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的握手跟领导排序一样,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无论此时张怀多么想跟洪副省长握手或者是洪副省长多么想和他握手,也要等到江帆握完后才能轮到他。
洪副省长握着张怀的手,居然亲切的叫了一声“小张。”
张怀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洪省长,谢谢您还记得我。”
“哈哈,哪儿的话呀?”洪副省长笑着使劲握了握他的手。
江帆不由得的一愣,难道他们曾经认识?他在脑子里快速反应,想起张怀歇病假的时候他们去看他,被告知他去省城医院看病去了,他当时纳闷,离北京这么近不去北京,居然舍近求远去省城看病,看来张怀那个时候并没有安心养病。
他忽然又想到,张怀主持的高尔夫项目,据说是通过省里的关系认识的港商司徒清源的,难道这个项目里有洪副省长的因素,那他们不只是认识了。
不知为什么,江帆没有任何道理的想起了彭长宜说的那排小洋楼。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甚至骂自己龌龊,怎么可能呢?且不说对方是省里领导,是单凭洪副省长的身份也不可能跟小洋楼有什么瓜葛?谁都知道省领导是有房子的,不需要到你这个地方来住。不管怎么说,自己手下的这个常务副市长,都是个通天的人物。
相互寒暄了几句,又都了各自的车,唯独张怀被洪副省长叫了去,了洪副省长的专车。这让樊良很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那辆车。
警车前面开道,车队疾速朝县城驶去。由于有警车开道,路非常顺利,没有任何悬念的驶了亢州主干道,直接开进了亢州宾馆。
要说省里的领导都会含蓄一些,无论说话办事都喜欢藏着掖着,在私交方面更是谨慎,轻易不会透露自己的社交圈子的。
但是今天洪副省长显然不是这样做的,他毫不避讳自己认识张怀而且公开表露出来对他的不一般,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不成?江帆陷入了沉思。他和樊良是坐一个车来的,他担心自己那辆老爷出故障没开。
樊良见他到了宾馆都没有说话,问了一句:“琢磨什么哪?”
江帆这才回过神来,居然说道:“翟记怎么又回去了?”
哪知这话一出他后悔了,果然,樊良的脸色有些变了,嘟着脸下了车。本来江帆是想掩饰“琢磨”张怀和洪副省长这件事的,结果弄巧成拙,心里后悔的不行。
午的接待宴会规格较高,专门安排了一个小宴会厅,摆了五桌,的酒都是五粮液,最间的一桌,洪副省长居位,省建设厅厅长郭建坐在他的右首,锦安市委副记市长董兴坐在他的左首,樊良坐在厅长的右首,锦安来的副市长坐在董兴的左边,江帆坐在樊良的右边。省地的其他领导和亢州的孙玉龙等人参杂着坐在了其他几桌间,张怀和孟客跟领导的秘和司机坐在了一桌。洪副省长一看,公然叫着张怀的名字,把张怀让到了自己这桌。
张怀推辞着,樊良说:“洪副省长点将,你过来吧。”
于是有人给他让座位,他坐在了江帆的左边。
洪副省长是毫无疑问的心,但是江帆仍然发现,检查组的成员在敬酒的时候,似乎对洪副省长的热情表现的更直白一些,并不是真心的那种。但是对同来的建设厅的郭建厅长更恭敬一些。由此江帆判断,是不是洪副省长退下来后,郭厅长要接任?
很显然,在这些人眼,一个即将过气的官员跟英雄垂暮一样,远不及一个事业蒸蒸日有可能成为副省长的厅长,包括董兴和樊良,都对郭厅长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尊重。
权力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它像一块磁铁,那么多的人被它无条件的吸引过来!
