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目的是当真想要找袁天顺帮忙,可最后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无力回天的事情。
袁天顺既然答应了要帮他们跑腿,那这事就不会说说而已,毕竟还有两天时间。
这件事情迫在眉睫,再加上行东和他之间的事情一直还没有得到解决,所以也想趁这个机会顺便摆平。
这中间的穿线人是杨威,不知道杨威怎么安排,总之就是要尽快。
“威哥,之前给你说的那事,现在什么情况?”袁天顺一个电话打过去一点都不啰嗦,直接上干货。
杨威还在装糊涂,是因为他觉得这事还得思索再三。
“你给我说那么多事?现在问的是哪一件?”杨威故意扯开话题,“我还以为你要我帮你约海雨飞。”
“约她就太简单,也不需要你,”袁天顺毫不客气,“之前给你说的,要把一个当官的约出来,到底约到没有?是哪个部门的?”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杨威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叹了一口气表示难为说:“现在这些当官的,各个小心得很,不是那个人他还不买你的账。就算你是平头小老百姓找他有事,那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要咋办?你不就是当官的,虽然是小官,但是当官的就能理解当官的那一套。”袁天顺说着很懂那一套似的。
杨威不想和他在电话里纠缠,因为电话里面说这些,大多时候不安全,就算电话是个人隐私。
所以他们决定见面再说。
要找一个当官的,搞定地皮的事情,也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因为现在行东和袁天顺才是大老板,杨威的存在,当时是没有说什么利益瓜葛。
袁天顺约他们见面的地点在一个网吧,网吧里面有个豪华包间,三个不算老也不算小,在这里说事情,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怀疑。
电脑是开着,游戏挂机。
“我只是一个小官,甚至连官都算不上,所以要找一大官,找一个说话能算数的官,恐怕还是有些难。”杨威第一个表态。
三人围坐在一起,谁都面对谁。
“那就先要当官的看上我们。”行东沉思一会儿。
袁天顺当时就说:“那就是引起注意!看上我们?总不能找几个洋妞送过去,明目张胆,那样做太冒险。”
这是很早以前的套路,风险太大。
“你怎么老往那方面想?”行东大大吸了一口烟。
“你们套路我,我还不往那方面想?”袁天顺老实说。
杨威补充解释说:“我们说的是要引起注意,你理解的‘看上’就想错了。”
不管是“引起注意”还是“看上”,在他们谈话之中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要把当官的找出来。
“我有朋友在高原上支教,他那边土特产丰富,我们送点东西,应该引得起注意。”行东带头说了一点正经的东西。
这事算是靠谱,两人顿时伸长了脖子,“是什么特产。”
行东掐灭了烟头,看他们那么稀罕样子,这回总要给自己显摆一回,干咳了两声,“虫草、鹿茸、贝母、人生果、雪莲花......”
“据我所知,这人生果和雪莲花,都是电视里面吹出来的,哪有那么珍贵?”袁天顺一只手靠在下巴上。
没等行东回答,杨威接嘴说:“就是,这人生果是《西游记》里面的,这雪莲花是武侠剧里面的,随处可见。”
“人们就知道电视里面的,不知道电视里面是骗人的吗?还有,《西游记》里的人生果是长在树上的,我说的人参果是长在地下面的,那能一样么?再说了,武侠剧里面的雪莲花人家说的是天山雪莲,这是高原雪莲。”
行东自己说得有些糊涂,干脆不纠结直接说:“反正你们别管好吧,人家当官的就是喜欢那些玩意儿,你们就说要还是不要吧?”
场面看似闹得有些僵硬,不过这只是表面,在内心深处,他们已经无话不说。
“要,当然要!”两人异口同声。
袁天顺表明自己目的,这件事要尽快,但是没说为什么要快。
他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帮自己,也是在帮学校,所以有些沾沾自喜,害怕把学校的事情掺杂进来,两人怕是要笑话他。
货的事情不用担心,今晚就可以从飞机上带过来。
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给杨威,杨威想尽一切办法把东西交到一个当官的手里,这个当官的他们选定目标,松市东城规划总局,局长。
这人姓赵,人称赵局长,为人贪财好色、滥用职权甚至以权谋私,这些特点都没有显露出来,目前在人们的心中就是两袖清风的正经官。
杨威除了自己的局长又没有什么再高级的人认识,但是赵局长的住处,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问题。
货是当天夜里就到了,杨威目前只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寄快递。
寄货人的号码杨威不会傻到填自己的,他填袁天顺号码,第二天一个短信发送到袁天顺手机里,内容只有三个字,“你是谁?”
