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是陈越和王寅儧越,而是现在的齐王一系已经掌控了绝对的优势,朝廷几乎已经没有了什么还手之力。
随着吴孟明的投靠,遍观南京周围,属于朝廷的武装力量已经没有多少。京营虽然还在,纸面上还有着十多万军队,可其中肯听从朝廷召唤的又有几个?
而齐王一系的力量则无比的强大,陈越手中直接控制的北伐精锐以及王寅掌控的水师加起来便有六万之多,都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非京营那些老爷兵能比。而叛军实际上也是自己人,剔除那些不受控制的义军还有七八万士兵。
若再算上江西兵和北方数省的军队,直接控制在陈越手中的军队便超过了三十万,控制的领土已经超过大明一半疆土。
而朝廷中,崇祯皇帝心灰意冷已经决定交权,只有那帮子文官需要对付。
可是,随着陈越带兵收复了江东浙江,东林党的老巢便控制在陈越手中。再加上叛军抓捕很快便会移交给陈越的数以百计的乡绅作为人质,朝廷的文官们便是想蹦跶也得考虑考虑后果。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陈越现在愿意,他完全可以凭着强大的势力自立新朝,而那些文官也必然会哭着喊着投顺,各省地方几乎可以传檄而定,便是有叛乱,大兵进剿也可轻易平定。
不过对陈越来说,当皇帝事实上是一种桎梏,有了皇帝的身份,便被禁锢在京城之中,从此以后便没那么多自由。而且,陈越对整日批阅奏疏和官员们勾心斗角心有余悸。崇祯的苦逼生活实在让他感到恐惧。所以,皇帝这差事还是交给崇祯父女来干吧,自己只当实际上的掌控者,如此也不会坏了自己忠义的名声。名声这种东西很多时候让人颇为无奈,陈越算是体会到了曹操当年的感觉。
不管是当总理还是总统,都得通过朝廷委任,不过陈越现在一点也不急,因为他知道有人比自己要急!
着急的当然是朝中东林一系官员了。虽然说东林党是文官的一种结社组织,并非单指出身东南的文官。而事实上,东林党的根基确实在东南无疑,出身东南的官绅是东林党的中坚。
而现在,江东浙江福建掌握在叛军和齐王手中,大量的乡绅陷入叛军之手,很多东林党官员的家人田产财富都需要指望齐王陈越“营救”,所以,朝中的官员们无比热切的希望齐王能够早日返回南京返回朝廷。
然而陈越到达江南也有一段时间,也接连大胜,收复了江东四府,又带兵杀入了浙江。明面上齐王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大胜,从叛军手里收复了无数的失地。可是,东林一系的官员们却没有得到一点的好处,田产财富一点也没有得到回还,便是失陷的家人也没有一点动静。这,让人如何坐的住?
既然现在官军已经收复了大片领土,苏松一带已经光复,便有从江东逃到南京的乡绅试探着返回了原籍,指望着能够收回自己的庄园田地。
然而等到他们回到家乡才发现,庄园还在,却已经驻了兵,田地也在,却有农人正在耕种。便是城中的店铺依然在,却一个个的都被封门上锁。
乡绅们回来便是要取回自己的家园财产,当即便去官府申述,要求返还自己的财富。然而现在哪里有官府啊,整个江东四府都是处在军管状态。而驻兵军官们也都说了,他们只是受命驻守,并无处置这类事情的权限。所以,要想要回自己的家产,请去找真正的主事人去吧。
真正的主事人是谁?自然是齐王陈越了,可以一般的乡绅的地位,想见陈越哪那么容易?
无奈之下,乡绅们只能给朝中的同年亲朋好友写信,指望他们能从齐王手里帮着要回家产。于是,皮球又踢到了朝廷这边。
“牧斋公,既然江东四府已经光复,理应由朝廷派出人手充任府县官员,以早日恢复江东地面安宁。而浙江也临近光复,一种官员的人选也必须要早日考虑。”
左都御史李沾建议道。老家在江东了李沾非常着急,因为那里有他的庄园田产以及无数的财富。
“派出官员?”钱谦益冷笑道,“李大人,你相信不相信,朝廷派出的官员还未定走到任地,便会传来身死的消息!”
李沾张大了嘴巴:“可是,镇江常州苏州松江四府不是已经收复了吗?”
“是收复了,可是还有着未曾剿尽的乱匪,没有经过齐王同意,这些官员进入江东便只能亡于乱匪手中!”钱谦益冷哼道。
“这……”李沾顿时明白了钱谦益的意思,“齐王,齐王他会如此不讲道理吗?”
钱谦益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说,关心则乱,堂堂的左都御史在涉及到自己的家人财产之时也不可避免的便得愚蠢起来。
李沾竭力的平静了情绪,思维终于清晰了起来。
“牧斋公,无论如何,朝廷不能置之不理了,必须得拿出对策来。”
钱谦益点点头:“是得拿出对策,而齐王也正在等着咱们的决定呢!”
这是一场博弈,朝中以东林党为代表的文官们和齐王一系的博弈,博弈的结果会决定出大明官场以后的力量划分。可是相对于兵强马壮的齐王一系,东林党文官们已经没有什么筹码,而且七寸还掌握在人家手中,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了!
想想两年前朝政还掌握在东林文官手中,一年前文官们还能和齐王一系分庭抗礼,而现在形势已经一面倒,以东林党为代表的文官被碾压的毫无还手之力。想到这里,便是钱谦益也只能喟然而叹。
既然形势如此,便只能早作决断,钱谦益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决断的,也只有投降一条路好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