江帆算了算,这顿饭至少花去了两万块,检查组要在亢州吃四顿饭,尽管早晚相对简单一些,但是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一票,接下来的礼要人手一份,重点成员的礼分量还要加大,加锦安那次互查,人吃马喂的光用在招待和公关的费用要花去市财政40万元。
40万元应该是当时一个型企业的全年收入了。相当于4所农村心小学校教师全年工资的总和。难怪樊良之前不愿搞这项活动,如果这钱花在城市建设,无论是樊良还是江帆估计都不会心疼,但是如果花在吃吃喝喝喝公关,恐怕不得不让心疼了。
江帆力主参加新城杯的评活动,是有自己私心的,那个私心是政绩。毕竟自己目前还是代市长,如果一点政绩都没有,代表们凭什么投你的票?真要一年什么都不干的话,别说别人,是跟自己都交代不过去。他也不能免俗的选择了城市改造和建设工程为切入点,使这个城市快速的烙了自己的印记。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虚的偷偷看了樊良一眼,只见樊良仍然是镇定从容、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在低头和郭厅长说着话。唉,事情都做了,不要这样患得患失了,他感觉自己和樊良的差距很大。
接待宴会结束后,洪副省长休息了一个小时,在宾馆会议室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具体敲定了一个参观路线又听江帆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半小时后,检查组按照分工,分两组进行考核参观。
在检查组领导们在宾馆小会议室开会的时候,北城区的彭长宜突然接到电话,在古街一条街道的路口拐角处的一个井盖被盗!
彭长宜急了,要知道检查组走完亢州的主干道后,会把车停在古街的街口,然后步行进入古街。
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为的是应对今日的检查,一个井盖,有可能使全市在这次大检查功亏一篑!
要知道,古街在这次大检查,那可是全市的亮点!
这是市里想出的办法,让检查组成员步行进入古街,为的是让检查组在古街多耽搁一些时间,省得他们再到别处去转悠,因为除去古街和火车站,与市区主干道相连的街道都没有彻底的改造,只是稍加整理,有的路面早坑坑洼洼的了,街道两边门店繁杂凌乱,尽管也专门进行了整治,但是路面不达标这一项是要被扣分的,这井盖也是考核内容之一。
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今天早
彭长宜坐着孙其的摩托车,来回走了两遍,没有发现井盖缺失的,一般情况下井盖都是夜间或者凌晨被盗,白天井盖丢失的可能行不大。他来不及多想,即便现在给市政打电话要井盖也来不及了。
他急生智,马给党办打电话,是姚平接的电话。彭长宜说:“小姚,你立刻准备好两壶开水和无数只水杯以及茶叶,一会跟我走。”不等姚平表态,他挂了电话又打给政府办,要他们立刻从会议室搬两张桌子两把椅子,装好车在门口等他,并特别强调带一块桌布。放下电话后,叫了刘忠,帮助姚平搬着茶杯箱子往下走。
刘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边走边说:“出了什么事?”
彭长宜说道:“大街有个井盖丢了。来不及换了,咱们在哪儿摆两张桌子,弄个饮水点,专门供应给检查组的人喝。”
刘忠想想说道:“你真有办法。”
单位的面包车把桌子送到了那个井盖处,彭长宜到了现场后,果然在一个街口处少了一个井盖,露出黑洞洞的井口,井口里插着一把扫帚,为的是提醒过往车辆和行人,一个环卫人员等在那里。
刘忠等人搬下桌子后,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两边的挡板正好遮住了前后井口,姚平又将一大块红绒布盖在桌子,把井口遮得严丝合缝,从哪个方向看也看不到井口了。
彭长宜赶快吩咐人摆好茶杯,沏好水,他扬起胳膊看了一下手表,估计检查组快到了。在他抬头的功夫,看见了机床厂的水塔,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刘记,你带去机床厂灌些酸梅汤来。”
机床厂为了防止车间工人暑,一到夏季会熬制酸梅汤,全天候供应工人免费饮用。刘忠说道:“这个季节还有吗?”彭长宜说差不多应该有。说着来到旁边一个卖运动服装的商店,想借店里的暖水瓶用。店主是一个20多岁非常漂亮时髦的姑娘,看见彭长宜惊喜的叫道:
“彭老师,还真是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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