袁天顺正在着急之中,此时三人还坐在一起等消息,袁天顺看了是那个号码,赶紧拿出来给他们看,“怎么回?”
三人手脚慌乱,都是头一回暗地里较量,费尽心思编出来一条短信,然后觉得不对又删掉重写,反反复复好几遍之后时间浪费了好多。
这次短信回复过去多了几行字:尊敬的赵老板,收到的礼物还满意吗?交个朋友吧。
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给对方有台阶可下,他们把赵局长的称呼改成赵老板,这要是讨个说法,做生意的赵老板又咋的。
不过当真要是被追究,别说是赵老板,就是赵乞丐,那也必须吃了的都给吐出来,吐不出来打得你吐出来。
不过这一条短信过去之后,赵局长就再也没有回短信。
等了两分钟时间已经足够,他这么个文化人儿要是半天憋不出几个字那是不符合逻辑,袁天顺推测他是不想回复,送过去的东西也要打水漂。
“电话给我。”袁天顺一把抢了行东手中电话。
“老子就不信,这个世上还有不贪的官......”说着就开始自己动手拨号。
电话响了三遍,大家都在等待这心跳时刻。
嘟......
一声干脆震动,是电话被接听声音,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你是谁?”赵局长压低声音试探性问话。
袁天顺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要说的话在心里回了两三遍,应对自如,“赵老板,刚才给你寄的东西只是样品,要是有时间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
“我这号码是公开的,你要是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啊。”
赵局长这号码是公开的,像他这样的人民公仆就应该要小时开机,随时接听人民群众的意见和建议。
“可别,我们就在楼下,我们是小区居民,要见你,这没什么毛病吧?”袁天顺倒是说上瘾,给他施加压力。
赵局长见招拆招,“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建议或者是投诉,再或者是举报,可以写信到市规划局意见箱,我们一律接受。”
“那我要举报。”袁天顺干脆直接和他摊牌。
“这可不能乱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赵局长还是满口威严,“你要举报什么情况?是谁?单位还是私企?”
“具体什么细节我就不说了,给你说大致情况吧,”袁天顺越说越顺,“是这样的,有人接受非法名贵药材,已经开箱,这是不是犯了很大的错?”
嘟......嘟......嘟......
反正事情是没有说完电话就挂了,袁天顺想要气得怒砸电话,但转念一想,这手机不是自己的,砸坏了还要掏腰包给买一个,虽然现在不缺钱,但是不能花冤枉钱。
赵局长长得高大魁梧,鼻梁偏偏高高耸起像巍峨山峰,整个人看起来很威严,对家人倒是关心,家里老婆长得碧玉乖巧,身高只能到他肩膀。
“又出去啊,今天不是周末说好要陪孩子的?”家里那个女人说着就把外套拿过来给他披上,尽管有些抱怨。
赵局长一边开门一边说:“要不了多长时间,你们慢慢准备好我就上来。”
这几乎成了赵局长口头禅,十回有九回不算数,还有一回是迟到,不过这巧妇也能体谅自己丈夫,谁让自己是个家庭主妇,没有工作,只管相夫教子。
妇人来开窗帘往下望,高得让人胆寒。
袁天顺三人还没走开,这是杨威说的,因为他懂这行套路,不过赵局长下去时候只有行东和袁天顺在车里。
杨威好歹是个公务人,不方便在这里露脸,只好回避。
赵局长在车前晃了一圈,袁天顺坐在后排替他把车门打开,但是一句话没说让他进来。
“就是你们?”赵局长一屁股坐下来,“说吧,你们举报的情况是什么个情况?还有,你们的东西我带来了,请你们有事说事,这,就退回去。”
他说着就把东西硬推到袁天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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