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就快收下吧,”阿驰冷颜冷色道,“有钱也好给自己搭个心脏支架,做医生的动不动就昏倒,以后怎么给患者看病?”
医生汗颜,他的这种心脏病的确需要安放支架,但是因为他的心脏天生有缺陷,只能安放一种美国进口的特殊支架,因为价格异常昂贵,所以直到快要退休,都还没攒够这笔钱!
不过,看来现在好了……
他喜滋滋地扶着助手的胳臂,朝外走去,临出门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目光中带着点担忧,
“对了,这位先生,你的夫人虽然误服了一次可卡因,但是从她表现出的症状看来,这种毒品的纯度非常之高,一次就足以上瘾,您还是……需要做好一些心理准备……”
夜斯洛眸光深沉,作为东南亚地区最大的毒枭,他何尝不知,这种高纯度毒品一次就足以上瘾,但,当务之急,是保住她们母子三人的性命,其余的,他慢慢再来想办法吧……
看着夜斯洛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医生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这位英俊的型男明显爱惨了躺在床上的这个美女准妈妈,从他刚才穷凶极恶逼迫自己全力施救足以看出一二,看来,日后,这两人可都有的罪受了……
金三角大庄园。
奢华温馨的卧室内,只亮着一盏小小莲花型的壁灯。
夜斯洛赤着脚从浴室走出,强健的腰际只系着一条浴巾,双臂抱着身穿白色浴袍,长发依然湿漉漉的程琉璃。
将怀中的女人放在床上,他顾不得自己鸦羽般的黑发依然淌着水珠,拿出吹风机,一缕缕地将女人的长发吹得干爽柔顺。
在医院,确定她们母子脱离危险境况后,夜斯洛便带她乘坐直升飞机回到庄园。
知道他的女人素有洁癖,每晚不经沐浴便无法安睡,他抱着她,在冲浪浴缸中洗过澡,这才抱她上了床。
洗澡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出了些微的异样,她的长发虽然已经很是稀疏,但是却不再有脱落的迹象。
她的皮肤也开始变得娇嫩柔滑,虽然尚未恢复到原先中毒前的状态,但是较之前一阶段,已经是有天壤之别。
看来,可卡因在她的体内已经发挥作用,开始拮抗“怨毒”的毒素。
可是,这终究是饮鸩止渴,可卡因这种毒品,一旦上瘾,会让好好的人变得不人不鬼,最后精神崩溃,骨瘦如柴,全身多器官衰竭而死。
现在唯一希冀的,就是程琉璃只不过服食了一次毒品,一次而已,希望她不会因此对可卡因上瘾。
他又想起在医院里最后同医生的对话:
“服食过一次可卡因,会不会对胎儿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医生:“前三个月产生畸形的可能性很大,五个月后胎儿各器官发育稳定,而且孕妇又只服食过一次毒品,产生不良影响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但是也不能完全保证没有任何影响,等孕妇病情稳定下来后可以做一次b超检查,以确保无虞。”
但是,程琉璃目前的状况,还没有怀孕满五个月,也就是说,这次服食毒品,还是有相当大的危险会对宝宝产生致畸影响……
他不能再想下去!
虽然知道,程琉璃从庄园逃脱,一切都是为了他能不受索菲娜的摆布,可是,他不能告诉她,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从即将疯狂的索菲娜手中拿到全部解药,但是……部署了那么久,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沟通不良,最终仍然是失之交臂。
这件事情,并不应该全部怪责在琉璃的头上。
最一开始,是他没有信守承诺,欺瞒了她一些事情,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她中了毒,又怀着孕,他不想她为了这件事情再担忧受怕,总想着所有事情他会扛起来,为她处理得稳妥熨帖,却没有想过,程琉璃也是一个人,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态度……
他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能够付出的代价,却从来没有想过,程琉璃,她是否会接受这样的付出。
换一个角度去想,她是真心爱着自己,不愿意因为她的缘故让自己遭受任何的胁迫和摆布,所以她才会不管不顾地拖着怀孕四个多月的沉重身体,在昏暗的地下隧道穿行了十多公里,走到双脚血肉模糊,也不惜要逃离他的身边,断绝索菲娜胁迫自己的任何借口。
这个小傻瓜,她怎么会这么傻,难道她以为堂堂夜斯洛真是是那么容易摆布的一个人吗?
一个枪林弹雨里来去,黑白两道通吃的暗夜帝皇,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被人束手掌握,恐怕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他早已经不知死去了多少次!
他也许算不上最强大的,但是,他绝对有能力扼住命运的咽喉,给自己的最心爱的女人一个安稳无忧的未来!
只可惜……
两人彼此都太为对方着想,彼此都为了对方不惜付出牺牲自己,如同在暗夜里摸索行走的两个人,最后反而在命运的捉弄下失之交臂。
如果,他不禁懊恼地回想,如果当初他对她毫不隐瞒,坦诚相对,结局,会不会完全改观?
他的璃璃,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坦然接受别人付出的自私的女人,即便那个人是与她心心相印山盟海誓的爱人,她所允许的接受,从来都有着她自己的底线,朝出这个底线,她不会接受这份馈赠,也不会允许他掏肝掏肺地付出。
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隐瞒着她的原因。
毕竟,同堂堂一国王室作对,公然绑架王子,即便是最不被重视的那个庶出王子,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稍有纰漏,事迹败露,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