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男人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就是看不起女人,别后悔……”
“哎不是,请你注意,不是我们看不起你,而是敬重,真心佩服你,你还想咋样?”大宝的话语也是义正辞严。
柳艳依旧有话要说,可是时间不允许,在不远处有有一道亮光闪来,听得出来是发动机很急促声音,还没点一支烟的时间就来到跟前。
“艳!”刘流重新开车回来,这情景就跟刚才柳艳来时候一样,还没等车停下来,一个箭步飞奔下来,一把抱住柳艳痛哭流涕。
柳艳看见他那一刻,如同重新找到归宿,其实她没那么坚强,好像这是阔别已久的温暖,顿时也哭了起来。
没有再比这样更加凄美的画面,像是早就安排好的,大雨逐渐停息,只不过脚下早就泥泞一片,分不出是个人模鬼样。
摩托车队率先离开,同样一声不吭,就跟刚才来的时候一样,像是神兵天降,然后又离去。
“哎,你们……”杨威朝他们吼了一声,“英雄,留下姓名。”
但并没有回应。
雨声渐息,胜负已分,场景因为刘流和柳艳相拥而变得既温暖又狼狈。
“兄弟们,咱都撤了吧,在这显得多余。”泽文彪发话,看着对面紧紧拥抱的两人,脸皮再厚也看不下去,已经没他们啥事。
默认的结果,刘流以往再多荣誉和成功,在今夜都化作乌有,至少在松北大他不可能翻身,他除了柳艳之外,输得彻头彻尾,唯有赢得她,这个世界上比什么都重要。
晚会结束,战斗结束,对于泽文彪和杨威以及薛东平而言,四年的青春在今晚划上句号,刘流与柳艳亦是如此,但对于大宝和二胖而言,这才刚刚开始。
青春没有散场,朋友情谊只会越来越深厚,无所谓天长地久,只在以前的,现在的,未来的,只要你好。
薛东平回来以后,泽文彪的兄弟帮也就齐聚一堂,他跟大家约定好,以后的以后,这支队伍只能慢慢壮大起来,只能多,不能少。
“今天,只有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废话就不多说了,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整齐过,干了这杯我们还是兄弟,也欢迎东平的回归。”泽文彪起身举杯,薛东平就坐在他身边,那感觉也真温暖。
众人没多说话,坐在大宝身边只顾着吃喝的二胖也赶紧放下筷子,共同举杯。
气氛融洽,酒是好酒,无兄弟一起干杯。
“文哥,你把东平安排在刘流身边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还得我们对东平有偏见,这多少还是说不过去吧……”杨威一口酒下肚开始抱怨起来。
对于这点,泽文彪看着大家期待眼神,想必都想知道一个答案,至少有个前因后果,他还真有话说,“额,这个这个嘛……”
“文哥本来想告诉大家的,”薛东平抢着说:“可是后来考虑到计划周期太长,我们又要毕业,大宝和二胖在松北以后日子,种种因素,这样才有好戏,所以……”
“哎!东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再怎么毕业我们也都有四年感情,这是上辈子四百年修来的福气,差点手足相残,这杯敬你,你必须得给喝了。”
从杨威这语气中不难听出,他不仅抱怨泽文彪和薛东平,又怪自己眼瞎看不穿。
东平无奈,没有理由拒绝,举起酒杯倒满啥都没说,一口气喝光。
“东哥,我跟你接触不多,但真心佩服你,这杯我也敬你。”大宝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不长脑子也长见识,对于薛东平的忍辱负重,他只有恭敬起身。
东平微微一笑,同时起身说:“你是个人才,敢作敢为,比我们几个都小几岁,但没代沟,哈哈哈……”
“全靠哥几个教导了,呵呵……”
两人咣当碰一个,然后只看见喉咙上下蠕动,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大宝这一轮刚结束还没歇息时间,二胖那边早有准备,提前给自己满上,等到时机一到就给敬上去,说来也有一些措手不及。
“东哥,之前对你有些误会,我呢,是所有兄弟之中后来居上,很高兴和你们做朋友,也很高兴你们把我当兄弟看待,这是我的荣幸,我干了,你随意。”
这种情况,薛东平怎么能随意,只能跟着二胖一起火拼到底,只是一杯酒而已,感情都在酒里。
从二胖站起来开始,东平就知道他是一个好玩又搞笑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记在心里,一群朋友之中,他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少。
