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丘行恭提出的要求,孙涛下意识地是拒绝的,且不说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就算他能过了自己这关,也过不了军法这一关!
玄甲军作为大唐战力最出色的重骑兵,这里面的军规可是比任何一支军队都要严苛,在玄甲军中,故意伤害袍泽,视程度会施以不同数量的军棍处罚,而故意杀害袍泽,这个就更加严重了,将会直接处死,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因此,纵然丘行恭是孙涛的上司,但面对这种要求,孙涛却断然不敢答应!
更何况,先前张康年在丘行恭的授意下挑唆戊字营将士哗变、最终被当众斩首,这件事情孙涛还历历在目呢,作为丘行恭的心腹,他比谁都清楚张康年是受了谁的指使。
眼下他若是答应了丘行恭的要求,事情一旦闹大,段志玄肯定要追究他这个乙字营校尉的罪责,他敢保证,到时候丘行恭肯定不会救他,也救不了他!他很可能会步张康年的后尘,去给丘行恭当替死鬼!
“呵!按照军规,故意杀害袍泽,的确是死罪,但也要分场合,这格斗大赛上刀枪无眼,出现一两个失手,是很正常的情况嘛~!”
见孙涛断然拒绝了自己的要求,丘行恭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被掩饰了起来,他笑着拍了拍孙涛的肩膀,然后说道:
“再说了,他李泽轩当初不是说过,宁愿将士们在训练场上多流汗,甚至多受点伤,也好过在战场上送命吗?先前戊字营的训练,因为他李泽轩,多少将士平白无故地受伤?明日的格斗大赛说到底也是一场训练,你让乙字营的那些高手下手重一些,又有何不可?
若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也可以交待他们只需将戊字营的人重伤就可以了,无须要他们的性命,这样一来,就算是李泽轩知道咱们是有意下重手,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平日里军中的将士们因为他那新式训练操典也没少受伤!”
阳谋,一向惯用阴谋诡计的丘行恭,这次竟然开始使用阳谋了,正如他所说,让将士们在受伤时不要害怕受伤这个观点当初是李泽轩提出来的,起初因为这个,戊字营可是有不少的军士和马匹受伤,也正是因为这个,那时候丘行恭才动了挑唆戊字营将士哗变的心思。
只不过他当初的那个计划失败了,还因此折损了手下一员“大将”,并且还把丙字营“送”到了李泽轩的手中!
这一次,他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李泽轩不仅颜面尽失,而且还有苦说不出!
“这……”
孙涛皱了皱眉,一阵犹豫,虽然丘行恭“退让”了一步,但这种背地里耍小手段,最后即便是胜了,他还是觉得有些胜之不武,毕竟乙字营的整体实力要比戊字营强很多(当然,这是孙涛自己这么认为的)。
“没什么好犹豫的!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只要明天将戊字营的格斗高手全部重伤,那几天之后牛首山上的比试,实力大损的戊字营必败无疑!”
见孙涛面露迟疑,丘行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断然道。
原来,重伤戊字营高手,让戊字营在几日后的比试中实力大损,这才是丘行恭的真实目的!区区一个格斗大赛并不能满足他的胃口,他在意的是牛首山的比试,因为那场比试将会直接决定玄甲军新旧操典的优劣,以及李泽轩的去留!
孙涛顿时恍然大悟,但他又有些难以接受,只听他道:“将军,咱们营的实力,末将心里清楚,将军您也清楚,末将认为咱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便能堂堂正正地在几日后的比试中取胜!”
说到底,孙涛还是想和戊字营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场,这种小手段,他不屑为之!
自己的话三番两次都被反驳,丘行恭就算是脾气再好,此时也忍不住有些恼火,他皱眉不悦道:
“孙校尉,有信心是好事,但几日之后的那场比试,关乎着你、我以后还能否继续在玄甲军立足,假若乙字营失败了,老夫在玄甲军中彻底失权,你孙涛的日子又岂能好过?这玄甲军中谁不知道你是老夫的人?待李泽轩取代老夫的位置后,你觉得他还会再重用于你?
所以,事关你我二人的前程,此时能多一分胜算,便要尽力去争取,尽可能地做到万无一失!即便是用些小手段无可厚非,再说,此举既没有违反军规,同时也算是在李泽轩制定的规则下办事,即便最后他心里不爽,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听到这番话,孙涛终于沉默了。诚然,整个玄甲军,包括段志玄和李泽轩在内,就没人不知道他孙涛是跟着丘行恭在“混”的,若几日后牛首山比试乙字营落败,丘行恭将会按照约定,退出玄甲军日常操练的任务,并在军中彻底失势。
那个时候,最后一个“投入新式操典怀抱”的孙涛,怎么可能会被李泽轩重用呢?只怕到时候他这个乙字营校尉的头衔都不保了!
孙涛为人虽然耿直、磊落,他不喜欢趁人之危、恃强凌弱,但几日后的那场比试实在是牵扯到太多太多的东西了,在自己的前程与为人正直的“选择题”中,孙涛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将后者给彻底抛诸于脑后。
想到这里,孙涛艰难地朝丘行恭抱了抱拳,道:“末将遵令!今晚末将便会将军的意思传达给明天将要代表乙字营参加格斗大赛的高手”
“嗯!如此甚好!”
见孙涛终于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丘行恭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道:“那行,你若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快回校场监督将士们训练吧!”
“末将告退!”
孙涛抱了抱拳,转过身怏怏地走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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