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溪跳下马从大门口走了走去,至今为止只要还在龙家没人敢拦他。
即便是去龙腾的院子。
方统领面颊紧绷,慌慌张张跟了上去,“龙溪少爷,这样直接进龙腾大人的院子没问题吗?”
龙溪没有回他的话,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只要绕过前面的那株樱桃树就到了龙腾的屋子。
龙溪径直走了进去,连门都没敲,连他自己都有些微微心惊胆跳。
但没办法,他就要来个突然袭击。
“吱”地一声轻响,藏青的房门忽然被龙溪推开。
外面强烈的光线直照进来,照在一众人的脸上,身子上,和手里的酒杯上,酒杯里有酒,却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红。
他们的身上的穿着各不相同,有身穿官服的,有披着铠甲的,还有什么都不穿的。
没有女人,只有男人。
龙腾就坐在这些人的中间,高高在上像个帝王。
不,帝王哪有这样的威严,他是神?
“哦?怎么,你们在开会?”,龙溪已走了进去,不自觉地望了一眼他们端在手里的血酒。
“这是什么?歃血盟誓嘛”,方统领也跟了进来,此刻强忍住心里的震荡,强作镇定,以质问的口气说道。
屋里的一众人也很吃惊,忽然见到武林盟主闯进来谁都会吃惊的。
但他们都没有动,仍然端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一个命令。
谁的命令?
这时,只有龙腾动了,他微微将手里盛着血酒的杯子放下,轻轻抬起头,慢慢地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龙溪立马感到一股威压,似将他的身体压塌。
他平复了一下心胸,沉声道:“你们在干嘛?”
龙腾微笑道:“刚才方统领不说了嘛”。
龙溪道:“你们真的在歃血盟誓?”
龙腾仍端坐在椅子上,目光移到酒杯边角折射的一抹光线上,他的眼睛似乎也发亮了,“我们正在为见龙城的百姓歃血盟誓”。
“哦?”,龙溪环顾了一圈,“你们为他们盟誓,莫非他们有什么难处?”
龙腾脸上就像杯子里的酒一样不起一丝波澜,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淡然,“盟主大人,您还不知道吧,现在见龙城的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龙溪脸上慢慢浮现出讶异,“这怎么说?见龙城的百姓怎么了?”
龙腾干干笑了两声,忽然将那里血酒端起来一饮而尽,道:“现在他们恐怕连饭也吃不饱了,你还不知道?”
龙腾一杯酒下肚,他下面的一众人也纷纷一干而尽,连一滴都没洒出来。
方统帅望着这些人很感到恐怖,心里犹豫着是退是进。
龙溪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忍不住脱口问道:“原来你知道……”。
龙腾道:“我自然都知道,现在见龙城无人不晓”。
龙溪不由得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龙腾豁然直起身子,“好办,找到元凶,然后杀了”。
龙溪脑袋“嗡”地一声响,像有人在他耳朵旁放了个鞭炮一样,他急促地喘了口气,冷冷道:“那二叔您认为谁才是让见龙城的百姓饿肚子的元凶”。
这句话说完之后。
龙腾的一道像烈焰一般的目光逼视而来,死死地盯住龙溪,空气里隐然有一股锋利的气流在蹿动。
方统领的一颗心脏似乎都无法承受这样的紧张态势,像擂鼓一般嘭嘭乱跳。
龙溪抬起头,紧抿着嘴唇,跟他的目光隔空相遇。
龙腾忽然笑了笑,在地上踱了两步,轻笑道:“自然不是你”。
“不是我?”,龙溪的反应当真很快,“如果不是我那会是谁,会不会是你?”
龙腾笑得更大声,整个屋子里只有他的笑声,从小到大龙溪很少见到龙腾笑过,尤其是这样肆无忌惮的冷笑。
“我?你怀疑是我?”。
龙溪道:“不是你是谁,这世上除了龙家谁还有那么大的能量?”
龙腾停止冷笑,一双眼睛很认真地盯住龙溪,似乎已很久没有这么看过他,他发现自己的小侄子已经长大了。
“不错,能撑控见龙城物品价格的就那么几个人,除了你就是我,但你不要忘了还有一个东府”,龙腾的声音不光充满着自信,还让人听了忍不住心潮澎湃。
正如他刚才一番豪迈的言论。
龙溪断然道:“不会的,绝不会是东府”。
龙腾自顾自道:“东府乃四大家族之首,不是他们是谁,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盟主你会看不出来?”
龙溪道:“话虽如此,但……”。
龙腾目光如炬地紧盯他的面颊,忽然道:“难道你想包庇他们”。
龙溪愤然道:“我怎么会包庇他们,我跟他们东府又没有什么关系”。
龙腾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异样,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怀疑,他冷冷道:“你跟东府什么关系除了你自己之外,我们可一点也不清楚,但我只想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把龙家数百年的基业毁了”。
空气里不光有躁动的气流,还有不安的冷风,冷风从每个人的脸上刮了过来。
“你……”,龙溪这时感觉好像被人给耍了,但他并不为此感到气愤。
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我是盟主,一切人都给我退下”。
屋里的众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痴痴地望向龙腾,他们似乎又在等待着一个命令。
方统领站在龙溪身边,大喝道:“盟主下令谁敢不从”。
……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
方统领的脸上都流下冷汗,他不敢再想下去,他的拳手慢慢攥在了刀柄上。
龙溪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群,最后将视线落到龙腾面上,语气里淡漠地像一团雾,“看来现在他们只听你龙腾的命令,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这里图谋不轨,聚众谋反”。
龙腾忽然怔了怔,也不过片刻工夫,他又恢复往日的威严,放声喝道:“你们聋了吗?现在盟主大人让你们出去,你们还敢不动,难到你们想谋反不成”。
话声刚落,底下的一众人迅捷得像一阵风一样,全都退了下去。
诺诺地跟龙溪施了个标准的大礼,很是谦卑,很是虔诚是消失在屋子里,片刻便找不到人影了。
方统领微微松了口气,紧张的态势终于缓和下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