“二胖兄弟,早就觉得你这人耿直正义,是个可以深信不疑的人,同时你也很有天赋,相信过不了多少时间,你的风流倜傥绝对不下于痿哥,继续努力……”
东平也是豪爽万分,前面三杯下去眉头不皱一下,招架二胖这一杯更加不在话下。
“真好,”泽文彪笑吟吟地说:“看兄弟们都相亲相爱,也希望我们这个大家庭会越来越庞大,前面的路一直走下去,永远不解离。”
听完泽文彪的祝福与愿望,薛东平没敢抬头,颔首低垂,手不自在的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好默默把玩酒杯,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文哥,趁今天兄弟们都在这里,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
“哈哈哈……”泽文彪有些无奈仰头一笑,“知我者,还是东平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关我们几个毕业生的问题,毕业以后,不知道两位兄弟都有什么打算?毕竟寝室我们是再不能住下去,留下的只有怀念。”泽文彪脸上有些尴尬之色。
这样一说,确实是很现实问题。
“没关系呀文哥,可以跟我和二胖住一起,大不了两个男人挤一张床。”大宝兴趣盎然脱口而出。
“那你能记一辈子吗?”泽文彪表情很严肃,大宝无话可说,确实不能。
很多现实的问题,大宝和二胖现在还不会遇到,但那是迟早的事,对他们三个毕业生而言,不得不面对眼前的事,何去何从,今晚之后,各人的命运都不同。
“文哥,其实我……”
薛东平沉默一阵刚要张口说,却被杨威首先表态说:“文哥,虽说这四年专业知识没学到什么,但认识几个铁哥们儿就是收获,在阿彪外卖的日子很快乐,没啥遗憾的,就算明天我们要分离,可我还是舍不得。大四毕业时候也刻意没去找工作,就是想毕业以后还可以和兄弟们一起创业,在不属于自己城市打拼出一片天地。要是学校真的不要我们睡寝室,几个男人也不可能挤一张床,我可以租房子。”
杨威话语虽然很真切,但说来还是不靠谱。
两杯酒而已,不至于让他说酒话,更加不会发酒疯,只是他平时说话一半不可信,今天这样言辞恳切的,肯定出于心里,充满感情不说,就是面部表情也很到位。
当初泽文彪创办阿彪外卖,只是一时年少轻狂,想混日子,想挣钱,谁知道后来的一发不可收拾,无论投入的金钱还是倾注感情,现在都无法割舍。
“文哥,其实我……”薛东平迫不及待,但又有一些唯唯诺诺,“其实我可能要和兄弟们说声对不起……”
薛东平说的时候停顿一下,又把藏在心里很久的话重新组织一遍,“说句心里话,能在松北大认识你们很高兴,但天下没有不散宴席,”他很认真看着每一个人,“我要回老家,乡下还有几十亩水果地,这也是我老爸心愿,他上了年纪,希望你们能理解。”
终于,泽文彪终于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冷门专业。
“哎不是东哥,你说我们好不容易从山里飞出来,应该越飞越高才是啊,你咋的还想飞回去?我们几个兄弟在一起创业发大财不是很好嘛?你读了个大学回去种地你也甘心?”杨威第一个不理解并且反对薛东平。
但杨威想法并不代表薛东平想法,尽管杨威语气带些批评,薛东平早就想好,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云淡风轻地说:“在那个地方生活二十多年,人就是这样,对过去的事物有感情,总要落叶归根的嘛……”
“落叶归根?可是我们这风华青春,也太早了吧,说得好像要死了的一样!”杨威口直心快。
杨威不理解,可总要有人理解,薛东平仅仅是说出自己心里话和想法,总不能全世界都要站出来反对,就好像泽文彪现在乱七八糟心情,朋友,感情,恋人,总要分分合合,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选择,谁也不能替谁决定,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时来运转。
大宝和二胖只有看着的份,因为他们时间还长,还有三年时间给他们考虑,他们可以充实学习,也可以吊儿郎当,一晃就可以过去的事情,时间就是这样残酷。
经过再三思卓,泽文彪觉得还是应该把心里话说出来,趁现在气氛,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