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除了派傅春和吴平去辽东和山东以外,陈越在生月岛也没闲着。
通过李国助采购了大量的赤铜,足足装满了八条三桅海船的船仓,有一万驮之多,驮是倭国计量单位,每驮二百七十斤售价五贯铜钱,共花了五万贯铜钱,注意,是铜钱而不是银子!
倭国是个奇怪的国家,其国内银矿众多,市场上流通的货币却不是银子而是铜钱,而且是大明国铸造的铜钱。在倭国银贱铜贵,在大明一两纹银越兑换八百五十文铜钱,在倭国一两银子只能换到四百余枚铜钱。所以把铜钱从大明运到倭国换取银子能挣到两倍的利润。
鉴于陈越船上并未携带铜钱,又不愿按照在倭国铜钱银子价格比用银子支付,按照倭国银价,五万贯铜钱价值十二万五千两银子,若是到大明这五万贯铜钱只值不到六万两银子。故陈越和李国助约定,这批赤铜以来年的生丝做抵押,到明年陈越以生丝冲抵这笔货款,当然生丝价格以明年行情计算。
一万驮赤铜,共两百七十万斤,足以铸造三百余门装在战船上的红夷大炮。当然这么大规模的赤铜能顺利采购,李国助从中出力甚大,为了弄成此事奔走在各地大名之间,花费了很大的心思。赤铜本身就是银矿的伴生矿,倭国人在冶炼银矿之时顺带得来,由于本国的造币水平很差,铸造出来的铜钱远不如大明铜钱的质量,所以铜矿在倭国价值并不太高。现在德川幕府一统倭国三岛,大名之间的战争远没有往常那么多,也没有太多的造炮的欲望,这也是李国助能够大批量购买这么多赤铜的原因。
除了赤铜外,还采购了大量的硫磺、硝石各数万斤,这是制作火药必不可少的物质。
最让陈越惊喜的是,通过李国助还搞到大福船十余艘。来倭国贸易的海商不止郑家舟山两家,还有很多小的海商,多是福建浙江各地的士绅支持。今年来倭国贸易的海船全加起来约有五十余艘,在陈越带领船队来到倭国后,又零零散散的有十多家海商来到了倭国。
对很多小海商来说,养一艘海船还是比较吃力的,海上的风浪不说,船上船员们的薪酬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从倭国回到大明又没有太多有价值的货物可带,毕竟倭刀折扇这样的倭国特产在大明销路不广。这年头倭国真的没有什么好东西......
所以与其空船返回大明,还不如在长崎便把海船卖掉,这样还能节省回程时付给船员们的薪俸,他们可以拿着赚得银子搭乘其他海商的船只不用操任何心舒舒服服的返回大明。至于那些船员们自然由新的船主支付薪俸,也不亏。
等到明年在从沿海船场买一艘新船即可,而且对很多海商来说,来年来不来倭国还不一定呢?
所以当陈越通过李国助透出风声想购买海船时,便有好多海商找上门来,愿意把海船卖给陈越,同时也把船上几十个船员回程的负担甩给了陈越。
而价格,自然比不上新船的价格,根据船只的新旧大概是刚下水船只价格的八成,就这这些海商们还十分乐意。一艘三桅海船也不过两三千两银子,亏又能亏几个钱?亏的这些钱还不够支付船员们的薪俸呢,须知他们一趟贸易赚得银子足以购买十艘这样的新船!
于是皆大欢喜!
对陈越来说,舟山实力的扩张需要大量的船只,更需要众多熟练的船员,现在只需要花上几万两银子,这些都是现成的,非常的值得!
于此同时,陈越也没忘了正事,那就是舟山水兵的训练。吴平带着一支船队去拉练顺便探查一下大明北方的情形。在长崎加上新买的十余艘海船,三桅海船还有二十余艘,另外还有缴获的两艘荷兰武装帆船,留在生月岛的士兵船员还有水师学堂的学员们加起来还有五百多人,剩下的八九百人却是雇佣的船员,还算不上舟山的自己人。
以投降的荷兰人和熟练的各船舶主为教师,水师学堂在这生月岛开办了起来,学员们已经初步学会了航海技能,即便没有荷兰人的帮助,他们也能娴熟的操作起那两艘武装帆船。
荷兰船和大明福船最大的不同就是火炮要多上许多,两艘船上每艘都有三十六门火炮,按照战时一门火炮需要两个炮手计算,最少需要操炮手七十二人。
事实上原本每艘武装帆船上也就百余人,在战时大部分人会被充作炮手,也就是说荷兰武装帆船大部分炮手是兼职的。
在攻打荷兰船时,将近一半的荷兰人还有爪哇仆从军被当场打死。俘虏的总人数加起来也就八九十人。这些人中南洋华人大部分都干过火炮手,爪哇黑奴因为较笨的原因,只有十多人会操作火炮,再加上投降的七个荷兰人,能操作火炮的也只有五十来人。
而跟来倭国的舟山士兵和学院大部分也是不会操作火炮的。所以现在火炮虽多,却连足够的炮手都配不齐。
所以这几个月的时间,在学习操作海船技能的同时,所有舟山的士兵学员,陈越要求他们必须学会操炮。为了不在长崎引起惊悸,一般实操训练时都是海船开到远离生月岛的海面上对着无人的小岛进行操炮射击。
陈越规定,凡是齐云商号的士兵和水师学堂的学员(不包括那些雇佣的船员),都必须学会操作火炮。陈越深知,现在是冷热武器交替的年代,以后火枪火炮会逐渐取代弓箭刀枪。
就在训练进行的如火如荼时,眼看着时间到了十一月,很快西北季风就会起来,到那时就是返回舟山的时刻,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们离开大明已经太久。
就在这时,吴平派来报信的海船回到了倭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