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几天里,毛立的弟弟说,他父母在半夜十二点左右,总能听到他们兄弟那间房里,传来轻微的动静,跑过去看,却没人。
第二天早晨再去看,就看见毛立床上折好的被褥又被打开了,洗干净的床单上,依旧印着很大块的血渍。
有天早上,他们发现毛立的床铺居然没被动过,才舒了口气,却发现他弟弟那张床看上去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头又大了几圈,毛立昨天晚上,居然跑到他弟弟那床上睡去了。
这死者逝矣,活人却还要过正常的生活,毛立的父母虽然爱子,但也经不住这天天晚上的折腾,于是一家三口,搬到了亲戚家的空房子里住。
至于那间老屋,就这么空着,弄得周围的邻居个个神经兮兮,在门口挂八卦镜平安符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更有邻居说,常常在半夜时分,听到毛立的房间里传出音乐声。听毛立的弟弟说,毛立生前最爱听歌,连买带借,家里起码囤了有上百盒磁带。
这死人恋家的故事我听过不少,小时候我曾听大人们说过,这横死在外的横死鬼,是千万不能抬进家里,否则日后,家里肯定会不太平。
可毛立这事奇怪就奇怪他被砍死后,就被直接拉去了殡仪馆,直到火化下葬,压根就没进过家门,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因为这事,倒让我想起一个小时候听说的一个故事,说的就是横死鬼恋家不走的事。
那年我还是个小学生,我们那个山里一点破事都能传的各个人家都知道,有个姓彭的中年男人因为和老婆吵架,心里郁闷,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大晚上跑到山上。
大概是因为天黑路滑,这人一个不留神,居然从山路上摔下来,不凑巧,脑袋正好碰到一块突起的石头上,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摔死了。
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估计是没有地方可以放尸体,他的家属就把他抬回了家,在家里放了一夜。
结果在这个人下葬以后,这家的日子就不得安宁了,每天半夜,空无一人的厨房里就会发出叮叮哐哐的响声,动静还挺大,楼上楼下都能听到,这声音一听就知道,这是有人在厨房里炒豆子之类的东西。
熟悉这个姓彭的人邻居都知道,这人平时最爱吃炒黄豆,没事就自己下厨炒上一大盘解馋,现在人死了死了,这嗜好居然还有。
当时议论此事时,有人就说,这是因为他家人在他死后还把他抬回了家,他们说,横死鬼是千万不能抬回家的,一进门,他就舍不得走了,必会夜夜回来,在家里做些他生前最喜欢做的事情,虽说不会害人惹祸,但总会打扰人的正常生活,搞得人战战兢兢。
与之类似的禁忌在我长大后听说过不少,稀奇古怪,各式各样的版本都有,但讲的基本都是一个意思,就是横死在外的人,是绝对不可以抬回家的。
这天傍晚,吃过晚饭,我和王艳还有陈伟,在公园湖边纳凉聊天,正东拉西扯,陈伟突然想起他昨晚做的一个梦,觉得蹊跷,赶紧说出来给我们听。
他说,昨晚他梦到自己一个人开车去某地,具体去做什么记不得了,在路上,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姑娘正在路边招手拦车。
陈伟看姑娘长得漂亮,心想大白天的,带带也无妨,于是停下车,让那姑娘上来了。
陈伟本想让那姑娘坐在他旁边,可不知怎的,那姑娘拉开的是前门,可上车后却人坐到后排座上。
他当时也没觉得古怪,在梦里嘛,人的思维常会变得很奇怪,不合逻辑。
那姑娘上车后,陈伟就和她聊起来了,聊得什么内容也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和那姑娘聊得很欢。
那姑娘要去的地方陈伟并不顺路,但色迷心窍,他一直把那姑娘送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陈伟回忆说,那地方看上去特别阴森的,周围全都是参天大树,像片森林,当时的天色阴霾极了,给人的感觉是快要下雪,但他却不觉得冷。
那姑娘下车后,他也跟着下了车,姑娘指着森林深处说,这里就是她要去的地方,谢谢陈伟送她。
陈伟说不客气,从兜里掏出烟,想点支烟在漂亮姑娘面前扮酷,谁知火机怎么打也打不着,姑娘告诉他,这地方是点不着的火的,让他别抽了。
陈伟奇怪,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能点火?姑娘笑了笑,没说话。
陈伟有些意犹未尽的说,这姑娘笑起来美极了,看得他春心荡漾,呆了。
就在他发愣时,那姑娘笑着对他说了句什么,转身往森林里跑去,陈伟猛地回过神,大声问她叫什么名字,姑娘头也没回,喊了个字。
他没听清喊叫起来,这时那已跑出蛮远的姑娘突然又折回来,跑到陈伟面前,没回答他,却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她问陈伟:你看我漂亮吗?陈伟想都没想,回答说漂亮。
那姑娘却皱了皱眉头,说你真觉得我漂亮?陈伟真诚无比,说,漂亮,你的确很漂亮。那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
陈伟说,梦到这里,就有一段空白,莫名其妙的他又坐上了车,在原来的路上开着。
而那姑娘是怎么走的,还有自己是怎么从森林回到公路上的,他全然不知。
就在陈伟还在回味刚才和那姑娘畅聊时的快乐时,突然在后视镜里,他看到一个女人正坐在后排座上,她低着头,头发又直又长,遮住了脸颊,根本无法看见她的面目。
陈伟说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觉得害怕,也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向前开着,头也不回的问她是谁。
那女人幽幽的对陈伟说,你可一定要把我漂漂亮亮的送过去。58xs8.com