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女人!她一定是下到了湄公河里才采摘到这种长在水边的植物!
她到底是不是脑子进水,才会选择在水流暴涨的时候下河,知不知道每年在湄公河因为溺水身亡的人有多少!
“如果你坚持不用我的麻醉剂,那么你也甭想强迫我用你的止血带!”左手抬起,迅捷地拉开医生刚刚扎好的止血带。
夜斯洛眼底的怒火瞬间涌动成可怕的红色岩浆,没有人知道,前一天程流离刚刚被带回来时就接受了医生的全面抽血体检,结果表明,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她血液中的血小板计数非常之低。
血小板在体内的作用主要是凝血止血,也就是说,她体内的凝血机制存在着很大的障碍,也许只是一处小小的伤口,处理不及时的话,也有可能出血不止甚至危及生命。
而现在,这个该死的女人,却用这么危险的举止威胁他使用那可笑的什么麻醉药物!
对峙着她倔强坚决的目光,看着手背的鲜血依然一滴滴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最终还是他先青筋毕露地咬牙妥协,“来人,帮我注射麻醉剂!”
麻醉剂被注入局部的伤口之处,她手腕的止血带也被同时扎好,很快,他背部便是一片麻麻酥酥的感觉,而她手部的伤口,也停止了继续流血。
一片又一片的霰弹碎片被从伤口挑了出来,医生开始缝合伤口。
田甲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看看夜斯洛,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程流离,欲言又止。
“什么事?”夜斯洛冷声道。
“……”田甲再次睇了一眼程流离。
程流离没有等待夜斯洛的驱逐,“我先退下了。”
夜斯洛没有阻拦她的行为。
她心下略略心酸,以前的他,是从来不会避忌她任何问题的,记得有一次她给他送牛奶,恰遇他正在电脑前召开机密视频会议,她还被他拉坐在大腿上,一同参加了那个会议……
可是现在,那样的信任一去不复返了。
田甲看着她跨出房门,走远几步,这才迫不及待地开口,
“洛少,从德**事化管理学院传来消息,影儿小姐昨晚突然从寝室失踪了,按照校方的监控设备看来,是有人协助小姐逃离,十多位巡逻保卫全都被打晕,另外,一直在夏威夷群岛度假的夫人也同时失踪,不排除是两人早有预谋的筹划……”
夜斯洛的眼睛轻眯了起来,似有一根磨砺的尖针寒光闪烁,
“终于还是行动了,传我的话,在全球****系统布下通缉令,找到踪迹后先不要打草惊蛇,我要看看她们和夜斯昊汇合后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是不是和我的预测相同……”
田甲压低声音,“洛少,您是不是怀疑,索亚其那个新登基的国王,亚里欧?”
夜斯洛冷笑,“亚里欧?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田甲弓腰驼背,非常狗腿地谄媚开口,“那到底是谁,敢在爷您的头上动土?”
“不管是谁,短期内他都自顾不暇,没有什么精力再来找咱们的麻烦!”薄唇一扯,露出一抹冷峭的讥笑。
“那是,那是,这次偷袭我们的人,十有**都被击毙,侥幸剩下的那些残兵败将,还不知道我们在他们的战斗机上……”
“田甲,你的话有些多了!”夜斯洛不紧不慢地开口,医生已将他背部的伤口完全包扎完毕,协助他穿好衬衣与西装,只是一眨眼,从一头负伤的猛兽又变回华贵俊美的冷漠贵族。
田甲弯腰躬身,及时地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言语。
“庄园旁边就是我们的地下工厂,这块不能放弃,回头你带人把毁损的地下通道和庄园内外重新修葺一番,这儿还作为我们主要加工产品的据点。”
“是。”田甲恭敬作答,似是犹疑了几秒,“庄园里的那些下人……”
夜斯洛沉吟了一下,“带领他们原路返回,但是记住,隔断他们与外界的一切接触,务必保证地下通道的隐秘性!”
“是。”田甲领命,转身离去。
而夜斯洛,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闪而过的诧异。
怪不得田甲会做如此神情,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往常的自己,庄园内部的那些个下人,连一个活口也别想留。
庄园下面的那条地下通道是专门用来运输毒品的,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除了夜斯洛的亲信,还从来不曾在这么多人面前曝光,那些下人们只要有一个嘴不牢靠,他们的地下加工厂就有可能会被对手全盘剿灭。
可是,自从几个月前他在阎王地府门前绕过那么一圈之后,就变得多少有些敬畏生命起来,不再视人命如草芥,随随便便想砍就砍,想杀就杀。
“伤口包扎好了吗?”他站在镜前,仔细打量着镜中的男子,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别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包扎好了,洛少,洒了止血药粉,只要不是用力挣裂伤口,不会再出血的。”
“好,”夜斯洛转过身来,“把程小姐给我叫来。”
“什么?”程流离惊叫起来,“你要我陪你去出席宴会?你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应该好好躺着休息才是,给主办人说一声,他们肯定不会强人所难的。”
夜斯洛,“……”
阿驰在旁开口,脸色冷硬,“洛少正是主办人。”
“啊?那取消了改天再请不行吗?”
“你想让洛少对所有人宣称他刚刚受了重伤,庄园几乎被人毁于一旦吗?”
“这?”
“让你陪伴洛少,只是为他打个幌子,不要让旁人看出他受伤,你放心,宴会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洛少去露个面,说几句场面话就结束了——”
程流离侧头看了看夜斯洛,灯光下,他薄唇轻抿,周身弥漫着冷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