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着期待的目光,钱谦益满足的笑了,这种受人敬慕的滋味,让人如此迷醉!
“咱们要想让陛下谅解乃至受到重用,必须要立下功绩来,若能在平南军入城之前拿下福王和马士英等叛逆,那是最好。”钱谦益让二人围拢过来,低低的说着,韩赞周和赵之龙二人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面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接下来,由钱谦益和韩赞周负责朝阳门城守,防止溃兵入城,而赵之龙则召集心腹家丁部队,凑了数千人马,开往皇宫,捉拿福王和马士英。眼下刘泽清的军队都在外城,皇宫里只有数百禁卫值守,根本挡不住赵之龙的一击。
“钱阁老,您为何把这么大的功绩让给了赵之龙啊?”韩赞周有些不满的道,抓住福王和马士英应该是最大的功劳了,他也很想参与其中。
“呵呵,韩公公你真的以为那是很大的功劳吗?”钱谦益笑眯眯的反问道。
“当然了。”韩赞周理所当然道。
“哈哈,就怕那功劳太大,他赵之龙吞不下啊。”钱谦益笑道,见韩赞周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便问道,“韩公公您知道这次陛下平定福王之乱,重坐皇帝宝座最大的功臣是谁吗?”
“当然是平南侯陈越陈侯爷了。”韩赞周道。
“既然知道了,你还敢去抓福王和马士英吗?人家平南侯带着大军辛辛苦苦打下了南京城,最大的功劳却让他赵之龙抢去了,你让平南侯该怎么想?是不是像吞了个苍蝇一样难受?这么得罪人的事情你还敢去干吗?”
马士英一连串的诘问让韩赞周张口结舌,是啊,若是换做自己,辛苦打下了城池,最大的战果却被别人摘去,焉能不怒!陈越是崇祯身边最得力的大将,以后也必将是朝廷的重臣,这样的人自己可不敢得罪。
可是钱谦益却让赵之龙去做,这分明是要陷害赵之龙啊!
仿佛猜到了韩赞周想的是什么,钱谦益淡淡道,“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随着陛下莅临南京,南京的局势必然大洗牌,赵之龙这些勋贵世代都在南京二百多年,在南京盘根错节,把持着南京京营不说,在南京城内拥有大量的店铺产业,应天府乃至太平府南京附近的田地也大半在他们手中,实乃朝廷的毒瘤。铲除掉这些毒瘤,我大明才能中兴。”
钱谦益一番话说的大义凌然,让韩赞周不得不肃然起敬。
当然钱谦益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没说,那就是他不敢去拿抓住福王的大功不仅是顾及陈越,还顾及的是自己的名声。
对钱谦益来说,清流的身份才是他的立足之本,上次的拥立福王已经使得他名声受损声望大跌,史可法等人和他离心离德。现在他改换门庭重投崇祯也就罢了,若是抓了以前效忠过的福王,那名声就彻底臭了。
钱谦益是有野心的,他还想着能够入阁秉政,所以才和韩赞周说这么多,实指望将来能和韩赞周守望互助,结成联盟。毕竟韩赞周得到崇祯原谅入宫服侍的机会很大。
韩赞周敬佩的看了钱谦益一眼,没想到钱谦益想得如此之远,这个时候了还在为大明打算。
城下溃兵越来越多,看着紧闭的朝阳门高高拉起的吊桥,一个个面露绝望之色,站在护城河边哀求着谩骂着,希望守军能够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后面的平南军太过凶猛,他们已经被杀破了胆。
......
在两个家仆的拼命拉扯下,阮大铖气喘吁吁的跑着,为了缩小目标,他抛弃了轿子连官服都脱了,好容易才跑到朝阳门下。
“老爷,怎么办?”看着紧闭的城门,两个家仆绝望的叫道。
“慌什么慌,我去叫开城门!”阮大铖训斥道,说着向门前挤去。
“都躲开,让我家老爷过去,给你们叫开城门!”两个家仆推攘着溃兵,很快挤出一条路,护着阮大铖来到城门前。
“本官应天府尹阮大铖,请问城上的可是忻国公吗?”阮大铖扯着嗓子冲着城头喊道。
“呵呵,自投落网的来了!”听到城下的呼喊,钱谦益对着韩赞周笑道。
也不回话,而是让城上的士兵用绳子送下一只吊篮。
“你们先等一下,让我上城和忻国公商议一下,必然能打开城门让大伙儿进去。”阮大铖回身对两个家仆以及众溃兵说道,然后跨上了吊篮。
带着众溃兵的希望,吊篮越升越高,渐渐被拉上城头。然而城门却始终不开。
城头,阮大铖刚从吊篮出来,就被钱谦益下令绑了起来。
“钱阁老,您这是何意?”阮大铖惊恐的叫道。他因为早年退出东林党投奔了魏忠贤,和东林党人关系恶劣,所以一直抱着马士英的大腿,在朝堂上和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人十分的不对付。
可是现在什么时候,钱谦益他怎么敢这时算起帐来!
“你个叛逆,和马士英勾结扶持福王登基,背叛陛下背叛大明!”钱谦益还未说话,韩赞周跳出来指着阮大铖斥骂道。
“啊!”阮大铖一下子懵逼了,嘴唇哆嗦着:“你们,你们竟敢背叛福王!”
“押下去吧!”钱谦益不愿和他多说,吩咐道。
远处,大团的烟尘出现,距离朝阳门越来越近,陈越的大军就要到了。
城门外,溃兵们已经彻底绝望,进不了城门后面追兵又杀了过来,很多人只能选择跪地投降,还有一些人跑离了朝阳门,消失在外城的大街小巷。
烟尘越来越近,慢慢的出现了平南军那雄壮的阵容,旌旗招展,长枪如林,队列的最前是一匹高大的枣红色战马,马上一员小将神色冷峻的看向了城头。
“准备一下吧,打开城门迎接平南侯入城!”钱谦益缓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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