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想起自己的观点在今天已经多次被打脸,嘴巴张了张后说道:“先看完战事再说!”
如果明军真赢了,自然没问题。海兰珠也不催,实际上,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土山那边,都顾不得其他,包括她本人。
此时,战场上,除了火炮还在轰轰地开着炮之外,明军的弓箭手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射出大量的箭支,终于力竭撤出了前线。伤亡惨重的建虏,终于得有机会冲上去了。
这其实也就目前的建虏还能有这士气,毕竟他们对上明军,长期以来一直打胜仗,已有不少的心理优势,否则换了别的军队,死伤这么惨重,早就撤下去了,那还可能继续冲锋。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看得远处的皇太极很是心痛。为了咬上明军,不让他们撤退,他可是接过了济尔哈朗的指挥权,把白甲兵派在最前面去攻坚,结果没想到死伤那么惨重。
就刚才那会,要是再坚持一刻钟的话,皇太极绝对要下旨撤兵再说了。
看着明军弓箭手力竭退去,大清军队终于冲了上去,皇太极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死伤惨重,但战术目的还是达到了。只要能咬上明军,犬齿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掩护后续攻城军队能顺利攻城,那刚才的代价也不是不可接受。
然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虽然两军短兵相接了。可明军那个红色的方阵几乎就没什么缺口出现,建虏攻过去后,硬是攻不进去,就看到建虏这边的人潮拥到明军阵前之后就停滞在那里了。不过后续建虏还在源源不断地上。就好像明军那军阵犹如一个无底洞,建虏上去多少就吞了多少下去。
“陛下,赶紧鸣金收兵,不能再打了!”范文程冲到皇太极的马前,带着惊慌之色大声劝说道:“明军这军阵,乃是戚继光的鸳鸯阵,最是适合这种战事。这等于我大清军卒一个对上明军一队,这样是打不过的,必须调整对策才行!”
皇太极以前参加过浑河血战,刚才他也在看两军对战,已经有所察觉,此时得到范文程的确认,确实就有点慌了。
要知道当年的浑河血战,戚金所领的戚家军结阵对抗先汗的攻击,连续斩杀战败退下来的十多员将领,依旧是没有冲开戚家军军阵。他们长短兵器配合,上去多少死多少,最后还是调来了火炮,才轰开军阵的。
如今戚家军阵再次重现在眼前,皇太极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理智告诉他,必须当机立断,把军队撤下来调整对策,可此时要是撤下来的话,死伤那么多,好不容易与明军接战,就都要前功尽弃了!这让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皇太极转头看看侯着的军队中,已经准备了好多简易云梯,就在等着前线和明军混战到城墙下,就可以参战攻城。他又转头看向土山那,发现还是没有一点进展。那个明军的军阵,就犹如一块红色的巨石,任凭人流冲击,犹自巍然不动!
“陛下,再不撤,死伤更多!”范文程急了,上前一把扯住皇太极的战马缰绳道,“陛下,戚家军阵不是这样能攻破的!我们大清从一开始就错了,再不撤……”
皇太极终归还是皇太极,比起一般人,还是能拿的起放的下。理智战胜感情,面有痛色的挥手,低声喝道:“鸣金收兵!”
事实上,满洲族人就那么多人数,能征善战的青壮实在有限,皇太极耗不起!
就算是悍勇闻名的鳌拜,看着前线那个明军方阵犹如绞肉机般绞杀冲上去的大清军卒,他也没劝阻皇太极这道收兵的旨意。
皇太极脸色沉痛,不过还是咬着牙吩咐道:“传旨骑军注意,明军要是追击离开土山,脱离两侧的火带的话,拦腰截断,不教明军再能退回去!”
范文程听到皇太极进退有据的旨意,终于松了口气,再次转身看向土山那,一脸的震撼。
谁都知道戚家军阵厉害,可一直以来,就只有戚继光练成了。在浑河血战之后戚家军全军覆没,原本以为不会再有。没想到今时今日,明军竟然又练成了一支。
稍有不同的是,原来的戚家军,远程武器是鸟铳,而这支明军是弓箭手。如果是一般的弓箭手的话,是比不过鸟铳的,可这支明军的弓箭手,竟然全都用的是硬弓,有这么夸张的么?
这时候,范文程也不得不再次为明国的国力惊叹。有这样的底子,要打败这种庞然大物实在是太难了!
前线建虏久攻不下,士气早已跌落低谷,听到“当当当”的鸣金收兵声音,顿时都松了口气,犹如潮水退潮一般“哗啦”一下退了下来。
这个鸣金收兵的声音,同样震撼了磨蹭上前,至今离土山前线还有一段不小距离的蒙古人。不管他们之前是怎么认为的,眼下看到的,听到的,是清国的精锐军队在野战中败退下来了。换句话说,就是清国败了!
在这之前,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清国在这次的战事中竟然会败!可此时此刻,眼前的一切,特别是清兵退下来后,在土山那边,明军阵前,留了一地的尸体。甚至都有堆堆叠叠,都快成人墙了。
虽然能看到,明军也有死伤,可能看出,双方的死伤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就感觉是以前明清两军的战损调了一下,简直太让人意外了。
看到明军并没有追击,蒙古人退到安全距离的位置就停了下来,傻傻地看着土山那边,一个个目瞪口呆在那里。
建虏退去,明军从容打扫战场,忽然齐声大喊道:“建虏,土鸡瓦狗也!”
第一声后,盖州城头上的明军也跟着齐声高呼:“建虏,土鸡瓦狗也!”
声音嘹亮,震耳欲聋,在盖州城的上空久久回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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