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山脚拐出五六骑,往这边飞驰而来,从身上着装一看就知道是大清探马。个个都是伏在马背上,就好像身后有老虎在追赶一般。
还没等这些人有个什么想法,隐隐地,就听到了更多的马蹄声,就似天边的惊雷,滚滚而来。
那几个探马看到前面的人,就有一人挥着手,叽里咕噜地喊了起来。那些监督的建虏一听,脸色都变了,再也顾不得监督那些朝鲜官军,纷纷往自己的战马跑去。
而那些朝鲜官军虽然听不懂那些大清探马在喊什么,可他们从这些惊慌的神态上能自己猜出,大概是明军杀来了,而且是能杀得这些大清探马狼狈而逃的。
顿时,朝鲜官军中机灵一点的,立刻一抛手中工具,撒腿就跑;而那些反应迟钝些的人,则在看到山脚拐出大队的明军时,才反应过来,也跟着抱头鼠窜了。
很快,前面的动静便立刻禀告到多铎这里,“报主子,登莱巡抚领四百多骑军,用劲弩射杀我探马,驱赶修路的朝鲜官军,一直往这边杀过来了!”
“什么?”多铎一听,惊讶万分,他不惊反喜,马上追问一句道,“真是登莱巡抚?”
“回主子,就是登莱巡抚旗号,‘卢’字旗。”
多铎一听,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立刻大声下令,让前军迎击。不过他也谨慎,随后又下令其余手下加强戒备。
等过了一阵,就在多铎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前军派人回来禀告道:“主子,登莱巡抚未与我前锋接触便已逃走,请主子示下,是否追击?”
“他娘的!”多铎一听,不由得大骂一声。随后他也明白过来,就四百多骑军的话,肯定不可能会来冲击大清本阵。
这么想着,他便下令道:“不用追了,护粮为主,多派探马,加强戒备。”
“喳!”传令兵领命而去后,护粮队又重新开始前行。不过走了两里路后,就又不得不停下来了。多铎上前观看,就见官道地面坑坑洼洼的,那些朝鲜官军在忙碌着填坑。
到这时候,他一下便明白了登莱巡抚的用意,看来是想拖延运粮队伍的行程。
多铎想明白了这点,不由得心中冷笑道:“这是想用他以前的招数来劫粮?呵呵,也不想想本贝勒的兵力,就算拖延又如何,敢真来劫粮的,就灭了你!”
想归想,行程终归是耽搁了,运粮队停下休息。自有多铎的手下,调派了更多的朝鲜官军加入到官道的整修之中。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这一段路整修的差不多,运粮队又要出发时,却见前方又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到达多铎的面前,大声禀告道:“主子,登莱巡抚领军伏击我探马,死伤三十多人,而后又驱散了前方修路的朝鲜官军。”
“什么?”多铎一听,这一次没有不惊反喜了,而是带着震惊喝道,“不是多派了探马,怎么还死了这么多?”
“回主子,登莱巡抚的劲弩实在厉害,他们又伏在暗处先动手,实在防不胜防!”
多铎听了实在恼怒,立刻下令,加派精锐,在前方为大军开路。这个命令一下后,果然官道这边,就再没有什么动静。
但是,让多铎恼火的是,官道两侧的险峻山岭中,那些搜索埋伏的朝鲜官军,却真得遇到埋伏了。一阵厮杀后,朝鲜官军纷纷败退下来。
多铎闻报,不由得冷笑道:“哼,原来是想在这一带伏击本贝勒,既然已经识破,呵呵……”
他立刻下令,派出精锐手下,开始仰攻山头,夺取制高点。等到夜幕快降临时,山头是拿下了,可连一具明军的尸体都没拿到。那些明军狡猾得很,眼看着不能守,就早早地撤走了。
领军攻上山头的建虏头目很想追过去,可想想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要保护粮队,就只能愤怒放弃,回报山下的主子。
多铎看着夜幕降临,想着今天就没走多少路,不由得有点烦躁起来。对于这样的战事,他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
然而,这又有什么法子,只能继续在野地里先过夜,等天明再继续赶路了。
夜色慢慢地越来越深,人也慢慢地越来越困乏。可就在这样的当口,厮杀声又响了起来,就在队伍的后方,那些朝鲜官军在黑夜里,狼狈乱套,而明军大声杀敌的喊声,则喊得这一片官道都听得很清楚。光听这声势,颇有大军来攻的阵势。
就算是建虏老兵,也没法安然入睡,纷纷起来戒备。多铎自然也被吵醒,立刻下令后军出动,迎击后面的明军。
但是,等到建虏攻出去时,却又不见了对手,显然是看到这边的反应后,来攻的明军又溜走了。
多铎听闻,气得暴跳如雷!大骂明军无耻,不要脸,不过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应对。
等到建虏这边安静下来后,时间到了后半夜,建虏的后方再次响起了厮杀声,一如上次,看似来势汹汹,可当建虏精锐出动时,对手又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多铎顶着一双熊猫眼,命令护粮队再次启程。他巡视车队时,看到有不少手下有打哈欠的情况时,他忽然明白了。
此时的他,终于收起了对东江明军的轻视之意。他决定了,要是今晚还不能赶到前面的城镇过夜的话,必须要找空旷地扎营过夜了。否则这样下去,自己的手下就是再精锐,也会被那些明军搞得精疲力竭。
虽然多铎意识到了这点,可他有粮食拖累,明军又使故计,破坏官道,铁骑骚扰,虽然不是所有山头都适合埋伏,可终归又被拖累了行程。大部分人也一惊一乍的,空耗了很多精力。
未到天黑,多铎便下令在一块空地按战时扎营。为防意外,那些朝鲜官军自己单独一个营盘。这样,应该能确保安然过夜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