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建成的话王应宏嗤之以鼻:“杀我?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
李建成打了个哈哈道:“本以为本宫会是最后一根压垮你这头骆驼的稻草,没想到烂船尚有三斤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这根稻草还是不够你看的。”
“哼,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感恩追随你,过了下个路口你走吧,自己注意安全,别被有心之人害死栽赃到我身上。”
接过王应宏抛还给自己的长剑,李建成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苦笑道:“你还真敢下手啊?”
王应宏耸耸肩,无奈道:“这不是配合太子殿下演戏么?”
人家都这么说了,李建成也只好自己捏着鼻子认了。
“王某人欠你个人情。”
空中还残留着余音,王应宏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建成驻足望着王应宏消失的方向,嘴角扬起的角度宣示了他对此次自己的表现和收获很满意。
自己帐下除了个薛万彻就没有上得了台面的领军统帅,将薛万彻抬为统帅颇为有点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感觉,因为薛万彻当个将军绰绰有余,但是当统帅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应宏逃出城,回过头看了下越州城高大的城门楼,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踏上了逃亡之路。
江淮军自己暂时不用考虑了,以李靖的作风,他们肯定会被一网打尽全部拿下,自己现在身受重伤,什么也做不了。
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王应宏赶到渡口寻找船家摆渡,他此行是要经河道入长江到达秦岭山脉,自己下山的地方。
沿河找了许久都没发现船只,焦急间,王应宏看到河对岸缓缓摆出一叶小扁舟,一位穿着蓑衣的瘦小老者缓慢撑着小扁舟靠近渡口。
“老人家可否渡人?”
看到小扁舟靠岸,王应宏迫不及待的一个箭步上前急忙询问船家是否愿意载客。
老人家站在小扁舟上睁着略显昏花的老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下王应宏,道:“小哥这时段是要去哪啊?莫不是赶路错过了宿头?”
王应宏也懒得解释,顺着老者的话道:“正是正是,小子要去荆州投奔本家伯父,奈何急切赶路间错过了宿头,麻烦老人家渡小子过河寻找住处可好?”
再次打量了下王应宏,老人家点点头道:“好吧,亏得你碰到老汉起早摸鱼,不然这个点你莫想寻到哪怕半片船板,上来吧!”
再三道谢,王应宏轻轻一跨就跳上了小扁舟,稳稳当当站在船板上。
看到王应宏矫健的身姿,老者笑了笑道:“原来是个会家子,我道你小小年纪怎敢一个人赶路。”
道声惭愧,王应宏称是家传功夫,防身之用。
老者也不细究,收下王应宏再三硬塞给自己的碎银(古时的主要货币是铜钱,电视剧里直接用完整银子交易纯粹是扯淡),撑起船篙向长江交汇处驶去。
失血过多,王应宏有点头晕眼花,口渴的难耐,靠在船篷上缓缓坐下,额头的冷汗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老者回过头来正想找王应宏唠嗑,看到他脸色突然苍白地靠在船篷上,身体轻微地打着哆嗦。
将小扁舟停好,老者上前看了王应宏一眼道:“小哥莫是害了病?怎的脸色如此苍白?”
王应宏勉强笑了笑,道:“无妨,小病,老人家只管撑船便是了。”
看了下王应宏干裂的嘴唇,老者进蓬打了碗水递到王应宏面前道:“来,小哥,喝口水吧。”
“谢谢!”虽是口渴难耐,但是王应宏接过碗还是隐晦地闻了闻碗和水没有异味之后,一口气就将一碗水喝了个底朝天。
老者笑了笑道:“小哥感觉好些了么?”
王应宏点点头,微笑道:“舒坦。。。”
微笑凝结在脸上,舒坦多了这句话还没说完,王应宏就感觉到了古怪,自己体内的真气居然不受控制乱窜起来。
王应宏的表情落在老者眼底,看到王应宏的表现,老者哈哈大笑道:“既然王大将军舒坦了那就准备好上路吧!”
寒芒袭来,在生死关头,王应宏提劲翻身避开了老者的突袭,咕咚一声钻进河底。
“哪里跑!”
看到王应宏想水遁,老者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里。
“哪去了?”
许久,老者钻出了水面,环顾四周,除了小扁舟还在,其他任何人事物都没发现:“终日打雁却让雁啄了眼睛!”
“贺老!得手了么?”
远岸传来一个男子的高声询问,爬上小扁舟的老者道声晦气,高声道:“没有!让那小子跑了!”
“什么?贺老居然失手了?!”
老者脸皮子跳了跳,自打自己当杀手出道至今还是第一次失手,现在听到岸上男子的话心里头顿时堵得慌,一掌拍在水面,惊雷乍起,小扁舟被汹涌的河水推着迅速靠岸。
“怎么回事?”
