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能没有让你尽兴,抱歉,这是我的失职,不过医生有说,只要再过半个月,我就可以……”
“够了!”程流离面红耳赤地喊停,“你不要再说了。”
“好的,不说,”夜斯洛的神情充满了恶魔的邪气,“到时候我们直接用做的!”
“!!!!!”程流离咬着下唇,瞪着他,简直是无语!
她伸长手臂,从床头拿起自己的睡衣,正要换上,目光落在枕头上的时候竟然愣怔了一番。
枕头上,杂乱脱落的长发密密匝匝地散落着!
白的枕,黑的发,看起来格外令人悚然。
回忆起这怀孕的几个月,的确脱发比较厉害,不过她都以为这是孕期的正常反应,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当然,那些少量的脱发都没有达到今天这么触目惊心的程度!
“怎么了?”夜斯洛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提步走了过来。
程琉璃立即将睡衣从头上套了上去,同时身子后仰,遮蔽住他看到枕头的视线。
“没什么,只是有点,呃,想我妈妈了……”情急之下,她胡乱地诌了一句。
“你放心,伯母我一定会尽快帮你找回来,别为这个烦心了,知道吗?孕妇就应该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这样宝宝才能健康成长——”
夜斯洛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伸臂揽住她的肩头,温柔地抚挲着她柔如丝缎的长发。
触手所及,一大丛的长发竟然应手脱落下来!
夜斯洛的神色微微一僵,不敢再动,将那丛黑发团在手心,趁着程琉璃不在意,塞进床头和墙壁的夹缝中。
真的没有想到,她的中毒进程竟然真的加快了!
殷药儿说得没错,照这样的速度脱发,她很快,只怕就会成为一个秃子,而那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即将到来的失血症。
昨晚,他已经管中窥豹地见识过了。
欢爱过后,她累得昏睡过去,而他竟赫然发现,从她的鼻中,蜿蜒地流出鲜血来,量不太大,很快也就止住了,他用湿热的毛巾替她擦拭了颜面,擦拭得一丁点的痕迹也看不出来。
可是,这样的隐瞒,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找到“怨毒”的解药。
不然,总有一天,她不是死于巨量的失血,就是无法呼吸的肺纤维化!
他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可是,脸上挂着的笑容,依然是那么镇定如常,甚至比以往还要更加宠溺柔情。
“你知道我妈妈在哪里么?”程琉璃的神情焦急了起来,只要一提及母亲,她就无法保持平静。
“嗯。”夜斯洛似是不想提及这个问题,淡然地开口应对她的急切,“放心,我会尽快帮你找回她的。”
“她在哪里?”她紧紧抓住他的手,用力得连指节都泛白起来,母亲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她怎么能够不打破砂锅问个清楚明白。
夜斯洛微蹙起眉头,“你先不要管那么多,伯母现在很好,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没有生命危险,应该也没有吃什么苦头,我会……”
“她在哪里?”程流离翻来覆去只有这四个字,目光紧紧地擒住他,不容他回避,抓着他的手指却轻轻地颤栗起来。
夜斯洛张口,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她,在哪里?”程流离像是一具只会发出这四个字的木偶人,固执倔强地坚持到底。
“在索亚其。”夜斯洛终于松口。
“什么?”程流离讶异失色,“怎么可能?她……我……楚易伦明明有告诉我……”
“人不是他抓的。”夜斯洛只用一句话就尽释她的语无伦次。
“那么,是谁?是蔷薇夫人吗?她抓我妈妈做什么?”
“我想,人也应该不是她抓的,她还没有这个本事,从市秦市长的公子手中把人抢走。”
“那到底是谁?他们抓我妈妈的目的是什么?”
“我现在具体也没有弄清楚,还不知道这伙人抓走伯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我手下的人既然能探知到她的下落,那么一定很快也能把伯母解救出来,你别紧张,我已经派人登陆索亚其,一有消息马上会回禀过来的……”
“可是——”
“别想那么多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做到?我答应还你一个安全无恙的程琴,就绝对不会食言,ok?”
夜斯洛将食指竖起来,放在她柔嫩的唇瓣前,安抚她面色绯红的急切与不安。
“现在,该到早餐时间了,乖,好好吃饭,不然,饿坏了小宝宝不要紧,饿坏了你这个大宝宝,我可是会心疼的!”一脸的宠溺与柔情,让她再也说不出其他怀疑的话来。
明明知道,夜斯洛应该是有事情瞒着她,可是他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他若是不想说,就算她拿棍子去撬他的嘴,也是撬不出什么话来的。
好吧,既然他说一切交给他,那就都交给他好了,不过——
她抿了抿唇,“好,我听你的,不过,你得给我一个时限,什么时候我能再见到我妈妈?”
“很快。”
“很快是多快?下一秒么?”
夜斯洛瞪着她,她也回瞪他。
两人瞪着瞪着都不觉哑然失笑起来。
夜斯洛,无奈地,“琉璃,你以为我是神么?”
“嗯,”程琉璃重重点头,“在我心里,你就和天神差不多。”
“咳咳!!!”夜斯洛像是嗓子里卡了鸡毛,但是一脸又得意又是拼命压制不想被她看穿的神色还是令她忍俊不禁地扬起了唇。
“好,那我就答应你,半个月之内,让你们母女团聚,好不好?”
半个月?程琉璃第一反应是时间太久了,可不可以再短一点?
可是一看到夜斯洛依然失血苍白的那张脸,话到嘴边就变了味儿,“你别太勉强自己,其实只要你尽力了,不论半个月一个月还是……更长时间,我都会很感激了……”
“感激?”夜斯洛重复她话里的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