,到时候我那边得手后,女水鬼一定会从水底浮上来爬到岸边,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行,那你小心点。”

    纸船载着纸扎人和哑婆顺水而下,我只是远远的看着哑婆打着一把大红伞,脸色黄蜡,瘦骨嶙峋,一副弱不禁风,行将就木的样子,真的是阴沉的令人心寒。

    最奇怪的是,一个大活人站在半人高,没有任何载力的纸船上,纸船居然不沉,还稳稳托着哑婆一路快速顺水而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