上得岸,那男子立马上前询问情况。
老者一脸的不耐,将事情经过详述了一遍,末了脸色阴鸷道:“不过也不怕,那小子喝下了老夫亲手调制的紫散田,没有老夫的独门解药,他的内力永远不可能恢复,以他逃走的路线必定是向着长江游去了,你带人沿河封锁寻找,凭他剩余的内力和体力跑不了多远!”
男子点点头,转身消失在黎明的夜色中。
“飞鹰堡鹰愁见不消,势必追杀你到天边!”
鬼谷派是天下武林中综合性最强的门派,上至高深武学、安国领兵之道,下至养生安息、经商谈天之经,几乎是样样精通,包罗万象。
王应宏凭着体内一成还听自己指挥的真气催动胎息之法进行内呼吸,一口气游出数里路,在进入长江后,深处水流湍急,体力渐渐不支,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二叔!那儿有个人!”
一艘楼船顺江而下。
楼船高七丈,分上下两层,在二楼的甲板上,一个模样俏皮的小姑娘正在玩耍,等待日出的刹那。
正眺望着远方,淡黄的江水面上一件黑色的浮体引起了她的注意,运功双目定睛一看,居然是个人!
“二叔!二叔!快看呐!前面有个人!你看是不是死了!”
听闻呼声,一个头发花白,但是脸色红润如而立之年的男子走了出来,顺着小姑娘的指引看到了飘浮在江面上的黑影。
招呼一声,两个下人小跑了过来:“把他捞上来。”
将黑影打捞上来,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孩子,而下人刚把打捞上来之人遮住脸面的头发拨开,被那小姑娘唤作二叔的中年男子双眼圆睁惊凸:“王应宏!”
上前探了下王应宏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定王应宏还活着,中年男子思索了下,让下人将王应宏抬到房里休息。
小姑娘好奇地看着自己的二叔,脆生生道:“二叔认识那个小哥哥么?”
中年男子宠溺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笑道:“认识!二叔还跟他交过手,差点被他抓住!”
小姑娘听了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惊讶道:“那小哥哥就是上次二叔接到刺杀孙士汉任务时阻截的江淮军总管王应宏!?”
“嗯,就是他。”
中年男子沉默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堂堂江淮君总管居然身受重伤,内力散乱。
想到内力散乱,中年男子转身就冲进王应宏休息的房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度入一丝内力进他体内查探。
一盏茶的功夫,中年男子收回内力,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飞鹰堡,紫散田,贺平海!”
“来人!”
“二爷有何吩咐?”
“飞鸽传书,查下飞鹰堡鹰愁见必杀名单。”
“是!”
鹰愁见,飞鹰堡的独属追杀令,人不死令不消,至死方休。
中年男子看着静静躺在床榻上的王应宏,思绪万千,他没想过要趁此机会杀了王应宏,两者并无仇怨。只是在孙士汉被王应宏俘虏后自己所在势力接了个刺杀任务,目标就是孙士汉。
“二爷!飞鹰堡陈青平求见!”
一声高喝夹裹着内劲传来,将沉思中的中年男子惊醒过来。
推开门来到甲板上,中年男子低头俯身看着下面小船上的一群人,在看到领头之人后笑道:“我道是谁这么大的火气,原来是陈令主啊!不知道陈令主带人围我唐门楼船是何故?”
放眼望去,围住楼船的艨艟小船不下四五十条。
陈青平看样子已过不惑之年,没想到却干了件蠢事。
向上作了个揖,陈青平皮笑肉不笑道:“陈某带人正在搜查我飞鹰堡鹰愁见必杀之人,这方圆千里已经被陈某搜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而。。。”
“而只有我唐门的楼船在搜索范围内没有被搜查过,是吧?”
看到陈青平脸上正是如此的表情,唐门二爷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是声音颇冷道:“你飞鹰堡也未免嚣张过头了吧?”
陈青平扯了扯嘴角,道:“二爷莫要动怒,如果二爷没有救下鄙门必杀之人就当走个过场,让陈某回去好跟堡主有个交代。”
唐二爷闻言哈哈一笑,道:“你是好交代了,我唐天弘回去怎么跟家主大哥交代!?”
陈青平抱了下拳,道:“无妨,到时陈某请堡主修书一封给令家主,自然不会怪罪于唐二爷的。”
“哈哈哈!”
唐二爷仰天大笑一声,笑声止住后一甩袍袖,转身进了房间。如果今天陈青平不是代表飞鹰堡说话,唐天弘都懒得搭理他,因为他陈青平还没资格跟自己平起平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