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林落凡的脸色怪异,心中颇为不解。前便要瞧个究竟,却被林落凡手执昊然飞剑横亘在了二人面孔之间。
马渭心知有异,但又不知所以然。
他一脸疑惑地盯着对方看了好久,然后吧哒着嘴,咬了两口手中的狍子肉。便也不再瞧那林落凡。
马渭哪里知晓那躲在书本之后林落凡心中,此时如同打破了五味瓶一般难受,眼眶之中恰似灌满了一池清水,饱和却又不曾溢出。只消再听得马渭一席话,那池清水必将喷涌而出,泄个痛快。
然而马渭终究还是没有再说话,林落凡也是强忍了下来。
时间不长马渭便听得唰唰的翻书声响起。他只道林落凡这少年勤奋好学,心中多了几分赞许的意思。又是过不得多久却突听到林落凡对着自己大叫道:“靠!这什么玩意?”
马渭被他突地一声“靠”字吓得差点没把手中的狍子肉扔在地,瞪大着双眼怒道:“靠什么靠?更何况靠字何解?”
林落凡方才观阅这本昊然飞剑,将书中道道墨迹隐含的含意,自眼眸之中导入脑海,然后逐渐释散入体,化为剑芒开始周转游运之时,只觉胸膛间郁郁,有种很堵的感觉。这种感觉相当不好!由其是与自己方才感知天地气息时喜悦的心情相比,更加得堵。
所以这才心中烦燥,道了一句“靠,这什么玩意?”的泄愤之话。
此时见马渭手中狍子腿倒执在他的手里,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想必方才自己的那声大喝,定是把马渭吓得不轻。
他心中好笑,却又见马渭将手一翻,拿住了狍子腿的腿骨,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靠字何解?
曾经那威武神勇的马大哥的形象在林落凡的心中毁于旦尽,但他又不敢表现的太过了。脸的想笑非笑的表情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成了虚谦之色。
林落凡吐了吐舌头,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不安,张口撕下一块狍子肉,一脸谄媚地说道:“这本昊然飞剑太难了,马大哥可有什么简单易行的方法教我?”
林落凡说话间,嘴里塞满了肉食,自然发音不准,“昊然”竟被其读得有些近似“靠然”,马渭自然更加不悦,脸色一沉道:“什么靠然靠然的,明明就是昊然才对。你如此这般,是对创出此剑诀的前辈高人的一种大不敬之意!”
“是是,马大哥教训的极是,昊然飞剑……昊然飞剑……都赖小弟口齿不清,这才错读了它的名称。
但至于说小弟对创出此秘籍剑诀的前辈高人有不敬之心,那绝对是万万不敢的。就是借我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林落凡心知马渭一谈及修行便有些脑子透逗固执,连忙装作一番虚心受教地回道马渭。
对于林落凡而言,自己一世学得的什么算术学科,说不得就会有个简便算法什么的。所以自己脑子一热,想当然的以为或许御剑之术也会有个简单可行的修行捷径!
但他却并不知晓,他的这种想法是一种非常欠抽的行为。如果让苍天道门的那些老道亦或者佛宗里的大德高僧知道,一个刚刚进入初识感知之境的少年,便期望能在一天之内便开始了打算修行正式的“御剑之术”的话,他们绝对会以“贪婪”或者“疯子”的名义,将林落凡逐出门墙。
此时的马渭做为一名苍天道东门的道徒,听得林落凡有如此一问,差点没被林落凡的问题给气死,想着能否一掌拍死这个痴心妄想的家伙。
马渭与林落凡相处日久,自然早已了解了彼此脾气与心性。由其是林落凡这少年,生性豁达,总会突发奇想。有时竟引得马渭深思,但有些想法却又与自己修行之法相悖,气得马渭少不得一阵吹糊子瞪眼。
此时听得林落凡就连在修行还想寻得捷径,心道:林落凡这少年虽然聪明,但毕竟有些心浮气燥,万不可因此而练岔了。更何况所谓修行哪里能偷得半分闲?
每一位修行者在得知自己能修行之日起,时刻都在勤奋修行与感悟天地之元气。说不得自己得好好对此子教导一番,让其万不可存了偷滑耍奸的想法,坠入了魔道。
他一脸严肃道:“你想简单易行?”
林落凡还道当真有这法子,一脸的希冀之色道“是的,当然!”
马渭淡淡地道:“方法倒是有的……只不过……”
马渭话未说完,但听得林落凡大喜道:“还请大哥教我!”
马谓道:“不学岂不是更简单,来来来……你将这本靠然飞剑还我便是!”说着话,伸手便要从林落凡手中取回秘籍。
林落凡反应倒也迅速,猛得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一怔,哈哈大笑起来道:“大哥,你真幽默!太坏了,你!靠然飞剑,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对前辈高人有大不敬之意!”
马渭怒一愕,道:“我是无意之语,还不是你这无知少年,说得我……说得我乱了方寸……”
林落凡与这马渭接触久了,自知马渭为人过于迂腐,说起来话通常都是一本正经,由其是与自己说到修行之法的时候,更是如此。
马渭思想固执倒也罢了,就连为人也是太过固执,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得这大汉帝国的走私商人的?
此番抓到对方痛处,自然笑得厉害,甚至有些前仰后合起来。
马渭恼怒,亦不知何时从哪里取出了那柄曾斩下无数马贼头颅的飞剑置于身前。
林落凡见机不妙,转身便逃,心道:马渭这老儿说不过自己,就要动武,这也太没职业水准了。虽明知马渭七八成是与自己逗着玩,但万一这老儿失手,可不是闹着耍的,自己还是三十六计走为策。
林落凡边跑边是大叫道:“我靠,动真格的。小弟便不陪大哥玩了……”
张端自远处归来,见到马渭似要御了飞剑之术,连忙扔了手里才是打来的猎物,一个跃身护在了马渭身前。一脸警惕之色道:“大哥,这是为何?我怎地没看到敌人半点踪影?”
马渭正在气头,又遇张端挡下自己视线,根本看不到林落凡身影,抬手便是一掌,“啪”地一声拍在了张端的后脑之,道:“一边玩去!”
张端被大哥一掌拍得有些不明所已,愣愣地看向马渭。
马渭向远处望去,却也再看不到林落凡的踪迹。又见被自己搞得一脸痴傻的张端,不由得亦是拂着颌下的那丛短须哈哈大笑了起来……
转眼间,林落凡跑得已是不知所踪,却见张端突地面目一肃,转身道:“马参将?”
马渭躬身对着张端行了一礼道:“将军,切勿怪了属下,方才属下只是一时得意而忘形,这才做出了那种无礼举动。”
张端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怪此事,我知你恼我当初为何不曾救下赵括,一则赵括不知我的身份,二则我并不想在任何人的面前暴露了我。若不是我见此子乖巧又怎肯你善自收留于他?直到现在你非要传了道门的修行之术予他,我虽是反对,却不阻止你可知为何?”
马渭身子一正道:“属下不知!”
张端道:“此子当属汉人,我身为一军之将,他无有罪状,我又怎可轻易置人予死地,况且我们利用他的身份打掩护,他也算是帮了我们不小的忙。这是其一。其二,此子资质虽差,念力却极为深厚,若是悟性再高些,说不得还真能成些事情,也算我们留给他的一个希望,将来说不定会有得些用处。”
马渭听言,说道:“将军,高瞻远瞩,自有着小人不明的道理,我又哪敢洞察将军的意思,既是这般,也算他三生修来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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